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賭對了

(半個月了,收藏漲的好慢哦,老煙每天都是流著淚在碼字...你懂的...)

好在是張羅輝守在了第一線。【首發】

張羅輝的腦袋雖說是一根筋,但他畢竟經曆過多次戰鬥,相比其他弟兄,他的戰鬥經驗堪稱第一,就連葉途飛也比他不過。

灰騾子拿著望遠鏡看了兩眼,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這小日本的火力雖然密集,但似乎不合常規,張羅輝拍著腦門想了一會,卻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合常規了。

但見小日本似乎並不著急進攻,張羅輝決定趕緊向葉途飛匯報。

土匪營在信息傳遞上是做足了功課的,除了最常用的信鴿傳遞之外,還有旗語、手語等多種方式。張羅輝便是在陣地上向後方以旗語的方式匯報了三點:一是小日本突然發動攻擊,火力較密集。二是,小日本投入的進攻兵力好像不太多。第三是看樣子小日本並不急著進攻。

信息很快傳遞到葉途飛處,葉途飛不免一愣。

按原計劃,若是小日本真的對山口陣地發起進攻,張羅輝將做番抵抗,然後裝作不敵,將小日本引入實現布置好的雷區,先炸他個人仰馬翻再說。

但現在張羅輝卻沒有按計劃行事,而是將戰況信息傳遞回來,這就說明張羅輝感覺到了異常。可是,異常在哪裏呢?

如果葉途飛能夠親臨戰場,那麽這種異常很容易就能找得到,但是現在葉途飛隻能躺在**,依靠張羅輝的三句話來判斷,這難度也確實有些大。

葉途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次將張羅輝傳遞來的三句話在心裏過了一遍,突然覺得眼前一亮。

是啦,小日本這次進攻為什麽沒有做炮火準備呢?

葉途飛的腦筋在飛速運轉。

是小日本沒有準備炮火?這個推斷是顯然不可能的,離開了炮火支援,小日本就幾乎不會戰鬥了。那麽,放著炮火不用,直接以步兵進行攻擊,莫非是火力偵察?

也不對!

即便是火力偵察,也說不通小日本為何不做炮火準備的怪異行為。

僅僅是一瞬間,葉途飛思考了數種可能,但都一一否定。

身旁,閆希文忽然道:“高橋信是不是想引誘我們反擊,然後趁機以炮火對我們實施毀滅性打擊呢?”

閆希文的話語中提到了高橋信,這三個字就像是一道閃電照亮了葉途飛混沌的思維,他迅速換位,將自己擺在了高橋信的位置。

“他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葉途飛終於得出了答案,“我是死了還是活著,在這兩種不同的結果下就會有對眼前這場戰鬥有著不同的態度,我若是死了,弟兄們一定會跟小日本拚命。”

閆希文聽著葉途飛的自語,更加糊塗了。

葉途飛來不及解釋,命令道:“命所有弟兄帶上所有武器,衝下山去,途中高喊‘為六爺報仇’。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麽不等弟兄們下了山,小日本便會撤退,若弟兄們衝到了山底,仍不見小日本退兵,那麽全軍立即向鳳凰頂撤退。記住,不要管我,我另有計策脫敵。”

閆希文還要說些什麽,卻被葉途飛嚴厲製止:“不要多說了,立即執行命令,一分鍾也不能耽誤!”

閆希文咽下了已經到了口邊的話,咬了咬牙,執行命令去了。

一分鍾不到,數百兄弟高呼著‘為六爺報仇’,向山下奔去。

葉途飛賭對了。

當閆希文興奮地闖進屋告訴葉途飛,小日本果真退了兵的時候,葉途飛長長地籲了口氣。一口氣籲出,葉途飛頓時生出一身汗來,隻覺得手腳發軟,口舌發幹。

畢竟這場賭局押的注太大了,饒是葉途飛的心理素質,也差一點承受不了。

“咱們要不要再追上一追?”閆希文沒有注意到葉途飛的變化,仍處在興奮中。

葉途飛隻覺得眼皮沉重,控製不住地合上了眼,在眼皮完全閉合前,弱弱地說了兩個字:“算了!”

這一昏睡就是一整個下午,直到夜色降臨,葉途飛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葉途飛第一眼便看見了伏在床邊的歐陽雪萍。

歐陽雪萍也實在是累了,昨天在深山中穿梭了好幾個小時,之後又為葉途飛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接下來又因為低血糖而昏迷,醒來了又擔心葉途飛的安危,在床邊收了整整一夜,直到早晨葉途飛醒來,要跟弟兄們商討事情,她這才得了點空睡了個囫圇覺,剛睡踏實又被叫醒,說是要打仗了。這仗打是打了,可打得卻那麽奇怪,雙方隻管著向對方胡亂射擊,沒有衝鋒,也沒有傷亡,僅有幾名兄弟在往山下衝的時候摔了一跤,擦破了點皮。

戰鬥結束後,歐陽雪萍以為可以繼續休息了,卻不曾想到葉途飛竟然再一次昏迷,她急衝衝趕到葉途飛身邊,仔細檢查了傷口,又為葉途飛檢查了各項生命體征,這才明白葉途飛不是昏迷而是昏睡。

但歐陽雪萍還是不放心,叫退了其他人,自己守在了葉途飛床邊,不知不覺間,竟然伏在床邊睡著了。

葉途飛不忍叫歐陽雪萍,他沒有動彈,靜靜地仰望著天花板。

白天的這一仗打得太懸了,若是高橋信不是那麽太自信,或者是高橋信不那麽珍惜小日本士兵的生命,那麽,現在,他還能這樣安靜地想著問題嗎?

葉途飛在自我檢討,他回顧了這一整年的戰鬥曆程,從最早的二郎山之戰,到臥牛山死守,再到賈家汪一戰,尤其是他跟高橋信之間的較量。

毋庸置疑的是,他和高橋信都屬於智者,但凡智者都有一個類似於強迫症的偏好,那就是凡事都要講策略講計策,高橋信如此,他葉途飛同樣也是如此。

然而,他們兩個的智商卻相差無幾,即便算是他葉途飛稍微高一些,往往在應急處理上會優於高橋信,但高橋信畢竟掌握著優勢資源,鬥來鬥去,也隻能鬥個平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橋信勢必會更加了解葉途飛,也會更加謹慎與這場鬥爭,那麽,雙方對峙下去的結果終究還是在比較實力,他葉途飛能跟高橋信比較實力嗎?

葉途飛禁不住歎了口氣,他知道,現在是必須做出策略調整的時候了,否則的話,這樣下去不但不能殺了高橋信,甚至還會被高橋信所擊敗。

那麽,如何調整呢?

葉途飛苦思冥想,可一時間卻茫然無緒。

思緒在不覺間又回到了他跟高橋信之間的點點滴滴,這樣一來,就不得不想到了他跟高橋信之間的那幾盤圍棋對弈。一盤又一盤對弈的過程在腦海中流淌著,忽然,葉途飛想到了一個局部應對,他開心地笑了。

葉途飛想到的是其中一盤棋,高橋信欲對葉途飛的一塊棋進行屠殺,看似葉途飛向外逃不出去,在內做不出兩眼,高橋信很是得意,認為葉途飛這塊棋必死無疑。

可是,葉途飛卻下了一手愚型,這手棋落子後,那棋型變得異常難看,然而高橋信卻陷入了長考,他算來算去,卻實在算不出必然的殺招,若是執意殺棋,不單是賺不了便宜,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一塊棋陷入危險。不得已,高橋信隻能放棄。

以愚型對付手筋!

這原本是圍棋中的一個技巧,此刻卻使葉途飛腦洞大開。

“我要在二郎山做一個愚型,引得高橋信來攻,即便他看透了我,這個愚型也足可以保證我們與不敗之地。”大主意大方向一旦想明白了,剩下的事對葉途飛來說,也就簡單多了。

想明白了這些,葉途飛難免有些興奮,下意識地握了下拳動了下手臂,便是這微小的動作,把歐陽雪萍驚醒了。

“你醒了?!”歐陽雪萍揉著惺忪的睡眼,“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餓了吧,我去給你盛碗小米粥來。”

聽到小米粥,葉途飛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喚起來,歐陽雪萍聽到了,抿著嘴笑,道:“你等著,我很快的。”

不一會,歐陽雪萍便端來了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

葉途飛伸手想去接,卻被歐陽雪萍瞪了一眼:“你躺好!不要亂動!”這樣說著,順勢坐在了床邊,又道:“再亂動,扯破了傷口,我可不管哦。”

葉途飛剛才的伸手動作還真扯到了傷口,痛的他直咬牙,歐陽雪萍這樣一說,剛好給了他台階,於是便怪怪地躺好了,任由歐陽雪萍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著小米粥。

一碗粥下了肚,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那肚子反而叫喚的更凶了。

歐陽雪萍替葉途飛守好被子,又轉身淘了把毛巾,過來給葉途飛擦臉,“你現在還不能多吃東西,忍著點,哦。”

就在這時,張羅輝闖了進來,一進門便嚷道:“嫂子,六爺他醒了沒?”

歐陽雪萍扭過頭來,笑罵道:“你個灰騾子,瞎叫什麽呀!”

張羅輝瞪大了眼,茫然道:“我瞎叫什麽了?”

歐陽雪萍紅了臉,借故放毛巾,一轉身,溜走了。

張羅輝看著歐陽雪萍離去的背影,衝著葉途飛道:“我叫她嫂子,錯了嗎?不能因為我管你叫六爺,就得管她叫六奶啊!”

葉途飛笑罵道:“有屁趕緊放,沒屁滾回去睡覺,別在這兒攪和六爺的好事。”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