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競爭來了

然而,人算畢竟不如天算,上天注定了土匪營這活弟兄命不該絕。

葉途飛等人能夠逃脫高橋信安放的定時炸彈,絕不是葉途飛或者是其他人有多聰明,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之所以能夠死裏逃生,全然是邢萬禮相救。

一路顛簸,終於將邢萬禮從昏迷中喚醒,他掙紮了兩下,示意葉途飛停車。

停下車來,邢萬禮氣若遊絲,硬撐著向葉途飛央求道:“讓我下車去,我不願意死在小日本的車上。”

眼看著邢萬禮就要不行了,葉途飛不願意違拗一個臨死之人的請求,將邢萬禮背下車來,放到了路邊的草地上。

邢萬禮倚在葉途飛身上,看了看四周,露出一絲笑容,斷續道:“葉六爺,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葉途飛淡然一笑,回道:“現在說感謝還早了一些,等你傷好了,再重重感謝我也不遲。”

邢萬禮的精神突然好了許多,指著不遠處一塊小樹林,道:“葉六爺,我死後,把我埋在那片樹林中吧!”

葉途飛知道,這是邢萬禮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他默默地點了點頭,道:“老邢,你可要撐住啊!”

邢萬禮搖了搖頭,道:“葉六爺,聽我最後一句勸,跟黨國走吧,漁農先生很看好你,你前途無量啊!”

葉途飛不忍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請求,隻得點頭認了。

邢萬禮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還有一事,葉六爺,我有個幹女兒,叫蘇月,我死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她,行嗎?”

葉途飛眼看著邢萬禮的雙眸中那點生機在一點點地消失著,不忍心在對邢萬禮有絲毫違拗,他重重地點了下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邢萬禮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此時,弟兄們也已經全都下了車,圍在了邢萬禮身邊。

“他死了!臨死前求我們把他埋在那片小樹林中,弟兄們,走吧,一起跟這位英雄告個別吧!”

就在弟兄們轉身準備去往那片小樹林的時候,遠處出現了小日本的追兵車隊。

是上車趕緊撤,還是先埋了邢萬禮,然後棄車步行撤離,包括葉途飛在內,弟兄們都產生了這樣的矛盾。

“我答應過邢萬禮,就一定要做得到!弟兄們,小日本追過來還要有個三五分鍾,做好阻擊準備,你們幾個跟我過去把老邢給埋了。”隻是幾秒鍾的猶豫,葉途飛還是選擇了恪守諾言。

很奇怪的是,那日軍的追兵車隊在距離土匪營弟兄們棄掉的卡車尚有百十米的時候,竟然停下了。

負責阻擊日軍的張羅輝和李忠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這小日本的葫蘆裏裝的是啥藥。

既然小日本不動,那弟兄們可就不招呼了。張羅輝和李忠雲對視交流後,悄悄地帶著兄弟們撤了下來。

小樹林中,葉途飛等人已經將邢萬禮埋葬妥當,但聽到張羅輝的匯報,葉途飛也搞不清楚這其中奧妙,但形勢緊迫,也不允許葉途飛多想,趕緊帶著弟兄們就準備穿過那片小樹林,向著西南方向開拔。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一連串劇烈的爆炸,眾人轉過頭去看,那停車的方位騰起了濃濃的黑煙。

直到這時,葉途飛才恍然大悟,他們乘坐的那輛卡車被高橋信做了手腳,安放了定時炸彈,怪不得那些追來的日軍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葉途飛忍不住又回望了邢萬禮的那座墳頭,心中感慨道:“多謝老邢了,若不是你,或許弟兄們現在...”

傍晚時分,弟兄們終於回到了二郎山,在鎮子外負責佯攻的弟兄們也早早地撤了回來,這一戰雖說打得激烈,但由於事先計劃的比較周詳,再加上特戰大隊的弟兄們超強的戰鬥能力,基本上做到了全身而退。參與此戰的特戰大隊的弟兄們隻有五名輕傷,無一重傷,更沒有犧牲。

可閆希文依舊氣鼓鼓地找上門來,責備葉途飛,說葉途飛不該如此冒險。

在撤回二郎山的路上,葉途飛一直受了邢萬禮的影響而在思考如何應對這國共兩方麵的關係,竟然忘記了告訴弟兄們,刑場上幹掉的是一個假的高橋信。

因此,此刻李忠雲還陶醉在幾個小時前的那一槍上,可以說,那一槍是李忠雲自打摸槍以來最為滿意的一槍,他有十足的自信,相信那一槍肯定擊中了高橋信的心髒,甚至覺得根本不需要葉途飛的第二槍,高橋信百分百的斃了命。

但見閆希文還在嘮叨,李忠雲忍不住了,反駁道:“軍師說不該如此冒險?那不冒險怎麽幹掉高橋信那老狗日的?”

肖忠河自打得知高橋信也曾是甲賀家伴流派的忍者之後,就一直有心想親手結果了這個高橋信,此時聽到李忠雲極為自信地宣布了高橋信被幹掉的消息時,略顯失落但依舊興奮,高聲嚷道:“這老狗日的也有這一天?哈哈,四哥,幹得漂亮!”

閆希文一聽到高橋信被幹掉了,也顯得很興奮,忘記了責備葉途飛的話,轉而道:“那得喝酒慶祝慶祝,葉老弟,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葉途飛這時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高橋信還活的好好的,李老四,你在刑場上幹掉的不過是他的一個替身!”

李忠雲就像是從雲端上跌落一般,驚愕地張大了嘴,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分明看到的就是高橋信啊!”

葉途飛淡淡一笑,道:“我去了刑場,驗過了屍體,確實不是高橋信。”

葉途飛言之確鑿,弟兄們不能不信,於是,一個個跟著李忠雲從雲端跌落。

氣氛陡然間變得凝重。

就在這時,底下兄弟來報,說是有兩個女人來找葉六爺。

葉途飛心知,定是蘇月和秦婉晴找來二郎山了。

但閆希文聽到這個報告的時候,心中竟然咯噔抖了一下,也不知是怎麽著,他竟然為歐陽雪萍擔心起來。

眾弟兄並不知道葉途飛在百花苑中的偶遇,對突然到訪點名要見六爺的兩個女人雖然莫名,但也沒多往心裏去,情緒上依舊停留在對高橋信還活著的懊惱中,一個個無精打采,幹脆散去了。

葉途飛步出房間,去迎接蘇月和秦婉晴。

按理,他隻需要對底下兄弟吩咐一聲,由兄弟們核實了那二位女子的身份,然後帶過來也就是了,可葉途飛卻神使鬼差,非要親自去接。

這使得閆希文的心中敲起了鼓來,他按捺不住,遠遠地跟在了葉途飛身後。

山腳下,葉途飛迎到了蘇月和秦婉晴。

一見到葉途飛,蘇月和秦婉晴便齊齊地就要下跪,葉途飛趕緊上前托起二人。

蘇月也未堅持,順勢起身,莞爾一笑,道:“六爺,我都看到了,邢站長現在還好嗎?我能去看看他嗎?”

葉途飛黯然道:“他的傷太重,沒撐住,半道上就走了。”

蘇月一怔,兩顆碩大的淚珠隨即滾落下來,“他入土了嗎?”

葉途飛點了點頭,道:“臨終前,老邢看中了一塊地方,我把他埋在了那兒。”

蘇月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道:“月兒替邢站長謝過六爺了,我累了,不想再四處流浪了,六爺,您能收留我嗎?”

葉途飛道:“老邢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央求我好好照顧你,蘇月,你不該再叫他邢站長,他把你當成了他的幹女兒,你該叫他一聲幹爹才是。”

蘇月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成行,但她並沒有抽噎,而是平淡地回應道:“人已經走了,叫什麽也不重要了,六爺,謝謝您。”

葉途飛也沒再多說什麽,陪著蘇月和秦婉晴緩步向山上走來。

閆希文於遠處趕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住了。

待葉途飛陪著那二位女子路過眼前的時候,閆希文借助朦朧的月光,仔細打探了那二位女子。

雖說光線朦朧,無法看清楚那二位女子的容貌,但憑著那二位女子的儀態身材,閆希文在心中判定,此二人可不比歐陽雪萍差多少,甚至還有可能在歐陽雪萍之上。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這個葉途飛,他是如何結識這二位美女的,他和這二位美女又是怎樣的關係,又有著怎樣態度,閆希文控製不住地在胡亂思考。

待葉途飛和那二位女子走遠了,閆希文從隱蔽處走出來,看著那三人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自我安慰道:“葉途飛對共產黨的感情可不單單是歐陽雪萍這個丫頭,葉途飛對共產黨的認知也不單單是歐陽雪萍這個丫頭,閆希文啊閆希文,你在瞎擔心什麽呢?”

這樣一想,心裏寬鬆多了,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

可是,沒走幾步,閆希文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葉途飛的方向選擇並不決定於他和歐陽雪萍的關係,但是,葉途飛和歐陽雪萍的關係,是一定會影響到他的方向選擇的。

想到這一層,閆希文的腳步又沉重下來。

該不該給歐陽雪萍說一說呢?哪怕隻是暗示一下?

閆希文很矛盾,這方麵,他嚴重缺乏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