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善後
葉途飛又一次做了相同的夢。(m首發)
隻是這一次的夢境與往常相比又有了延續,當天上的自己消失了,地上的自己清楚地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來之後,那天上的自己又忽然現身,冷笑著對地上的自己道:“你以為你的記憶是真實的麽?我告訴你吧,那都是幻覺,是幻覺,你懂麽?”
地上的自己困惑了,喃喃道:“幻覺!幻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呢?”
正在困惑中,就聽到耳邊有人在叫:“你醒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葉途飛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看到了一雙正盯著自己的布滿了血絲噙滿了淚水的大眼睛。
“我睡了多久了?丫頭,你哭個什麽啊?”
歐陽雪萍趕緊扭過頭,擦幹了淚,再也按捺不住看到葉途飛醒來的喜悅,撲哧一聲笑了:“你哪隻眼睛看見人家哭了?”
葉途飛俏皮地閉上了一隻眼,“這隻!”又快速地換了一隻眼,“哦,是這隻!”
歐陽雪萍抿著嘴,笑了,可笑容尚未完全展現,卻突然一撇嘴巴,兩行眼淚頓時像泄洪一般,洶湧而下。
葉途飛心裏一驚,不知所措,隻想著要替這丫頭擦一擦眼淚。可胳膊尚未抬起,隻是那麽一動,便牽連了胸部的傷口,鑽心的痛感使得葉途飛‘哎喲’了一聲。
歐陽雪萍的淚水便在這哎喲一聲的命令下,嘎然止住,她急忙俯下身,關切道:“怎麽啦?是不是扯到傷口了?你別亂動,想做什麽就說話。”
葉途飛忍著痛,笑道:“你怎麽說笑就笑說哭就哭呢?我是被你嚇到了。”
歐陽雪萍嗔怒,道:“什麽說笑就笑說哭就哭,人家是看你醒過來高興的。”一邊說著,歐陽雪萍一邊給葉途飛倒了碗水,拿了隻勺子喂給葉途飛,“渴了嗎?你剛手術完醒過來,還不能大口喝水,隻能給你一點點潤潤唇。”
口中有了點水,幹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潤,葉途飛的感覺好了許多,他對歐陽雪萍笑了笑,道:“我睡了多久了?”
歐陽雪萍又喂了一勺水,回答道:“從昨天到現在,你整整睡了十八個小時。”
葉途飛閉上了眼,像是在盤算著什麽,又忽然睜開眼來,道:“你趕緊去把他們都叫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商量。”
歐陽雪萍嘟起了嘴,不開心:“你說的他們都有誰啊?”
葉途飛苦笑了下,道:“你告訴閆希文,就說葉途飛讓他召集所有作戰單位的負責人就好了,閆希文知道該叫誰不該叫誰的。”
歐陽雪萍心裏有無數個不情願,但還是嘟著嘴巴去做了。
歐陽雪萍離開後,葉途飛迅速盤算剛才想到的問題。
這問題便是高橋信會不會知道自己身受重傷之事,若是知道了,高橋信又該如何反應。
葉途飛剛才想到,昨日那一戰,小日本逃脫了兩個,這兩個回去後一定會向高橋信如實稟報,那麽,高橋信十有八/九能推測出那個狙擊手第一槍擊中的便是葉途飛。
高橋信推測出這個結論後會怎麽做呢?
葉途飛換位思考,最終做出了進攻二郎山的決定。
當葉途飛替高橋信做出進攻二郎山的決定後,葉途飛又忽然想到其中還有一個因素必須要考慮進來,那就是高橋信會如何判定自己的生與死。
若是高橋信判定自己僅僅是受傷,那麽他一定會趁機進攻,以圖在群龍無首的狀態下,一舉殲滅二郎山這股武裝力量。
可是,若是高橋信判定自己已經被擊斃了呢?
葉途飛暗自笑了,自語道:“我要是真的死了,恐怕這個高橋信也就懶得再來二郎山了。”
正想著,閆希文進來了,一進門就哈哈大笑,邊笑邊道:“我正尋思著你葉老弟也該醒來了,就想往這邊來看看,嘿,走半道上就遇見我家妹子,一臉的燦爛陽光,我問她,她還不肯說,嗬嗬,不說我就不明白了?”
葉途飛皺了皺眉頭,問道:“她沒跟你說我要召集弟兄們商量事情?”
閆希文搖了搖頭,道:“沒有啊!她隻是囑咐我盡量少跟你說些話,讓你多點休息。”
葉途飛歎了口氣,道:“這丫頭,唉。”
閆希文問道:“你這剛醒來就要召集弟兄們,怎麽著?對我這個總教頭不放心啊?”
葉途飛苦笑道:“這哪跟哪啊!算了,這事把他們叫來也幫不上忙,隻跟你商量也足夠了。”
閆希文拉了張椅子,坐在了葉途飛的床頭,道:“啥事啊?看你的樣子,還挺著急的。”
葉途飛想坐起身來說話,可身子這麽一動,又痛得呲牙咧嘴,閆希文趕忙扶著葉途飛躺好,嘴上說道:“別動,別動,千萬別動!你就這麽躺著說,我能聽得清。”
葉途飛連籲了兩口氣,感覺疼痛不那麽重了,才說道:“我尋思這高橋信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徐州城,閆老哥,咱們要做好準備,高橋信隨時有可能帶兵進攻二郎山。”
閆希文道:“這事我昨天就有了布置,馮老大和張羅輝已經帶著隊伍在山口布置陣地了。”
葉途飛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可以這樣,閆老哥,咱們現在還沒有資本跟高橋信,跟小日本玩硬碰硬的戰鬥。”
閆希文歎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轉移啊!”
葉途飛笑道:“幹嘛要轉移呢?閆老哥,你讀過三國沒有啊?”
閆希文笑著答道:“你說的是正史三國誌還是野史三國演義啊?三國誌我讀過,可就是讀不下去,但三國演義,我可是踏踏實實地看過三遍哩。”
葉途飛道:“那三國演義中有一段空城計,想必閆老哥很熟悉吧?”
閆希文驚道:“你要給高橋信唱一出空城計?不可,萬萬不可!葉老弟,那空城計隻是羅貫中的杜撰,純屬藝術產物,不可模仿,萬萬不可模仿。”
葉途飛眯眼笑道:“我說了要唱空城計了嗎?我隻是想說,你不覺得那高橋信和司馬懿有些類似嗎?心思過於縝密而多疑多慮,不然的話,也不會上了諸葛亮的空城計的當。”
閆希文似懂非懂,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給高橋信來個虛虛實實,讓他產生疑慮而不敢貿然進兵?”
葉途飛道:“不是讓他不敢貿然進兵,而是讓他斷然退兵!”
閆希文有了好奇,把頭湊近了,問道:“有啥計策,說來聽聽。”
葉途飛道:“召集弟兄們,給我設靈堂辦喪事!”
閆希文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瞪圓了眼,道:“啥?你說啥?”
葉途飛笑道:“設靈堂辦喪事,把葉途飛已經死亡的消息傳播出去!”
閆希文倒吸了口氣,道:“為啥?為啥要這麽做?那高橋信若是知道你死了,豈不是更無忌憚?”
葉途飛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了解這個高橋信,閆老哥,你就聽我的安排吧,隻要高橋信確定了我的死訊,他一定會退兵的。”
閆希文暗自思忖了片刻,最後還是搖著頭反對道:“你不交代清楚理由,不把我說服了,這個事就辦不成,呸呸呸,這也太不吉利了。”
葉途飛歎了口氣,道:“高橋信就是個小日本的奴才走狗,為了向主子表忠心,他異常愛惜小日本士兵的生命,這是其一,其二是,在高橋信的眼中,我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隻要沒有了葉途飛,這群烏合之眾也就沒什麽了不起的了,完全可以交給皇協軍來收拾,所以啊,隻要高橋信相信了葉途飛的死訊,那他一定會退兵的。”
閆希文仍舊有所懷疑,問道:“那萬一他吃錯了藥,就是不退兵呢?”
葉途飛被閆希文這副不屈不撓的嘴皮子折磨的沒了脾氣,怪怪地回答道:“那就看高橋信帶了多少兵。兩百之內,咱們就設個埋伏吃掉它,若是兩百開外,那咱們隻好拔腿走人,惹不起隻能躲著走。”
閆希文擰道:“那萬一需要轉移,你怎麽辦?”
葉途飛歎道:“你怎麽跟個娘們似的,考慮那麽多!這世上哪有什麽萬全之策?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時做好調整的準備就是了。”
閆希文嗆道:“怎麽就不能走一步看十步呢?我跟你把話說透了啊,你若是拿不出一個能確保葉途飛百分百安全的策略,那莫怪我這個總教頭抗旨不遵。”閆希文自覺這般說法有些胡攪,又搬出了一個借口,“好,就算我勉強答應了,但你那些弟兄也不會答應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片嘈雜聲傳來,隨即進了一幫兄弟,為首的便是張羅輝。
“六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哎,你知道我們弟兄們又多擔心嗎?昨天歐陽醫生給你手術完,出來後的那個樣子,我們還以為你不行了哩!”
一進屋,張羅輝便扯著嗓門大聲咧咧,結果被郭忠林從後麵踹了一腳:“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這麽不吉利!呸呸呸。”
張羅輝趕緊跟著呸了兩下,又對著自己的嘴巴意思了一下,嚷道:“六爺可別生氣哦,我灰騾子不會說話,不過,我說的可都是實話。”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