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

美人閣小鋪子開張。

美人閣如今已經成為京都最熱鬧的地方了。

裏麵賣的東西,就沒有不討人喜歡的。

如今後院單獨開了間鋪子,更是引人注目。

從知道鋪子要開張,大家就期待著,好不容易才盼到這一天。

鋪子開張後,大家一窩蜂的湧進去。

可看到鋪子裏賣的東西,一個個麵紅耳赤。

居然是賣肚兜。

肚兜是女兒家最貼身的東西,平常都羞於提及,現在居然拿出來賣了。

就算後院男子禁入,也還是不好意思。

隻是這樣的不好意思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們看到的肚兜不是拿來賣的,隻是擺出來給人做對比之用。

美人閣賣的都是別處沒有的。

肚兜誰沒有?

美人閣的肚兜是大家見都沒見過的。

因為好奇,所以大家都沒有走。

但要說買,還真沒有人開這個口,都在觀望。

直到美人閣丫鬟說前三名試穿白送一件。

賞賜之下,必有勇夫。

有大家閨秀舉手了,進了裏間,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了件肚兜。

第一次穿,極其不舒服,但胸部變的好看了是有目共睹。

穿了會兒,就沒那麽排斥了。

再然後──

大家就開始買買買了。

大家閨秀多是買一件穿著試試看,那些貴夫人試了下就三五件的拿。

顧錦蘭就買了一件,因為試衣間不夠用了,所以她穿上了便沒脫下來。

在美人閣裏逛了一圈,嬉笑打鬧,再坐馬車回來,走了一路,她就領略了美人閣肚兜的好處了。

“娘,我要去多買幾件,你和我一起去吧。”顧錦蘭道。

“吃了午飯再去。”三太太道。

等她們吃過午飯再去,還沒進門就被告知來晚了──

美人閣的肚兜已經賣完了。

賣完了……

顧錦蘭“……。”

三太太“……。”

“什麽時候才有的賣?”顧錦蘭問道。

“十天後吧。”小丫鬟道。

“……。”

白跑一趟就夠三太太惱火的了,更叫她惱火的還在後頭。

那些貴夫人都知道美人閣是鎮國公府大少奶奶開的,她是鎮國公府三太太。

沒買到的都來找三太太,希望能通過她走走美人閣的後門。

三太太能走從紫靈那裏走美人閣的後門嗎?

早上才幫著老夫人罰大少奶奶去佛堂給南亭郡主誦經祈福,這會兒去找她開口,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三太太果斷拒絕幫忙,隻說美人閣不給人走後門,一視同仁。

然而她話剛說完,就慘遭打臉。

南安王妃她們搓麻將忘了美人閣小鋪子開張,等趕來的時候,鋪子已經關門了。

南安王妃又很想試試被人讚不絕口的美人閣肚兜,就和小鋪子管事媽媽提了一句。

她是南安郡王的親娘,南安郡王是美人閣背後的東家之一。

東家的娘想要買幾件肚兜這叫事嗎?

管事媽媽一口答應。

本來南安王妃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還真可以。

高興之餘,又有點氣憤。

畢竟上回找南安郡王買麻將,被南安郡王一口否決說沒有後門可以走。

南安王妃望著靖國侯夫人她們道“你們說我這兒子是白養了還是沒白養?”

靖國侯夫人她們是想笑不能笑。

與此同時,遠在渝州地界的南安郡王一個噴嚏打了,差點沒摔跟鬥。

身心俱疲啊。

他現在都快忘記騎馬是什麽滋味兒了。

這麽多天,腳上的鞋都磨破了七八雙了。

蕭澈拿了幾個水囊來,一人扔了一個。

南安郡王拔了蓋子灌了好幾口,隻覺得渾身都痛快。

他望著前麵一駕馬車,對周子謙道“周兄,你去和你爹說說,他都從騎馬改坐馬車了,我們能不能從步行改成騎馬?”

前兩日下了點雨,他們冒雨前行,淋成落湯雞。

就是那時候東淩侯開始坐馬車的。

可雨都停了兩天了,他也沒換回騎馬。

累的頭暈腦脹,南安郡王有點扛不住了,東淩侯出行方式都升級了,他們是不是也該變一變了?

周子謙一臉惆悵“我不知道我爹去哪兒了。”

“不知道?!”南安郡王驚呆。

“馬車裏坐的不是你爹?!”

“……。”

“早不是了。”周子謙道。

“……。”

蕭澈他們懵了。

周子謙更懵“你們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

“你們的觀察力也忒弱了點吧?”

幾支利劍朝南安郡王他們心口紮過來。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做爹的折磨他們的肉體,做兒子的紮他們的心。

身心俱疲,備受挫折。

“你爹不是來剿匪的嗎,這都到渝州境內了,他去哪兒了?”蕭澈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在渝州。”周子謙道。

“……。”

南安郡王不大相信,他過去撩起車簾。

馬車內,空****的。

若說什麽都沒有也不準確,還是有封信塞在那裏的。

周子謙把信拿出來一看。

東淩侯把剿匪的任務交給周子謙和蕭澈他們了。

沒有他在,剿匪會很順利。

剿匪完,就讓他們回京,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看著這封信,南安郡王就開始心疼自己的腳。

雖然一直就沒把渝州土匪放在心上,但周子謙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剿匪會那麽的順利。

順利到他們想哭。

看到信後,往前走了半個時候,渝州官員就帶人來迎接他們了。

畢竟來剿匪的是東淩侯。

雖然是土匪招安的侯爺,大家看不上,但再看不上那也是朝廷封的侯爺,豈敢慢待?

何況除了他還有南安郡王、北寧侯世子、靖國侯世子和定國公府大少爺,還有冀北侯府兩位少爺。

平常來一個都要巴結的,這一起來了,那是怎麽招待都怕不周到的。

隻是渝州官員的巴結,南安郡王他們沒什麽感覺,一路行來,實在是太辛苦了,他們迫不及待的要拿那群土匪出氣。

南安郡王問道“渝州大概有多少土匪?”

“渝州沒土匪了。”渝州官員道。

“……。”

“沒了?!”蕭澈眼睛睜大。

“是啊,沒了。”渝州官員道。

“東淩侯威名赫赫,那些土匪得知是東淩侯帶人來滅他們,卷包袱就逃了。”

南安郡王他們的臉黑成鍋底色。

他們辛辛苦苦,跋山涉水來剿匪。

結果還沒和土匪打個照麵,土匪就嚇破膽跑了?

“土匪跑了,你們怎麽不稟告朝廷?!”南安郡王火大。

“……不是不稟告,是不能啊。”渝州官員趕緊道。

“誰也不知道土匪有沒有混在百姓中間的,萬一送了信,你們打道回京,叫他們以為朝廷是嚇唬他們的,到時候你們一走,他們卷土重來,渝州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你們跋涉而來,我渝州略盡地主之誼,擇日再返京,也讓我渝州百姓知道朝廷是在乎他們的。”

這樣安排倒也沒問題。

南安郡王道“歇兩天也好,累了這麽多天,我要過兩天墮落的生活再回京。”

墮落?

渝州官員眼前一亮“我這就派人給郡王爺準備美酒、美人,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保管郡王爺和幾位世子爺滿意。”

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扶額,重重的拍在渝州官員的肩膀上。

“本郡王的墮落和你的墮落不是同一個墮落。”南安郡王道。

“……。”

“懂,下官懂。”

“真懂了?”南安郡王有點懷疑。

“真懂了。”渝州官員肯定道。

然後──

南安郡王他們去了渝州官邸。

渝州官員給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模樣清秀的男子。

南安郡王“……!!!”

真的。

別說吃飯了,隔夜飯都要差點吐出來。

身為鋼鐵直男哪裏受得了這份惡心,看渝州官員都嫌髒眼睛。

走之前,揍的渝州官員爬都爬不起來。

出了官邸,蕭澈他們一致討伐南安郡王。

誰讓他提墮落兩個字的。

南安郡王委屈的不行“我就是想過兩天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用日曬雨淋,出門能騎馬的日子啊。”

“郡王爺,你是真的墮落了。”北寧侯世子痛心疾首。

“……。”

“你已經墮落到對生活要求這麽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