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沒有比這更幹脆的兩個字了。
把顧韻峰噎的半晌都不知道怎麽接話。
紫靈在一旁憋笑“傻了吧。”
她吃豬頭肉被人笑話。
芊芊想不到辦法替她挽回顏麵。
想起來皇上在青雲山吃過豬大腸，所以特意找大廚房要了豬大腸，讓大家往死裏笑話她，然後再替她把丟掉的麵子撿回來。
從頭到尾，芊芊就隻考慮到她，要是更在乎皇上的麵子，就不會要豬大腸來雪上添霜了。
顧韻峰扶額。
他斜了紫靈一眼。
這裏是京都，天子腳下。
為了不丟臉，就把天子的臉麵踩腳底下的，隻怕也就這一家了。
而且──
顧韻峰皺眉“不是天老大，皇帝老二，你排第三嗎？”
東淩侯狂妄之言，他還記得。
紫靈想起來，這還是芊芊告訴她的呢，明明皇上排在她前麵的，當以皇上為重啊。
紫靈望向芊芊。
芊芊道“侯爺後來說了，皇上經常不在排行榜上。”
紫靈“……。”
顧韻峰“……。”
紫靈哭笑不得。
這排名的很隨意，很任性啊。
也是，這排行榜是東淩侯發的，一切解釋權在他。
嗯。
聽聽是怎麽解釋的。
“皇上怎麽就從排行榜上掉下來了？”紫靈問道。
“惹侯爺和姑娘不高興的時候，皇上就不在榜上了，其他時候都在。”芊芊認真道。
“……。”
顧韻峰扶額。
這隻怕是東淩侯府的玩笑之言，這丫鬟給當真了。
也不排除東淩侯就是這麽想的。
但這裏是鎮國公府，不是東淩侯府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紫靈望著芊芊道“皇上待我不錯，這一回就不提他吃過豬大腸的事了。”
“可不說，那些討厭的人還會笑話姑娘吃的粗糙。”芊芊道。
“咱們心裏知道皇上和咱們一樣就成了，其他人不用在乎。”紫靈道。
“那姑娘還吃豬大腸嗎？”芊芊問道。
“為什麽不吃？”
“……。”
“那奴婢去給姑娘端來。”
“……。”
芊芊一溜煙跑遠了。
其實這丫鬟更在乎的還是吃，皇上都說好吃的東西，為什麽不吃呢。
芊芊走後，紫靈望著顧韻峰，道“你應該沒吃過豬大腸吧？”
顧韻峰不說話。
那東西，他這麽可能吃過？
“待會兒端來，你也嚐嚐。”紫靈笑道。
“……。”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的口味應該和我差不多。”紫靈道。
“……。”
“是你進的我鎮國公府。”顧韻峰黑線道。
“……。”
“沉香軒是我的。”
“……。”
見顧韻峰啞口無言，紫靈悶笑道“再說了，皇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豬大腸都說不錯，你們鎮國公府的人是沒吃過，或許也喜歡呢。”
“不可能。”顧韻峰堅決道。
讓鎮國公府那些長輩吃豬大腸，這和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也沒區別了。
至於顧錦瑜和謝景川他們，端莊的大家閨秀和俊逸的世家少爺形象怎麽能被豬大腸摧毀？
哪怕豬大腸是人間美味，他們也不屑一顧。
他們鎮國公府的人，他還能不了解？
為了保持苗條身材，飯都隻吃小半碗的人。
顧韻峰不說，紫靈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別的不說，誰敢把豬大腸往他們跟前端呢？
紫靈端起碗，細嚼慢咽。
芊芊去小廚房轉了一圈，被告知大廚房並沒有送豬大腸來。
芊芊就直接去了大廚房，問道，“我家姑娘的豬大腸呢？”
燒火婆子回道“不是送去了嗎？”
“沒有啊。”芊芊道。
“送去了，我還來做什麽？”她道。
“不應該啊，一刻鍾前，春蘭就送去沉香軒了。”婆子道。
“許是沒碰上？”有丫鬟道。
芊芊一臉不快，“我一路來，就沒見到有拎食盒的，再說了，一刻鍾爬也該爬到沉香軒了。”
大廚房管事李媽媽走過來道，“是芊芊姑娘來了，我正要差人去和你說一聲，豬大腸燒的不夠好，我給倒掉了，明兒做好就給大少奶奶送去。”
芊芊眉頭扭著，“又是送去沉香軒了，又是倒掉了，我都被你們弄糊塗了。”
李媽媽笑道，“是送去了，留了點在灶台上，我嚐了下覺得難吃，怕惹大少奶奶不快，就趕緊把春蘭叫了回來，等大廚房做出大少奶奶要的味道，往後天天給大少奶奶做都不成問題。”
態度很好，芊芊也就沒說什麽了。
芊芊轉身離開。
李媽媽鬆了口氣，丫鬟給她倒茶，道“李媽媽騙大少奶奶的丫鬟做什麽？”
“別提了。”李媽媽喝茶道。
隻是李媽媽一口茶沒進肚，就咳嗽了起來。
芊芊站在大廚房門口，一臉凶殘，“你騙我？！”
丫鬟“……！！！”
李媽媽“……！！！”
我的個媽呀。
這土匪丫鬟怎麽又回來了！
芊芊擼了衣袖就過來，嚇的李媽媽手裏的茶盞都摔了。
“說！你騙我什麽了？！”芊芊拽著李媽媽的衣服道。
幸虧她想起來，姑娘說紅豆糕味道不錯。
她回來問問還有沒有，沒有的話，明天送一盤子去沉香軒。
湊巧就讓她知道李媽媽騙她。
李媽媽趕緊道，“春蘭辦事不靠譜，送豬大腸去沉香軒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腳，把豬大腸給打翻了，怕大少奶奶責怪，我才撒謊說倒了。”
芊芊小眉頭鬆開“你直說不就行了嗎？！”
“這不是害怕嗎？”李媽媽緊張道。
“明兒，明兒我一定找個靠譜的丫鬟送去。”李媽媽保證道。
“還有紅豆糕！”芊芊道。
“是，是。”
芊芊這才鬆了手，轉身離開。
李媽媽嚇的驚魂未定，大少奶奶和她的土匪丫鬟可是連長寧公主都敢讓抬回宮的主兒，可是不敢惹。
李媽媽瞪了丫鬟一眼，丫鬟縮著脖子，抽了自己好幾嘴巴，都怪她多嘴。
婆子端茶給李媽媽，讓她壓驚。
然而，李媽媽又噴了。
芊芊出院門，和一拎著食盒的丫鬟撞上了。
好巧不巧，那丫鬟正是春蘭。
芊芊鼻子靈，嗅到了豬大腸的味道。
不是說崴腳了嗎？
又騙她！
芊芊小脾氣一上來，揪著丫鬟的衣領問，“你到底把我家姑娘的豬大腸送哪兒去了？！”
春蘭嚇白了臉。
李媽媽追出來。
芊芊掏出了鞭子，一鞭子抽了過去“讓你騙我！”
李媽媽胸口結實的挨了一鞭子，疼的她哎呦的叫起來。
芊芊瞪著春蘭“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我說……。”
“快說！”
“送去大姑娘那兒了。”春蘭怕死道。
“……。”
芊芊把鞭子一收，一溜煙就跑了。
大廚房的丫鬟婆子都嚇呆了，這丫鬟不是去找大姑娘拿豬大腸吧？
芊芊一陣風跑回了沉香軒，高興道，“姑娘，姑娘，不用皇上出馬，你的麵子就找回來了。”
紫靈望著她。
她去大廚房一趟。
豬大腸沒找回來，麵子找回來了？
“怎麽找回來了的？”紫靈好奇。
“大姑娘搶了你的豬大腸。”芊芊高興的眉飛色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