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安郡王昏迷不醒,再聽他暈倒的經過。
紫靈實在不知道她是該同情南安郡王,還是同情南安王。
其實不用把脈,紫靈也知道南安郡王為何暈倒。
見紫靈收了手,南安王妃哽咽不語,南安王忍不住問道“我也沒用多大的力,怎麽就吐血暈倒了?”
紫靈如實道“在進宮赴宴之前,郡王爺曾去王府找我把脈過。”
“昨兒花燈會,他後腦勺磕了下,腦袋裏有淤血,我給他開了藥方,需要靜養至少半個月。”
“王爺應該是正巧拍到了他的痛處,才會吐血暈倒。”
南安王洗刷了冤屈,心口一鬆。
隨即又提了起來,他望著南安王妃問“逛花燈會怎麽會磕到後腦勺?”
南安王妃拿眼睛瞪他。
她要知道自家兒子磕到了後腦勺,需要靜養,能不阻攔他進宮赴宴,還被他打嗎?!
隻是南安郡王多和蕭澈他們一處玩,嫌帶小廝累贅。
再加上他這幾個月在東淩侯府訓練,雖然禍事沒少闖,但他們對南安郡王放心多了。
這會兒南安郡王還暈著,蕭澈他們都不在,也不知道該問誰了。
紫靈幫南安郡王施針,又開了方子。
把方子交給丫鬟的時候,蕭澈他們聞訊趕來。
昨兒把酒給南安郡王灌下後,直到今兒進宮才見著。
那是一見麵就挨瞪眼啊。
蕭澈和北寧侯世子覺得還是和南安郡王斷交一天比較好。
萬一一言不合在宮裏頭打起來怎麽辦?
打起來就算了,再萬一不小心把昨晚的事說漏了嘴,總歸對南陽侯府姑娘不好。
左右不到十天就要出嫁了。
等成親之後,南安郡王還會記仇嗎?
就他那破記性,不出三天就給忘了。
反正不能南安郡王怎麽瞪眼,兩人都不接招,該吃吃,該喝喝,散宴後,就結伴出宮了。
雖然先走了沒一會兒,但還真就在宮裏完美的錯過了南安郡王被打的吐血的一幕。
有點小失望。
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和納悶啊。
經過東淩侯府殘酷的訓練,他們抗挨打的能力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南安郡王就算再惹惱南安王,也不至於被一巴掌打的吐血。
這其中明顯有問題。
不是南安郡王出事了,就是他在裝暈。
兩人趕緊過來瞧瞧。
結果南安王妃問他們南安郡王昨兒是怎麽磕到後腦勺的,直接把兩人問懵了。
“磕到後腦勺了?”蕭澈驚訝。
“什麽時候磕的?”北寧侯世子望著蕭澈。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然後齊齊望著南安王妃。
一臉好奇。
南安王妃“……。”
“隻能等兒子醒了問他了。”南安王道。
南安王說話聲不大。
沒辦法,雖然知道南安郡王吐血暈倒不全是他之過。
但在南安王妃那裏說不通,就算南安郡王磕到後腦勺了,至少看上去沒事,他一巴掌,直接讓他雪上加霜。
南安王無話可說。
他這會兒已經沒法想象別人是怎麽議論他了。
不少人親眼目睹了南安王教訓兒子的經過。
都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
南安王這一巴掌是讓人見識到了南安王府的家規了。
豈止是一般的嚴厲啊。
然後──
開始同情南安郡王了。
別看南安郡王終日嬉皮笑臉,指不定在家怎麽被親爹虐待呢。
當眾就能一巴掌拍吐血暈倒了,在府裏還不是想怎麽打怎麽打?
這打別的地方也就罷了,這腦袋是最不能打的啊。
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也能狠的下心。
鳳陽宮。
長寧公主在寢殿內來回踱步。
宮女跑進來,她忙問道“可向太醫打聽到什麽消息?”
“太醫說南安郡王的腦袋裏有淤血。”宮女喘氣道。
長寧公主登時氣白了臉“南安王他怎麽這麽狠心啊!”
“太醫說淤血排不幹淨會很凶險。”宮女擔憂道。
“怎麽個凶險法,之前沒聽太醫說?”長寧公主道。
“太醫怕說重了,南安王妃會嚇暈,左右太醫看過後,還會找醫術更高的鎮北王世子妃診脈,太醫就幹脆沒說了,隻開了藥方。”宮女道。
“淤血不除,可能會導致雙目失明。”
長寧公主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了。
宮女太監都心疼南安郡王啊。
這會不會是大齊第一個被親爹打瞎雙眼的郡王爺啊?
南安王看著也不嚇人,沒想到下手這麽狠。
宮女太監圍上來勸長寧公主對南安郡王死心。
這樣的人家,嫁進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連親兒子都不愛惜,還能把公主放在眼裏嗎?
長寧公主坐在床邊的踩腳凳上。
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昨天是花燈會,衛國公世子被人下藥和文遠伯府大姑娘滾到了一起。
誰給他下藥的?
直覺告訴她這事肯定和南安郡王有關。
南安郡王吐血不一定就是被打的,可能是早就受傷了,也有可能是中毒了。
嗯!
十有是中毒了!
衛國公府喜歡搜羅各種稀奇古怪的毒藥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得去問問表哥才行。
長寧公主抬腳往外跑。
宮女太監趕緊追出來。
他們怕啊,怕長寧公主直接闖出宮,去南安王府,那就真成笑話了。
不過長寧公主是去鳳鸞宮,求皇後讓她去衛國公給府外祖母上香。
提到生母,皇後眸光濕潤。
但長寧公主的請求,皇後沒答應“你是真的去上香還是趁機去見南安郡王?”
長寧公主側過身去,委屈道“母後拿女兒當成什麽人了?!”
“我堂堂一個公主能去南安王府見他嗎?!”
“母後不讓我去上香,那我不去就是了。”
說罷,長寧公主起身就要走。
周嬤嬤趕緊把長寧公主攔下。
公主的脾氣她知道,有些事說過就忘,但有些事是拗起來誰也拿她沒輒。
外祖母病逝,外孫女不上香送行這說不過去啊。
公主可是天下女兒的表率。
皇後想了想道“明日,母後與你一起去衛國公府。”
長寧公主回頭看著皇後“母後不是不信我。”
雖然還帶了埋怨,但語氣鬆了不少。
皇後讓她坐下說話,長寧公主轉身走了。
周嬤嬤見了道“奴婢瞧公主這回是真去吊唁的。”
“但願她能熄了對南安郡王的念頭。”皇後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