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他們剛走到二門。

身後一小廝跑過來。

“大少爺。”小廝喊道。

周子謙回頭。

等了片刻,小廝跑過來道“豫親王府送了請帖來,請大少爺和幾個爺去參加宴會。”

周子謙眉頭微挑了下。

他接過請帖,看了一眼。

“還真是請我們去豫親王府參加宴會的。”周子謙詫異道。

“托你們的福了。”周子謙笑道。

蕭澈拍他肩膀道“周兄太謙虛了,就算我們不在,這請帖也少不了你一份。”

堂堂東淩侯府大少爺,連衛國公世子都是他手下敗將,賞荷宴這麽盛大的宴會,敢不邀請周子謙麽?

東淩侯府喬遷宴,沒人來參加,東淩侯都還記著呢。

這不第二次搬家,連皇上都給麵子來了。

“周兄,你和你們家小廝說說,過幾天我們要參加宴會,讓他們別朝我們臉打了。”南安郡王道。

“……。”

南安郡王的語氣裏帶了幾分心酸。

以前是細皮嫩肉,現在臉都快長老繭了。

人要臉,樹要皮啊。

到時候賞荷宴上,人人都光鮮亮麗,唯獨他們鼻青臉腫,太有損形象了。

雖然形象什麽的早已經毀差不多了。

“我說不一定管用。”周子謙惆悵道。

“……。”

周小少爺手伸著,道“十兩銀子,這事幫你們擺平。”

周子謙“……。”

蕭澈從懷裏摸出一銀錠子給周小少爺。

周小少爺喜滋滋的藏好。

“你怎麽擺平?”周子謙問道。

“這太簡單了,我隻要告訴他們,大哥你打算參加宴會挑個媳婦,我保證他們不會揍你的臉。”周小少爺自信十足。

“不揍大哥,肯定不會揍他們啊。”

“……。”

周子謙抬手敲周小少爺的腦門“就咱們東淩侯府名聲,你大哥我能娶的上媳婦嗎?”

“就因為娶不上,所以更要靠臉啊。”周小少爺道。

“大哥你要靠臉把她們迷的暈頭轉向,讓她們主動來搶你,就像當初姐夫那樣。”

嗖!

一把利刃紮在紫靈的胸口上。

她還站著,周子謙快倒地不起了。

蕭澈笑道“好像伯父和伯母並不著急周兄的親事。”

周子謙望天惆悵。

當初他進京的時候,為了他娶妻,都不要他進府。

可自打進府後,他爹娘就沒再提過這事,好像已經放棄他了。

幾人邊聊邊進內院。

屋內,唐氏和靖國侯夫人她們已經上桌搓麻將了。

到了吃午飯時,方才停了半個時辰。

對紫靈帶回來的蛋糕,周小少爺是讚不絕口。

吃了壽宴後,唐氏和靖國侯夫人她們上了桌,紫靈他們則去逛街。

買了一通後,把周小少爺送回府,紫靈便回了鎮國公府。

國公府還沉浸在顧大老爺活捉了北漠王的喜悅中。

老夫人高興,賞國公府上下三個月月錢。

芊芊的月錢是十兩銀子。

一賞就是三十兩,高興的她合不攏嘴。

紫靈就沒什麽感覺了,她心思在家宴上。

在街上逛累了,小睡了半個時辰,換了身裙裳,便到了去參加宴會的時辰。

這還是她嫁進國公府後參加的第一回家宴。

鎮國公府人多,而且規矩嚴格。

南亭郡主她們陪老夫人一桌,一起的還有二老爺和三老爺。

紫靈和顧錦瑜她們一桌。

顧韻峰和顧景川他們兄弟同桌。

還有角落裏一桌是府裏的姨娘的。

南亭郡主掃了一眼,問道“沒有通知清秋苑嗎?”

“通知了,但是丫鬟說池夫人身體不適,家宴她就不參加了。”丫鬟回道。

南亭郡主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未放在心上。

“池夫人是誰?”紫靈好奇道。

和妾室一桌,卻叫夫人。

顧錦瑜和顧錦蘭沒搭理她。

顧錦歡道“池夫人是南梁贈送給大伯父的妾室,進府之後,大伯父就安排她住在清秋苑。”

“池夫人一直深入簡出,極少出來參加宴會。”

“以前府裏懷疑她是南梁安插在府裏的細作,可一年她都不出清秋苑幾回,大伯父也從來沒踏足過清秋苑半步。”

鎮國公府長房很簡單。

除了南亭郡主之外,就隻有一個池夫人。

一個極其不受寵的妾室。

因為顧大老爺對她不屑一顧,所以南亭郡主也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問一句,隻是彰顯她當家嫡母對妾室的寬厚大度。

其實南亭郡主更對三老爺新納的妾室雪姨娘感興趣。

雪姨娘是帶著麵紗進府的。

這會兒麵紗摘下,傾國傾城的容貌,再加上正當妙齡,和她比,三太太被甩了好幾條街。

尤其雪姨娘進府後,三老爺就沒再踏進過三太太房間半步。

看到雪姨娘,三太太眼睛裏多了十幾把冰刀。

雪姨娘倒是極有分寸,和那些姨娘一起,安安分分的,隻是容貌太紮眼了。

老夫人看了眼雪姨娘後,眸光落到三老爺身上。

三老爺的心有點沉重。

老夫人的意思他懂,這是要他在國公爺回京之前把雪姨娘處置了。

一個月之內,國公爺就回京了。

留給他的時間太短。

老夫人說了幾句,大體就是鎮國公和顧大老爺在邊關殺敵,為朝堂立下汗馬功勞,功在社稷,讓這些小輩以老國公為榜樣,好好努力,光宗耀祖。

鼓勵完,就開始用家宴了。

紫靈要做的事就是吃好。

聊天什麽的,與她無關。

顧韻峰他們兄弟則喝酒,至少明麵上看兄弟情深。

南亭郡主幾次望向他們這邊,眉頭皺了又皺。

等到快散宴,她望了趙媽媽一眼。

趙媽媽眉頭擰成川字。

宴會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桌子上的菜都涼了。

老夫人放下筷子後,大家又坐了片刻,就都散了。

紫靈和顧韻峰回沉香軒。

半道上,顧韻峰問她“沒出什麽問題吧?”

“沒事啊。”紫靈道。

“怎麽這麽問?”

“我以為她們會給你下毒。”顧韻峰道。

紫靈失笑。

要真給她下毒,這家宴就真熱鬧了。

經過這麽多回,想來應該不敢了。

“你呢?”紫靈問道。

“她們這會兒應該在納悶我為什麽沒有吐血。”顧韻峰眸光冰冷道。

“……。”

羅蘭院。

南亭郡主進屋後,擺手讓屋子裏的丫鬟退下。

南亭郡主臉色冷沉,道“怎麽回事,我讓你辦的事呢?”

趙媽媽道“奴婢也納悶呢,陰陽壺給大少爺倒的每一杯都是毒酒,按理一杯下肚就該吐血暈倒了,可大少爺喝了十幾杯,一點反應沒有。”

“你確定他喝下去了?”南亭郡主道。

“奴婢看的真切。”趙媽媽道。

“那就是酒有問題,有人把毒酒調換了!”南亭郡主氣道。

趙媽媽望著她“可能嗎,這府裏有誰會幫大少爺?”

南亭郡主也覺得沒人敢跟她作對。

丫鬟端了酒壺過來。

南亭郡主親自倒了杯酒,賞給了小丫鬟。

小丫鬟高興壞了,端起來就喝完。

不到半刻鍾,小丫鬟就倒地不起了。

趙媽媽給她喂了一顆藥丸,才保住小丫鬟一條命。

藥,肯定是毒藥。

酒,大少爺也喝了。

人卻沒中毒,實在是匪夷所思。

南亭郡主想了半天,才想到一種解釋“可能這種毒對他不管用。”

沉香軒,內屋。

紫靈給自己倒茶,望著顧韻峰道“既然知道有人給你下毒,你怎麽不抖出來,抓丫鬟一個現行?”

“抖出來,也不過死一個替罪丫鬟。”顧韻峰淡淡道。

“與其最後敷衍了事,不如縱容她們變本加厲,下一次家宴,祖父和父親都在場。”

老夫人會偏袒南亭郡主。

但鎮國公和顧大老爺不會。

紫靈有點期待顧韻峰當著鎮國公和顧大老爺的麵吐血了。

一定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