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布防
彭友明的象棋水平還真不是吹的,他以一敵三,竟然不落下風。
和葉途飛同時約戰彭友明象棋的還有韓鴻勳和閆希文,若不是因為沒找到第四副象棋的話,衛向東也將加入戰場。
率先敗下陣來的是閆希文,他認輸之後,看了葉途飛的局麵及韓鴻勳的局麵,然後就蹲在韓鴻勳旁邊做起了高參,而衛向東則挪了個窩,去給葉途飛出謀劃策去了。
又過了十分鍾,韓鴻勳頂不住了,他遇到了一個要麽被將死,要麽丟大車的局麵。閆希文歎著氣,埋怨韓鴻勳為啥不聽他的建議,韓鴻勳根本不吃閆希文那一套,說:“你老哥的水平最臭,誰敢信您的支招啊!”
閆希文給了韓鴻勳一個白眼,丟了韓鴻勳,跑到了葉途飛那邊。
葉途飛的局勢也是支離破碎,見閆希文要過來摻和,所幸認了輸。
彭友明三盤皆勝,心情大好,指著閆希文說:“老閆啊老閆,咱哥倆到底還是個好搭檔啊,若不是你幫忙,韓旅長這一盤我可是拿不下來的哦!”
韓鴻勳聽得彭友明這般說法,也對閆希文開了炮:“聽著沒?閆老哥,要不是你過來七嘴八舌的擾了我的思路,這盤棋我怎麽會輸給你們彭書記呢?”
閆希文不以為然,說:“做人可不能拉不下屎怨茅坑不好,你老韓不能昧著良心說熱話,我哪裏影響你的思路了?我就想問問,你有思路麽?”
這時,葉途飛‘插’話說:“就算韓旅長沒思路,你那麽一摻和,韓旅長也是受不了。要不然,我為啥一看你過來,就立馬認輸了?”
閆希文逐個指著那幾人,裝著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歎了聲:“‘交’友不慎啊!”
眾人下了棋,也說了笑,接下來就該談正事了。
正事談起來比下棋還要簡單,彭友明三言兩語說了目標和目標的重要‘性’,接著,閆希文說了初步的打算,然後,葉途飛向大家轉達了高橋信的意見。
“高先生建議咱們正月十五那天動手!日本人現今不過‘春’節了,但對正月十五這個節日還是很重視。”
彭友明皺起了眉頭,說:“咱們能想到的,小日本也一定能想得到。咱們以為正月十五應該是日本人防備最鬆馳的一天,日本人也會如此認識,那麽就有可能產生相反的結果。”
眾人對彭友明的分析無不認同,韓鴻勳搶著說:“彭書記說得對,依我看,那咱們就來個出其不意,選正月十四動手,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那麽一想,都感覺韓鴻勳的意見還真有些意思,於是紛紛表示讚同。
接下來,就是分工。
最後說到葉途飛的土匪營,葉途飛說:“我們兩百多弟兄,要說跟小日本玩命,那是沒的說,弟兄們也都憋著這口氣,就有一個問題啊,我們嚴重缺乏彈‘藥’。這小一年,我們這裏偷點,那邊‘摸’點,也不過每人三發子彈而已。”
彭友明看著衛向東,說:“衛大隊長,這件事你有把握幫助葉六爺他們嗎?”
衛向東點著頭說:“運一些彈‘藥’給忠義堂的弟兄們應該沒多大問題,關鍵是咱們手上也夠緊張的,勻不出來足夠的彈‘藥’啊!”
韓鴻勳大笑起來,說:“你們共產黨就跟個叫‘花’子似的,這樣吧,彈‘藥’我來提供,要多少給多少,管飽!”
閆希文一拍韓鴻勳的肩膀,說:“韓大財主,夠意思,改天再下棋的時候,我老閆把自己的嘴巴給縫上。”
韓鴻勳白了閆希文一眼,說:“封了嘴巴你老閆就發不出聲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哇,你上邊不出聲了,誰能保證你下邊不出聲?”
眾人大笑!
正事談完,大家簡單吃了午飯,於是各奔東西,按約定的計劃,各忙各的了。
葉途飛回到了賈家汪,直接見了高橋信,把中午商量的計劃通知了高橋信。
“嗯,這個時間選的好!我也正擔心呢,萬一山下敬吾這個笨蛋忽然開了竅,把正月十五這天當回事了,我們還真難辦。”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距離我們動手的日子隻有半個月的時間,高先生,你有把握搞到日軍在賈家汪的布防圖嗎?”
高橋信微微歎氣,說:“有難度啊,你知道的,山下這個笨蛋已經對我有了疑心,想搞到這種機密文件,是需要動點腦筋的。”
葉途飛笑著說:“高先生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隻要您能提前三天拿到日本人的布防,我們就來得及做好準備。”
高橋信回答說:“五天之內吧!五天的時間還搞不到的話,那就毫無希望了。”
葉途飛說:“需要我幫忙嗎?或者我的兄弟?”
高橋信隨口說道:“你能幫什麽忙呢?”
葉途飛說:“忠義堂十三羅漢排十一,綽號無影手的辛忠明,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神偷。”
高橋信緩緩地眯上了眼,說:“你先預備著,或許還真能用得上。是了,小葉啊,我知道你的兄弟多是些能人義士,你把他們都集合起來吧,後麵的路上,說不準會發揮想象不到的作用呢。”
葉途飛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把他們全部召集回來了,有需要您就打個招呼,我葉途飛一定是全力以赴。”
高橋信眯著眼,說:“那就好,那就好。小葉啊,今天我就不陪你下棋了,天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似乎有個辦法能夠輕而易舉地拿到那張布防圖...”
高橋信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睛也是越眯越緊,葉途飛知道,這是高橋信進入了飛速思考的時刻,他不能打攪高橋信的思維,於是,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從高橋信那裏退了出來。
葉途飛走後,高橋信忽然睜開了雙眼,從一旁的保險箱中取出了賈家汪的布防圖,喃喃自語:“我該怎麽‘交’到他們的手上呢?怎麽做才能自圓其說,不‘露’破綻呢?”
高橋信一邊自語,一邊又慢慢地眯上了眼睛。
大年三十的傍晚,天氣驟變,到了夜間,飄起了小雪。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雪不見停歇,反而愈加緊密,雪‘花’也逐漸增大。
衛向東帶著幾個兄弟,給葉途飛運來了第一批彈‘藥’。彈‘藥’是藏在給皇協軍的運年貨的大車夾層中運進來的,事實上,這種藏東西的辦法並不可靠,稍有經驗的人很容易就能發現其中的蹊蹺,但是,有了高橋信的關照那就不一樣了。怎麽說,高橋信也是賈家汪的最高長官。
至於山下敬吾對高橋信產生了懷疑並加以監視的事情,大多數日軍士兵包括基層軍官都不知情,他們隻知道這個高橋信很有來頭,連徐州城的山下敬吾長官都對他畢恭畢敬。
卸了彈‘藥’,衛向東顧不上喝口水,就要趕回去。葉途飛哪裏肯依,衛向東卻堅決地拒絕了葉途飛的挽留,他說:“韓旅長真夠意思,這隻是分給你們那一份的四分之一,六爺,我得趕緊趕回去,看這天氣,一時半會停不了雪,雪地裏還能趕路,要是等到化雪天,那就趕不了路了。”
正事要緊,於是葉途飛也就不再強留。
那場雪整整下了三天,衛向東整整忙活了三天。大年初三,他給葉途飛運完了最後一批彈‘藥’,對葉途飛說:“這下子夠吃的了吧!沾六爺的光,我那個大隊也撈了不少好處哩。”
葉途飛回答說:“金條銀元我都見得多了,可這麽多的彈‘藥’還是頭一回看見哩,當初穿國軍衣裳的時候,弟兄們一個人配發了三百發子彈,那時候就覺得發財了。嗬嗬,現在想起來,真是有意思,咱們那個啥258團跟人家韓旅長相比啊,就是後娘養的孩子。”
衛向東解釋說:“這不能這樣想,韓旅長的裝備那是拿命換來的。國軍上峰給他批了那麽多的武器彈‘藥’,為的啥?為的就是能讓韓鴻勳在敵後呆下去,從而完成上峰的上峰‘交’代下來的任務。”
正說著話,高橋信出現了。他一過來,就招呼葉途飛和衛向東趕緊進屋,說他有重要的事情。
衛向東不清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但葉途飛此時已經明白了,一定是高橋信搞到了賈家汪日軍布防圖。
進了屋,高橋信的第一句話果然是說他已經搞到了日軍布防圖,說著,從懷裏的衣兜掏出了一個很小的金屬管子,他直接把金屬管‘交’給了衛向東,說:“你馬上回去,把這個膠卷衝洗出來,膠卷裏的內容便是日本人在賈家汪的兵力布防圖。”
衛向東大喜,問:“高大哥,你是怎麽搞到這玩意的?”
高橋信說:“山下敬吾這個笨蛋隻敢對我玩‘陰’的,所以啊,日本軍隊裏的軍官對我還是很尊重的。你說說,當一個日軍中佐接到了高橋先生的喝酒邀請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啊?”
葉途飛回答說:“那還用問?自然是‘激’動萬分啊!”
高橋信笑道:“正是如此,我的借口是答謝他為了挖掘古墓及封閉古墓兩件事付出的辛苦,又對他說,高橋君很想請他品嚐一下純正的日本料理,可惜在賈家汪不能實現願望,隻能抱憾,嗬嗬,那家夥一聽,趕緊表示說,到他那兒去,他可以做出純正的日本料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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