入夜。
今夜的流水村熱鬧的很,外麵架起了十幾個探照燈,將整個流水村都照的如白晝一樣。
楚洛站在了院門外,看著各類專家都神情嚴肅的對每一處進行檢查。
要不是她說這些人還能活,法醫都已經帶著工具,來一個現場解剖了。
她身子斜斜的靠在門上,目光追隨著專家移動。
直到她手機響起,她才收回視線,接通了電話。
對麵傳來霍霄鳴低沉的嗓音,“剛剛開完會,才看到你發的消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楚洛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在了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我遇到了電車問題。”
霍霄鳴:“……菲利帕·福特提出的那個?”
“嗯。比那個問題還要嚴重的是,必須要做出選擇。”
霍霄鳴沉默了幾秒,“是部門的事情嗎?”
“嗯。”
“洛洛,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要按照工作方式來處理。”霍霄鳴的聲音低沉有力,“你並不是這個部門唯一的領導,該如何做出抉擇,或者說該如何擬定一個合理的方案,也不應該是你一個人做決定。”
楚洛:“……可是對方針對的是我。”
“針對的是你,還是你的工作?如果你不做這份工作,他會針對你嗎?”
楚洛:“……”
“如果不會,那屬於工作範圍。”霍霄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既然是工作,就不能獨斷。告訴宿向陽,宿向陽有向上匯報的資格,會有比你更有資格更有能力的給出一個方案的。”
說完後,久久沒有等到對麵的聲音,霍霄鳴皺了一下眉,“洛洛。”
“霍霄鳴……”
“嗯?”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的腦子。”
霍霄鳴:“……如果你是在誇我,我接受。”
楚洛語氣輕快了幾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早點兒休息。”
說完不等霍霄鳴回話,她就掛斷了手機,轉身就走進院子,去敲宿向陽的門。
半個小時後。
宿向陽睜大了眼睛,“這會不會是你的推測?”
楚洛搖頭,“是我的推測,卻也有八成的可能性。”
“齊二梅獻祭,要的是流水村村民死亡。可村民隻是三魂六魄全都離體。而我們手上剛好還有對方需要的嬰鬼。”
宿向陽不蠢,再結合齊二梅在審訊室說的話,就已經猜到了幾分。
他麵色一沉,“他針對的不僅僅是你,還是我們這個新建立起來的辦事處。”
“無論是選擇放棄村民還是選擇放棄嬰鬼,都會留下一個把柄。”
會成為一把刀的把柄。
他拍了拍楚洛的肩膀,“幸好你說了出來,我現在就向上麵匯報。”
宿向陽急忙去匯報。
楚洛看著腳步匆匆的宿向陽,壓在心頭的那一塊石頭,輕了不少。
她微微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
……
江城。
躺在**的楚苒緩緩睜開眼睛,她掀開被子,赤腳走了出去,果然就在陽台上看到了井安晴。
一看到井安晴,她滿臉怒意的衝了過去,一把揪住了井安晴的衣領,“為什麽?”
“你不是說,隻要我和他結婚,我就能獲得他的氣運嗎?”
“為什麽我現在還是這樣?”
井安晴拍開了她的手,“你已經獲得了他的氣運啊!如果沒有他的氣運相護,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待在江城嗎?”
“整個娛樂圈都在聲討你。”
“楚家也在搜集證據。”
楚苒壓低聲音怒吼,“我要的不是這種躲躲藏藏的氣運,我要的是和從前一樣。”
“我要的是讓楚洛把一切都還給我。”
“那都是屬於我的東西。”
井安晴聳了一下肩膀,“很可惜,房開霽雖然有氣運,卻並不強大。”
“你騙我!”楚苒再次揪住井安晴的衣領,將她壓在了欄杆上,“你之前明明說的是,隻要我和房開霽結婚,一切就能恢複如常。”
井安晴的半邊身子都被壓在了陽台外,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從陽台上推下去。
唰的一下,井安晴一隻手扣在了楚苒的手腕上,輕輕一個用力,就將她扭壓在欄杆上。
她貼著楚苒的耳邊,輕聲說道,“很可惜,還不夠?”
“如果房開霽的氣運,就能夠讓你恢複到從前的話,那房開霽也不至於混成這樣。”
楚苒:“……所以你從頭到尾就是在騙我?”
“當然不是。隻是房開霽的氣運是你和他共享,肯定要削弱很多。”
“你把他的氣運全部奪過來啊!”
“奪過來?”楚苒疑惑不解。
“對,全部奪過來。”井安晴在她耳邊訴說了整個過程,“就是這麽簡單。隻有這樣,他的氣運才能被你這個妻子所用。”
楚苒懷疑的看著井安晴,“你確定這樣能行嗎?你不會又騙我吧!”
井安晴鬆開了楚苒,嗤笑一聲,“騙你?騙你我能得到什麽?”
楚苒:“……”
井安晴不再多說,而是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等她離開後,楚苒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被井安晴捏著的手腕,上麵居然出現了一圈兒暗紫色的手印。
她甩了甩手腕。
剛才也沒覺得有多疼,居然在胳膊上留下了一圈兒手印。
奇怪!
在別墅外,井安晴化為人形,她漫步在半夜的無人的街道上,腳步輕盈的踢踏著。
“房開霽的魂魄真的會比其它的魂魄要大補嗎?”
黑夜裏傳來一道詭異的聲音,“他有氣運,隻要房開霽動了殺機,染上血債。他的氣運就會潰散……”
“一旦他氣運潰散,你就能趁機奪取他的魂魄。”
井安晴嗤笑一聲,“楚苒也是好命,到現在為止,居然還有房開霽護著她。嗬!她這種人,居然也有人會真心喜歡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房開霽就是天道留給楚苒的一線生機,姻緣生機。”
“隻可惜……”
“早在換命的那一刻,這一線生機,早就岌岌可危了。”
井安晴:“她岌岌可危,卻成全了我。”
走了幾步,井安晴突然開口道,“我發現一件事情,自從開始修煉你說的術法之後,我居然都不覺得困了。”
“都這麽晚了,我覺得我不睡覺都可以。”
“……那不是很好嗎?”黑夜裏的那道聲音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飄飄渺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