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備戰

展金彪顯得很失望,說:“隻有一晚上的時間,能行麽?”頓了下,他又抬起臉,眼睛充滿了怒火,“就算是必敗我也要拚一拚。”

葉途飛笑了,說:“以你進步的速度,隻需要兩個小時,你必定能勝他。”

展金彪看著葉途飛,不自信地搖著頭,說:“你莫要安慰我,我決心已定,明日一搏,若不勝,就亡。”

葉途飛撇了下嘴,說:“你聽好了,聽我說完後,你自己做決定。”

“武藤糾夫是抱著必勝的信念擺的擂台,他相信山下敬吾的安排,徐州城內能和他對決的高手都被日本人軟禁了,剩下的民間高手也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因此,武藤糾夫的心態一定是很平和的很安心的,這種心態很利於他的擂台上的發揮。但是,他就不知道中國武術博大‘精’深?中國民間藏龍臥虎?我想,他是應該知道的。所以,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應該有另外一種情緒,沒錯,就是擔心和憂慮。小日本為什麽隻敢擺六天的擂台?他就是擔心這件事搞久了傳播的麵超過了徐州地界,就要出變故,就會有其他地方的武術高手前來挑戰。彪哥啊,這種擔心和憂慮看起來是個小事,但是如果放大了,就會引發武藤糾夫的心態變化,一旦他變得煩躁焦慮,那將會發生什麽?我不用說,你也知道。”

“他在明,你在暗,你已經觀察他幾天了,但他知道你麽?擂台之上,如果他不能在五分鍾內解決你,就有可能產生急躁情緒,如果十分鍾之內,他還‘摸’不透你的路數和底細,他就一定會產生憂慮心態。一旦武藤糾夫的心態發生了變化,那麽,你的機會就來了。”

“我們再來考慮一個問題,武藤糾夫會真的和你搏命嗎?日本人很愛講武士道,所謂武士道以我的理解並不是不怕死,而是怕丟麵子,隻有在預感到即將丟麵子的時候,他才真的不會怕死。所以,我斷定,隻要武藤糾夫在場麵上還保有優勢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和你搏命。”

“假如你能夠做到在對決的前十分鍾內不被武藤打敗但卻是狼狽不堪的局麵,而後抓住時機,迅速爆發出你全部的力量和他殊死一搏,我想,在那一瞬間,武藤糾夫定然慌‘亂’,隻要你能放下勝負放下生死,以全力發動攻擊,輸的人就一定是武藤糾夫。”

“我的話說完了!你自己考慮決定吧。”

聽著葉途飛的話,展金彪的腦海中翻騰出一幅幅搏殺的畫麵,他感覺到身上的血在沸騰,不由得喊道:“我相信,我相信你,六爺,我相信你!”

葉途飛欣慰地笑了,說:“那好,接下來,咱們就準備一下在前十分鍾內,如何很狼狽地應付武藤糾夫。”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葉途飛向展金彪傳授了西洋拳的步法和一些基本招數,葉途飛解釋說:“和武藤偶爾玩兩下西洋拳,可以擾‘亂’他對你的判斷。”

葉途飛還向展金彪傳授了一些看似無賴丟臉實則效果奇佳的防守閃避招數,比如穿襠滾。葉途飛的解釋是:“這些無賴招數可以在保證你安全的同時達到咱們的目的。”

展金彪的基礎非常好,為了能戰勝武藤糾夫,他已然放下了尊嚴,因此學習的格外認真,掌握的也極快。

兩個小時後,葉途飛停止了教習,說:“足夠了,你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一定能戰勝小日本。”

明天!是風和日麗亦或是狂風暴雨?

就在葉途飛和展金彪準備明日的對決的時候,山下敬吾開始緊張起來。

葉途飛躲在他的房間已經整整一天了,竹下幸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晚飯時分,她決定說什麽也要進入葉途飛的房間,說什麽也要看一眼葉途飛。

在竹下幸子的堅決態度下,葉途飛的瞞天過海之計暴‘露’了,在土匪營內,竹下幸子尚不擁有審問閆希文的權利,但是,她可以匯報。

當竹下幸子的電報傳到山下敬吾的手上的時候,山下敬吾的第一反應是麻煩了,葉途飛一定是進城打擂來了。對葉途飛的身手,山下敬吾並不清楚,但是從葉途飛能夠一統二郎山江湖的事跡看,山下敬吾堅信葉途飛一定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他不能有絲毫的疏忽,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想到一個完全之策,無奈之下,他再次想到了高橋信。

“你是說葉途飛一大早就離開了賈家汪?”高橋信聽到山下敬吾的陳述,顯得很平靜,一開口就抓住了整個事件的要點,“那麽他應該在中午時分趕到徐州城的,為什麽他沒有上台打擂呢?他應該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啊!”

山下敬吾一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以葉途飛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再說,他在賈家汪唱的那出空城計相比也希望不要被識破,按道理,他應該速戰速決才是啊!

“您是說,葉途飛離開賈家汪的目的並不是進城來打擂?”

高橋信若有所思,點了幾下頭又搖了幾下頭,說:“不好說,但我可以斷定,葉途飛明天不會上擂台的。”

山下敬吾不解,問:“何以見得?”

高橋信眯上了眼睛,像是自語,說:“他出賈家汪,若目的並非為擂台,那麽他明天肯定不會打擂。若他的目的就是奔擂台而來,今天下午卻沒出現,那麽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或者是機...會。”說到機會一詞的時候,高橋信的語速極慢,字音拖得很長,話音尚未落定,他猛然睜開雙眼,大聲道:“對,一定是這樣,他是準備豁出去上台打擂,但是,就在他剛要上台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不出頭,又能夠打敗武藤糾夫。”

山下敬吾瞪大了眼,說:“你說什麽?他怎麽能做得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橋信恢複了平常的聲調,分析說:“他想到了一個人,憑這個人的身手功力是可以和武藤糾夫對抗的,葉途飛找到了這個人,他的想法是隻要這個人能稍加調整,就可以替代他打贏這場擂台。這個人會是誰呢?”

山下敬吾立即電話特高課,調來了徐州地界上所有武術‘門’派及武術名家的資料。一個小時後,高橋信和山下敬吾的目光集中到了‘賈‘門’’之上。

“展金彪!”二人幾乎同時念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他!是我們的疏忽啊,山下君。這個展金彪乃是賈‘門’的大弟子,三年前據說曾和葉途飛有過一次不分勝負的對決。嗯,葉途飛一定是遇見了展金彪,山下君,我想,你應該有所作為才對啊!”高橋信再一次眯上了眼睛。

“請高橋君指點。”

“在你決定這個擂台計劃的時候,我就曾說過,這個計劃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做得好,對你的前途沒有多大意義,做的不好,你將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高橋信沒有直接回答山下敬吾的請求。

“可是,這件事對帝國利益是很有好處的啊!”

“帝國是你的帝國,跟我關係不大,我要的是你山下敬吾能青雲直上,是你能夠重振山下家族的聲威。好了,我們不要為此爭辯,現在你告訴我,帝國利益和和你個人前途,你選擇哪一個?”高橋信的聲音非常平靜柔和,但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著山下敬吾的心。

作為帝國軍人,他理應以帝國利益為唯一選擇,這是自從他入伍的第一天就應該牢牢樹立起來的信念,這也是他每時每刻都在向他的部下灌輸的價值觀念,然而,此刻,他猶豫了,他有了矛盾。假如自己的前途沒有了,假如自己淪落為一名普通的士兵,帝國利益又有多麽重要呢?山下敬吾沉默了。他想到了他的偶像,土‘肥’原賢二,七年前,土‘肥’原賢二在東北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偉業,五年前,又主謀策劃了對帝國利益極大的‘滿洲國’,所有的青年軍官都以他為榜樣,都以他為偶像,都以他為目標。但是,這些青年軍官真的了解土‘肥’原賢二嗎?

山下敬吾禁不住苦笑,不錯,土‘肥’原賢二所為的確是為了帝國利益,但是他在為帝國利益服務的同時,把更多‘精’力放到了對自身利益的獲取上。作為土‘肥’原賢二的嫡係,山下敬吾受到了深程度影響。

“沒有別的選擇嗎?比如說,帝國利益和我個人前途都受益。”山下敬吾遲疑地詢問。

高橋信搖了搖頭,說:“如果隻考慮帝國利益,那麽你現在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阻擋葉途飛計劃的實施。不過,我可以確定地說,你的希望不大,你阻擋不了葉途飛,除非你不顧個人前途,今晚調集所有力量,把徐州城翻個底朝天。那樣的話,你有機會抓住葉途飛和展金彪,但是,民眾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就是你很難掌握的了,搞得不好,帝國利益沒有保證,而你的聲望將會跌入冰底。”

山下敬吾痛苦地咬了咬牙,說:“那麽以高橋君的意思,我該如何做呢?”

高橋信回答說:“放任葉途飛,若是明天展金彪輸給了武藤,萬事大吉,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如果展金彪擊敗了武藤,那就嫁禍他人。”

山下敬吾眼前看到了一絲亮光,急切問道:“如何嫁禍他人?能嫁禍到誰身上?”

高橋信說:“你還沒做出選擇,我不能說。”

片刻許久,山下敬吾艱難地做出了抉擇:“我要個人前途!”

(老煙也很想要個人前途啊!親們,給點陽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