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次被關

也就是說,老木看到了自己的掉包行為,但是他騙過了所有人,趁著眾人離去的那點空擋,他一個人又把那兩批貨調換了過來。

上百隻重達幾十斤的木箱,要調換過來,也真不知道老木的力氣有多少。葉途飛回憶到他們過來裝船的時候,老木似乎有些疲憊,當時還以為老木是宿醉未醒,現在看來還是自己疏忽了。

既然事情的起因就在老木身上,葉途飛也沒啥好說的了,這種事越解釋越不清楚,尤其是鈴木川還在身邊。

解釋不清就幹脆閉上嘴,葉途飛對朱隊長的叫嚷回了個充耳不聞。

朱隊長冷哼了一聲,招呼手下遊擊隊員過來將葉途飛等人綁上了。

“呸!狗漢奸!呸!小日本!算你們命好,還能多活幾個時辰,等老木和樊隊長回來,你們就等著上路去吧!”

朱隊長罵夠了,揮了揮手,令手下將葉途飛等人關押了起來。

葉途飛、鈴木川、肖忠河、獨孤玉等四人屬於危險人物,被單獨關押在了一間特意加固了的房間,而船老大和他的船上夥計們,則被看押在了另一個房間裏。

雖然是五花大綁,雖然口中都被塞了東西而無法說話交流,但這些對葉途飛等人來說都不是個事。不能說話便用眼神交流,葉途飛告訴肖忠河和獨孤玉,不要輕舉妄動。

挨到了後半夜,葉途飛估計門口的衛兵此刻也開始犯困了,這才開始了活動。

五花大綁看上去綁的很結實,可實際上卻也隻是個花活,對葉途飛來說,自行鬆綁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早在朱隊長安排眾人擦身換衣服的時候,葉途飛就做了準備,將肖忠河貼身攜帶的一柄短刀藏在了袖中,再加上被綁的時候有意識地漲起骨架來,這會縮起了身子也就得到了活動的空間。

幾分鍾後,葉途飛解除了身上的束縛,揉了揉稍有酸脹的臂膀,然後過去給肖忠河獨孤玉二人解開了繩索。

“噓!別出聲!”葉途飛來到鈴木川的身旁,將鈴木川口中塞著的破布拽了出來。

鈴木川已經幾近絕望,又累又餓的情況下,正半昏半睡地睡著,突見葉途飛行動自如地到了自己身邊,忍不住還是驚呼了一聲。

好在葉途飛早有準備,一隻手將鈴木川的口鼻捂得結結實實:“別出聲,外麵有人看著呢!”

鈴木川一聲驚呼後也知道了不對,在葉途飛說完話之後,眨了眨眼睛,向葉途飛表示了歉意。

“好了,鈴木君,我們這就開溜,記住,千萬不要出聲,跟緊了我!”

鈴木川撲朔著雙眼,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時,獨孤玉已經幫鈴木川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六爺,咱們是……”獨孤玉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門。

那意思是問,咱們是在屋頂上開個洞走,還是從門口衝出去。

葉途飛已經被搞得是滿肚子怨氣,這會子隻想著發泄一通,於是他指了指門,並示意獨孤玉,不單是要大模大樣地從屋門衝出去,還要痛痛快快地教訓教訓這幫泥腿子。

鈴木川也看明白了葉途飛的肢體語言,他連忙對獨孤玉擺了擺手,拉著葉途飛到了屋角。

“六爺,萬萬使不得啊!他們人多,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嗎?”

葉途飛搖了搖頭,道:“你放心,不會出問題的,教訓他們一下而已。”

鈴木川嚴肅道:“現在我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若是人在出現意外,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一聽到鈴木川提及了任務,葉途飛的心頭陡然一驚,若是這麽回去了,到了江邊倉庫一查,倉庫裏存放的那批藥同樣是真藥,這事情也就等於敗露了。

“任務失敗?鈴木君,你也太高看老木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木他做不了黃雀,最多也就是隻螳螂而已。”

鈴木川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懂葉途飛的話意,問道:“聽你這麽說,老木他們拿到的還是假藥?”

葉途飛此時真是恨不得老木他們拿到的真的就是假藥!但氣歸氣,這邊鈴木川還是得騙下去:“裝船的時候,老木他可是閑著的。我在那兩批貨中安放了隻有我自己才會發現的記號。老木以為他的第二次掉包把我們給瞞住了,可有怎能想得到我葉途飛又做了第三次掉包!”

裝船的時候,不光是老木在一邊閑著,鈴木川也沒能插上手,大家都以為把握在手,要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來。唯獨葉途飛,他卻躲不了懶,因為船是他借來的,船上的夥計們也是他找來的,活該怎麽幹,他總得給個交代。

鈴木川喜道:“你是說你當時已經發現了老木的問題,可是,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陷入現在的危險中了。”

葉途飛笑道:“早點告訴了你,確實不會發生今晚這種事。可是,那老木同樣也會感覺到異樣,若是他起了疑心,對那批藥再一次檢測的話,我們豈非不是前功盡棄了?”

鈴木川琢磨了一下,認為葉途飛說的很有道理。

在這個過程中,葉途飛的表現一直很淡定,像是一種早有預料的樣子,而且,在朱隊長安排大夥用熱水擦身換衣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在檢查他們身上攜帶的物品,這種情況下,葉途飛還能夠藏下來一把短刀,這說明葉途飛確實是早有準備。

鈴木川對葉途飛的說辭是堅信不疑。

“既然是這樣,那我認為更加不應該和他們發生衝突。”鈴木川抿著嘴唇,鎖著眉頭,認真地分析起來:“現在,他們是認為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中,是在懲治我們,假如我們要教訓了他們,是不是在情理上顯得有些衝突呢?我認為,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出一副心虛的樣子,畏罪潛逃,這樣子的話,他們就更能相信現在的結論。”

鈴木川的分析不無道理,經過這番對話,葉途飛心中的怒火也消退了不少。若是真的去教訓教訓他們這夥人的話,隻怕弄不好會弄出人命來。老木的做法雖然有些不恥,但換位思考,卻也是合情合理。至於朱隊長這隻遊擊隊,則更是無辜。

留下他們吧!留下他們去跟小日本血拚去。

葉途飛打定了主意:“好吧,聽你的,咱們就畏罪潛逃好了!”

一間房屋,可以加固門窗,但很難加固房頂。肖忠河雙手一墊,獨孤玉借力一竄,很輕鬆地就攀上了房梁,沒幾下就在屋頂上掏出了一個洞來。

肖忠河將綁人的四條繩索連接了起來,扔給了獨孤玉,然後順著繩索攀上了房梁。

二人以人梯的方式將獨孤玉送上了屋頂,然後將繩索垂了下來。

先是肖忠河,然後是鈴木川,最後才是葉途飛,四個人悄無聲息地攀上了屋頂。

雨已經轉變成了雪,屋頂之上積攢了薄薄的一層。

“小心腳底啊!太滑了!”獨孤玉剛上到屋頂的時候,差一點被滑倒,所以每個人上來之後,他都要交代一句。

待到葉途飛也上來之後,肖忠河笑道:“六爺啊!這情景咋就那麽熟悉呢?不過一百天,您老已經被**給抓過兩回了!”

葉途飛苦笑回道:“這也是命裏注定,那**天生就是我葉途飛的克星啊!”

從牢籠中解脫出來的鈴木川心情大好,勸慰葉途飛道:“交換一下,應該說你葉途飛是**的天生克星才對!”

葉途飛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道:“若沒有你們日本人支持,就算我葉途飛是**的克星,那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四人小心翼翼地在屋脊上行走著。鈴木川畢竟是個舞弄筆墨的文人,對他來說,在屋脊上行走本身就是一件超高難度的事情,再加上屋頂上的那層雪,鈴木川幾乎是寸步難行。

好在葉途飛等人的身手實在了得,肖忠河和獨孤玉一人一邊架住了鈴木川,雖不是健步如飛,倒也是行動自如。

四人隨便選了個方向,前行了大約三四十米,估摸著已經跳出了遊擊隊的防守範圍,這才從屋脊上翻落至地麵上來。

腳一落地,鈴木川長長地籲了口氣:“謝謝兩位,若不是你們倆,我鈴木川肯定是要跌落下去的。”

葉途飛拍了拍鈴木川的肩膀,笑道:“占便宜的是他們倆,一左一右把你一架,就等於給他們自己找了個支點,走起來不就更加穩妥了?這叫什麽?這叫相互扶持!”

葉途飛的這句雙關語使得鈴木川的觸動很大,他頗為激動地回答道:“中國有句古語叫一個好漢三個幫,葉六爺,今後我們要相互扶持,相互提攜……”

葉途飛適時地接道:“共同為大東亞共榮而奮鬥!”

鈴木川笑了笑,補充道:“也不能放棄了個人利益。”

以鈴木川的身份和經曆,好歹也能算上是一名政客。一名政客能說出這種話來,隻能說明一點,他已經把自己和葉途飛捆綁在一起了。

葉途飛聽了鈴木川的這句話,露出了舒心的笑來,這一趟走下來,也並非全都是窩心的事,至少把鈴木川給收攏了,這對他未來的行為會有極大的幫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