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擅長製藥,也擅長製毒,對自己不了解的毒藥也很感興趣。
剛剛那藥,她檢查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是什麽。
她也是真心想留下來的。
但那畢竟是衛國公府的東西。
衛國公夫人說是她解心口痛的藥,她沒有理由不還給她。
就算這會兒不還,隻怕這藥會成為衛國公專門給太後尋來的,最後還是要還回去。
唐氏替衛老國公擔心。
重要到衛國公夫人都專門來尋的藥都在帶回府了,卻沒有給他解毒的藥,解藥想拿到隻怕沒那麽容易了。
衛老國公是衛國公的親生父親,他怎麽就狠的下這樣的心腸來。
唐氏替衛老國公悲哀,衛國公府大太太更是擔憂。
衛老國公的身子骨再拿不到解藥,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東淩侯則道“齊王能活著,老國公就一定能活下去!”
衛國公待在衛國公府,他沒法把他怎麽樣,現在進了刑部大牢,可就由不得他了。
時辰不早了,紫靈待了會兒,顧韻峰來接她,紫靈就和他一起回王府了。
這一夜。
衛國公一黨是擔心的夜不能寐。
誰也沒想到一樁已經了結的案子會把衛國公送進刑部大牢。
東淩侯死咬著衛國公不放,這回也不知道衛國公能不能挺過去。
他們這些堅定不移的站在衛國公這邊的人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過。
翌日,早朝。
衛國公一黨的人站出來保衛國公。
瓷器案是勇誠伯犯下的,他已經死在了刑部,現在抓衛國公,實在不應該。
東淩侯冷道“當日勇誠伯怎麽死在刑部大牢的,都忘記了嗎?!”
“是北越郕王挾持了衛國公進刑部大牢,勇誠伯才死的!”
“要勇誠伯命的是一根短針,他是被滅口的!”
大臣們反應過來,心虛了不少。
不過也有護衛國公到底的,說即便勇誠伯被滅口,也不能證明就是衛國公殺的。
瓷器案發生有幾年了,那時候衛國公府還是衛老國公當家做主,東淩侯此舉是在懷疑衛老國公也貪墨了。
東淩侯的暴脾氣,差點沒在議政殿上揍人。
把衛老國公都禍害成那樣了,還要他來背黑鍋。
衛國公一黨的意思是刑部大牢陰暗潮濕,瓷器案也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就是衛國公犯下的,哪怕貪墨罪也還證據不足。
那些大臣建議放了衛國公先,讓他回衛國公府,派人包圍衛國公府便是。
皇上左右為難,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給東淩侯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他沒法找到另外的證據,隻能先把衛國公放了。
自打皇上說了這話後,後麵一半的早朝,東淩侯沒再說一句話。
三天時間太短了,他必須要想到解決辦法來。
後一半早朝是和南梁有關。
南梁敬王昨日已經到京都了,按理朝廷應該辦個接風宴,但九陵長公主受了重傷,南梁敬王的掌上明珠福清郡主被刺客俘虜,下落不明,敬王也沒有這心思參加接風宴,便不辦了。
與南梁敬王一起來京都的還有南梁使臣。
南梁敬王為接九陵長公主而來,但九陵長公主傷重,實在不宜車馬顛簸,何況福清郡主也要派人去尋找。
三個月之內,敬王是鐵定沒法回南梁了,南梁使臣如果想在大齊多待些時日,朝廷不勝歡迎,如果想即日啟程回去,大齊也不挽留。
南梁使臣那叫一個鬱悶啊。
來兩回了,都是無功而返。
怎麽就這麽湊巧,他們趕到之前九陵長公主墜崖摔傷了呢。
人家傷重,他們也不能硬要接九陵長公主回去,隻怕一開口,就被打出京都了。
一路趕著來大齊,他們身子顛簸的快散架了,再加上前幾日遇刺,坐在馬車裏心驚膽戰,著實受驚了。
南梁要回,但他們打算歇一兩天再啟程。
有南梁敬王在前,他們這些使臣實在不夠大齊瞧的。
接風宴沒有,送行宴肯定也是沒有的。
下朝後,皇上讓公公傳東淩侯去禦書房說話。
東淩侯沒理皇上,直接騎馬出宮了。
去鎮北王府的路上,和去軍營的顧韻峰碰上,顧韻峰上前行禮“嶽父大人這是?”
“你接紫靈去侯府,再從衛老國公體內提一點毒藥出來。”東淩侯使喚道。
吩咐完,東淩侯就騎馬走了。
顧韻峰騎馬回府接紫靈。
紫靈望著顧韻峰道“提取毒藥不是難事,可毒發需要一段時間。”
沒毒發之前,衛國公就放回衛國公府了,服下解藥,這毒不是白下了嗎?
到時候衛國公反咬一口說是東淩侯給他下的毒,隻怕連著齊王中毒一案都會被翻出來。
她爹這是在鋌而走險啊。
顧韻峰也覺得這麽做很冒險,他道“齊王逃了,衛國公卻沒有走,嶽父大人是擔心盯不住衛國公,叫他逃了。”
“一旦衛國公也逃出京都了,老國公再想拿到解藥就難比登天了。”
為了衛老國公,東淩侯是豁出去了。
想了想,顧韻峰道“或許嶽父大人並不是一時衝動。”
不管是不是衝動,他們都隻有配合的份。
顧韻峰和紫靈去了東淩侯府,給衛老國公逼出毒血來。
上一次稍微好轉又被下毒後,衛老國公的身體至今還未複原,也確實不能再等了,不然即便解了毒,也活不過三年。
紫靈要去提煉毒素,顧韻峰道“不用那麽麻煩了。”
紫靈望著他。
顧韻峰道“既然是下毒,暗中下還是明目張膽的下沒什麽區別。”
“這樣直接喂,毒性更大些,發作的也更快。”
提煉耽誤時間不說,而且紫靈也沒有辦法把毒血中的毒都提煉出來。
從紫靈手裏接過茶盞,顧韻峰裝進藥瓶裏,就直接走了。
他趕到刑部大牢的時候,刑部獄卒都圍著牢房,刑部侍郎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東淩侯在掐衛國公的脖子。
衛國公那臉色幾乎就要斷氣了。
“鎮北王世子來的正好,你快攔著點侯爺。”刑部侍郎急道。
顧韻峰也不知道東淩侯怎麽就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他上前,勸道“嶽父大人先消消氣。”
東淩侯的手沒鬆,顧韻峰隻能來硬的,把東淩侯拉開了。
衛國公咳嗽不止。
東淩侯甩袖出了牢房,他怕忍不住直接把衛國公掐死。
顧韻峰望著刑部侍郎,刑部侍郎歎氣“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衛國公警惕心太強,除了東淩侯,其他人隻要靠近牢房一步,衛國公就三緘其口,一個字都不肯說。
在顧韻峰來之前,東淩侯勸衛國公乖乖把解藥教出來,否則有他好果子吃。
衛國公笑了一聲“東淩侯不會是想故技重施,再給我下毒吧?”
“齊王疏忽,我不會。”
自打齊王中招後,衛國公就小心防備了,每天都服一點解毒藥,以防不測。
昨天知道他帶人搜查,他更是把所有解藥都服了,藥瓶子扔在了蓮花池裏。
三天之內,給他喂毒血,他也不會中毒。
隻要熬過這三天,東淩侯不會再有給他下毒的機會。
東淩侯覺得衛國公想的太容易了,這毒藥沒用了,還有他女兒調製的毒藥,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解他女兒下的毒嗎?.c0m
衛國公笑了一聲“你要我的命容易,但我若是死了,飛虎軍永遠別想正名!”
“飛虎軍決策失誤導致全軍覆沒,大齊求和送公主和親永遠是史書上的一筆。”
“你就是重建飛虎軍,活捉北漠王,立下無數戰功,也抹滅不了這份恥辱!”
衛老國公,東淩侯還能忍。
提到飛虎軍,東淩侯就徹底失控了。
這是他的逆鱗。
誰也不能碰的逆鱗。
顧韻峰看了東淩侯一眼,掐著衛國公的脖子,把毒血給他喂下去。
反正都逼出來了,不用也浪費。
毒血一滴不落的全給衛國公喂下了。
衛國公額頭青筋暴起。
顧韻峰勾唇道“當年飛虎軍全軍覆沒的真相,我想這世上不止衛國公你一人知道。”
“既然你不肯說,解藥也沒了,那還留著你做什麽?”
“樹倒猢猻散,你衛國公死在刑部大牢,由南安王他們出麵拉攏,衛國公覺得昔日靠攏你的那些大臣還會不會逼著皇上處置東淩侯給你一個公道?”
顧韻峰話說的一點都不重,衛國公的臉卻一寸寸的皸裂。
那眼神可怕的仿佛要把顧韻峰千刀萬剮。
顧韻峰隻是點出一個事實。
東淩侯要衛國公的命很容易,隻是他想要衛國公的供詞,想要給飛虎軍正名,想洗刷飛虎軍的恥辱,想讓那些枉死的飛虎軍兄弟九泉之下能安息,才會容忍衛國公活到現在。
畢竟從衛國公這裏入手比去南梁找真相更容易。
可如果衛國公這條路怎麽都走不通,那還用得著走下去嗎?
顧韻峰言盡於此,轉身離開。
暗衛從懷裏摸出一藥包來,給衛國公喂下。
這是紫靈調製的毒藥。
不致命,就是疼了點兒。
暗衛把毒藥喂下去,道“疼的受不了撞牆,就是衛國公你畏罪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