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雖然多問了一句,但還真沒多想。

隻當是周小少爺為了掩人耳目,所以迂回給她傳話。

畢竟東淩侯府的人都極好麵子,男扮女裝這樣的事,應該做不出來。wap..com

紫靈還是太低估了周小少爺能屈能伸的韌勁。

躲在暗處見紫靈賞了傳話小乞丐一兩銀子,周小少爺便放心了。

心力交瘁了一上午,肚子餓的咕咕叫。

之前一直下不了決心男扮女裝,如今豁出去了,自然不能虧待了自己。

周小少爺朝醉仙樓方向走去。

隻是周小少爺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

三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進了醉仙樓,叫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太過引人注目。

他們沉浸在美食中,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羅蘭院。

南亭郡主歪在貴妃榻上,丫鬟在幫她捶腿。

趙媽媽走進來,喚道“郡主。”

南亭郡主睜開眼睛,問道“瑜兒如何了?”

“大姑娘的臉比昨兒情況好了點兒,應該要不了幾天就恢複如初了。”趙媽媽道。

南亭郡主稍稍放心。

這時候,外麵進來一丫鬟,湊到南亭郡主耳邊嘀咕了兩句。

南亭郡主眉頭擰成麻花“什麽叫得手了又失手了?”

小丫鬟忙回道“小廝本來已經把玉佩偷到手了,大少奶奶和丫鬟毫無察覺,小廝把玉佩揣在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別人給摸走了。”

做扒手的遇到扒手,也真是倒黴。

南亭郡主臉都氣綠了,好不容易得手一回,結果隻成功了一半。

那塊玉佩是皇上隨身佩戴的,意義非凡。

她打算把這塊玉佩送給二皇子。

當然,就這麽直接送肯定不行,玉佩已經被皇上賞賜給了紫靈,就是紫靈之物。

南亭郡主也知道是紫靈的,還送給二皇子,這是自找麻煩。

二皇子和大皇子幫皇上出京巡視,至今未歸。

如果二皇子在一首飾鋪子看到這塊玉佩,質疑玉佩是假的,為了不讓人買走這塊假玉佩,引出不必要的麻煩,當著大皇子的麵把它買下來呢?

大皇子自然就成了二皇子的證人。

回京後,二皇子把假玉佩給皇上看,皇上自然能認出玉佩是真的。

賞賜給紫靈的玉佩,卻流落出京,還被二皇子當作假玉佩給買了回來,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玉佩賞賜給她,她護不住,那就是和玉佩沒有緣分。

到時候太後和百官施壓,皇上自然就把這玉佩賞賜給二皇子了。

雖然迂回了些,但能拿到玉佩就成了。

誰想到完美無缺的計劃被一個還不知道是誰的扒手給毀了個幹淨。

這種做什麽事都不順心的感覺讓南亭郡主抓狂。

趙媽媽勸南亭郡主道“郡主別生氣,好歹得手了一半,丟失皇上賞賜的玉佩,這麽大的罪名夠大少奶奶喝一壺了。”

南亭郡主心情一點沒好轉。

“到手的玉佩被人順走了,由我抖出來,那是不打自招,明擺著告訴她玉佩是我派人偷的。”南亭郡主沒好氣道。

“是奴婢考慮不周。”趙媽媽忙道。

“但紙包不住火,總有露餡的一天。”

南亭郡主也隻能這般安慰自己了,如果能逮住那女土匪或者東淩侯府派人尋找玉佩,倒是能讓這件事提前捅到皇上耳朵裏。

南亭郡主把眼睛閉上,丫鬟繼續捏腿。

隻是沒一會兒,她眼睛又睜開了。

一丫鬟走出去,另外一丫鬟跑進來,撞了丫鬟一下,手裏的茶盞摔在了地上。

安靜的屋子裏,茶盞碎裂聲格外的刺耳。

南亭郡主不悅的睜開眼睛,兩丫鬟嚇的噗通一聲跪下。

趙媽媽嗬斥道“毛毛躁躁的!”

進來的丫鬟忙道“奴婢有急事稟告郡主。”

“什麽事?”南亭郡主問道。

“廖表姑娘和勇誠伯府大姑娘在街上出事了。”小丫鬟道。

“街上出亂子的時候,廖表姑娘不小心撞了勇誠伯府大姑娘一把,勇誠伯府大姑娘手碰到燒的滾燙的鍋上,手燙傷嚴重,在街上就暈了過去,聽說是被抬回府的。”

南亭郡主滿臉詫異,趙媽媽則問道“街上出了什麽亂子,叫她們這麽不小心?”

“聽說是因為大少奶奶和丫鬟追狗引起的亂子。”小丫鬟回道。

趙媽媽“……。”

大少奶奶走到哪裏,災難就跟到哪兒。

趙媽媽側頭看向南亭郡主,隻見南亭郡主臉上怒容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

“這回有熱鬧瞧了。”

……

紫靈坐馬車回了鎮國公府。

下馬車時,眼皮子就開始跳,心底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她前腳邁步進國公府,後腳就被丫鬟告知讓她去棲鶴堂。

紫靈便帶著疑惑去見老夫人。

繞過屏風,便聽到嚶嚶抽泣聲,老夫人帶著冷冽和憐惜的聲音傳來“這事不怪你,別哭了。”

“可陳姐姐的手燙傷那麽嚴重,很難不留疤痕。”若蘭哭道。

顧錦蘭站在一旁道“往後隻要大嫂出門,咱們都盡量避著她點,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她連累倒了黴。”

紫靈眉頭擰成麻花。

怎麽又和她有關?

她邁步走進去,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

紫靈眼皮子跳的更厲害了。

紫靈走上前,福身給老夫人請安,道“老夫人叫我來可是有什麽事?”

清清淡淡的聲音,更是叫人氣不打一處來。

老夫人氣的嘴皮顫抖。

顧錦蘭望著紫靈,眼底瀉出一抹幸災樂禍來“大嫂今兒闖的禍有點大了。”

“我闖什麽禍了?”紫靈不虞道。

顧錦蘭笑了一聲“大嫂在街上追狗,導致街道人仰馬翻,勇誠伯府大姑娘為此燙傷了手,聽說手背上一層肉都燙熟了,大嫂還覺得自己沒闖禍嗎?”

紫靈擰緊的眉頭鬆不開。

她追小黑的時候,並沒有撞到人。

她望著若蘭道“如果禍是我闖的,那表姑娘哭什麽?”

若蘭瞪著紫靈道“都怪你!你要不把街道弄的那麽亂,我至於為躲避別人,撞到勇誠伯府大姑娘,讓她燙傷手嗎?!”

紫靈無語,

這是公然讓她背黑鍋嗎?

“表姑娘要讓我背勇誠伯府大姑娘燙傷手之過,那我是不是該怪那兩駕馬車不該相撞,導致我坐的馬車突然停下,小黑趁我們不備跳了下去,以至街上人仰馬翻?”紫靈反問道。

這樣的責怪一點道理都沒有。

沒人願意馬車相撞。

人家隻是無心之失,沒抱住狗,她和芊芊有過,豈能一股腦的全推在別人身上。

紫靈不否認自己有錯,但讓她全部承擔,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事情的經過到底如何,若蘭和顧錦蘭說的她並不信。

人會下意識的避開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一麵不提,這是趨利避害的本性,尤其她和若蘭還有舊怨。

隻是在老夫人氣頭上,紫靈替自己的辯駁隻會增添老夫人的怒火。

老夫人冷看著她“大少奶奶是覺得自己在鬧市追狗有理了?!”

紫靈啞口無言。

雖然情有可原,但這麽做確實不對,無法反駁。

然後──

她就被罰了。

罰在佛堂反省,什麽時候抄夠五百篇家規什麽時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