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求助
那一刻,高橋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要燃燒了,他站起身,向土肥原賢二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又麵向東方,跪拜了下去,口中喊道:“天皇陛下,我高橋信向您發誓,永遠效忠天皇陛下,為大日本帝國的偉業甘願犧牲!”
土肥原賢二滿意地看完這些,又對山下敬吾說:“山下君,高橋君各方麵都比你優秀,今後凡事你都需要和高橋君商量,另外,他必須對支那人保持懷柔態度,甚至會更加出格,這其中的破綻你必須要幫助高橋君來掩蓋,不要讓高橋君尚未完成計劃就被送上了帝國的軍事法庭。”
山下敬吾對高橋信曆來都很佩服,又是多年的好兄弟,所以,他對土肥原賢二重用高橋信之事毫不在意,相反,還為高橋信終於有機會大展宏圖而高興。
三天後,高橋信向土肥原賢二遞交了他的計劃,高橋信為這個計劃取了一個名字,曰:古墓計劃。土肥原賢二看過之後甚為滿意,僅僅是在幾個細節上和高橋信做了討論。
這個計劃的核心內容就是利用衛向東和共產黨的關係,從而取得共產黨對高橋信的信任,然後,虛構一個漢代古墓的故事,以古墓寶藏為誘餌,吸引徐州周圍的所有支那抵抗力量集結起來,然後故意賣給對方一個破綻,引誘對方發起行動,借機對這些抵抗力量進行鏟除式打擊。
“徐州從戰略上講對帝國軍隊實在是太重要了,高橋君,古墓計劃若是能獲得成功,那麽支那人在徐州周圍,至少三年的時間,都無法再組織起足夠的抵抗力量,這對帝國軍隊來說,意義非常重大。”土肥原賢二最後做了總結。
到了徐州之後,高橋信意外地收獲了葉途飛這麽一個特殊類型的人物,有了葉途飛這條途徑,他不單是更加獲得了衛向東的信任,而且在製造漢代古墓謊言的時候更加方便了。當葉途飛的作用起完之後,剛好又出現了趙銘的事情,高橋信和土肥原將軍做了溝通之後,便以此為理由把葉途飛支開了。
高橋信盤算葉途飛在執行這項任務的時候,一定會與軍/統方麵發生正麵衝突,說不準就會被軍/統方麵給解決掉。
然而,葉途飛竟然出色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這大大出乎了高橋信的預估,他很擔心葉途飛安然回來後會給他的古墓計劃帶來麻煩,於是請土肥原將軍出麵協調,希望在路上除掉葉途飛。
當葉途飛陪著趙銘悠然自得地出現在上海的時候,高橋信便知道他除掉葉途飛的計劃失敗了。
至於失敗的原因,卻一直無從得知。香港那邊證實岡田右是千真萬確上了船的,趙銘卻迭口否認,說岡田右根本沒上船,而葉途飛的說法又不同,他說岡田右是在船駛離香港海域後主動下的船。
高橋信對這些調查毫無興趣,他隻關心自己的古墓計劃能否得以順利實施,為了防止葉途飛攪局,他和山下敬吾又商量了一個補充計劃,以確保他能獲得共產黨方麵的絕對信任。
想到這兒,高橋信習慣性地眯上了眼。
當天夜裏,山下敬吾展開了行動,一舉摧毀了他早已盯上的四個地下黨聯絡點,並且抓獲了共產黨在徐州地下組織的最高領導人彭友明。
山下敬吾之所以要抓獲彭友明,歸根結底還在於高橋信的古墓計劃。
自從漢代古墓被發現的消息傳了出來,引起了外界各路神仙的重視,當衛向東打聽到從古墓挖掘出的這批珍寶中竟然有一件隻見於曆史記載並未顯身於世的‘金縷玉衣’的時候,彭友明開始重視起來,他頻頻與衛向東見麵,自然也就被高橋信給盯上了。
高橋信原打算借助衛向東這條線和彭友明建立起相互信任的關係,但整個計劃在葉途飛這個點上出現了意外,岡田右竟然敗給了葉途飛。
正如葉途飛對高橋信的高深莫測的評價一樣,高橋信對葉途飛的評價也極高,“這個人深不可測,如果是我的對手,我毫無把握戰勝他。所以,必須淡化他在整個計劃中的作用。”高橋信這樣對山下敬吾解釋,說:“把彭友明抓了,然後我再協助衛向東把他搭救出來,讓共產黨對我深信不疑。這樣的話,即便葉途飛能看出什麽端倪來,也無法掀起什麽風浪。”
“不如直接幹掉他們!”山下敬吾不動腦子,說了一句讓高橋信哭笑不得的話來。
高橋信白了山下敬吾一眼,說:“山下君是想給中國人提個醒,是吧?”山下敬吾陪笑,說:“高橋君不要當真,我隻是開個玩笑。”
衛向東得知彭友明被捕的消息後,立即返回了葉途飛的營地。衛向東明白,現在有可能救出彭友明的隻有高橋信,而他和高橋信的聯絡相對比較困難,不如通過葉途飛。
葉途飛聽完衛向東的簡單陳述後,立即表示這個忙他願意幫,如果高橋信不肯出力的話,他自己來想辦法。衛向東問他還有其他什麽辦法,葉途飛回答說:“不行咱們就劫獄。”
不行就劫獄!這句話的意思是其他路都走不通了才可以考慮的辦法,衛向東明白這是葉途飛在安慰他,他對劫獄並不抱希望,他唯一的希望就在高橋信身上。
晚飯後,葉途飛找到了高橋信,而高橋信似乎能預料到葉途飛會來找他,早已經擺好了棋盤。“先別這麽火急火燎的,來來來,先陪我下一盤再說。”
葉途飛倒也能沉住氣,好像見到了高橋信就可以把彭友明救出來似的,居然安心地坐到了高橋信的對麵,認認真真地下起了棋。
一個多小時後,最終棋高一著的高橋信贏了,但優勢很小,可以說是險勝。複盤時,高橋信指著一處葉途飛丟了兩子的地方說:“這兒局部你欠考慮了,若是能早點下定棄子的決心,借用這二子的餘味,可以在外圍豎起一道銅牆鐵壁出來,那麽,贏下這盤棋的就可能是你而不是我了。”
高橋信邊說邊擺棋,葉途飛按照高橋信的思路仔細看了,果真如高橋信所說。葉途飛感慨說:“怪不得有句古話說當斷不斷必有後患,對待這兩個子,我確實是猶豫了,結果卻是子丟了不說,還沒能借上力。”
二人收了棋盤,高橋信吩咐手下給葉途飛換了茶水,然後問道:“小葉這個時候過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說吧,能幫到的我一定幫。”
葉途飛喝了口茶,說:“不是我的事,是你小兄弟的事。”
高橋信一聽這話,樂了,說:“莫非你不是我的兄弟?”
葉途飛也露出笑容,解釋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托你辦事的人不是我,是衛向東。”
聽到衛向東的名字,高橋信來了精神,急忙問:“你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葉途飛回答說:“挺好的,哦,也不能說好,他現在著急得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高橋信問道:“怎麽啦?出了什麽事?”
葉途飛回答說:“他的一位好朋友被山下敬吾給抓起來了。”
接著,葉途飛向高橋信簡單說了有關彭友明被捕的事情。
聽完葉途飛的陳述,高橋信沉默了。
過了好一陣子,高橋信才開口說話:“這個忙我幫不了,也不敢幫。你是知道的,日本人最恨的就是共產黨,這個仇是七八年前在東三省就結下了的,關東軍拿下整個東三省才傷亡了不到一千人,可是共產黨領導的抗聯呢?一個月就能讓日本人的傷亡達到這個數。小衛的那個朋友若是國民黨方麵的還好辦,隻要隨便弄個聲明什麽的,就能放出來,但是對共產黨就不一樣了,除非他是真投降。”
葉途飛不死心,問:“那真投降和假投降有什麽區別?”
高橋信淡淡一笑,說:“像你這樣就是假投降,把皇協軍的衣服一穿,既不要打國軍也不用打共軍,除了白吃白喝之外,啥事沒有。要是真投降就不一樣了,像小衛的朋友,他若不能向日本人提供更有價值的情報,日本人是絕對不會留下他的性命的。”
葉途飛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為自己辯解,說:“高橋先生怎麽能這樣理解我們土匪營呢?別的弟兄我不敢說,可是我葉途飛可是真心地想為大日本帝國效忠的啊!你看,我連趙銘這種人都救了,還有哪個漢奸比我更忠心呢?”
高橋信笑著給葉途飛續上了茶水,說:“算我說錯話了,葉六爺對大日本帝國的一片忠心那可是,嗬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葉途飛還想辯解,卻被高橋信打斷。“喝茶,喝茶,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喝了幾口茶,葉途飛忽然問:“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高橋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葉途飛:“你說在小衛心中,到底是他那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啊?”
葉途飛一時搞不清楚高橋信的話意,便隨口回答說:“當然是你重要了,畢竟是你養大了他。”
高橋信似乎很滿意,慢慢地眯上了眼,又忽然睜開,問:“那對於山下敬吾呢?是那個共產黨重要,還是我高橋信重要呢?”
葉途飛愣了一下,機械地回答說:“當然還是你。”
高橋信笑了,笑著把眼睛眯上了,又說:“你走吧!你要我幫的忙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勸你啊,小葉,你也別瞎摻和,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在飄香樓設宴,請你和你的那幫弟兄喝酒,就當是我對你幫助尋找漢代古墓的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