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輝回神,無措的表情一收,看向林溪蘭的眼神冷了幾個度。

“你還忤在這兒幹什麽?馬上把那條項鏈交出來,然後從我眼前消失!”

林溪蘭又慌又亂,做著最後的挽回。

“幹爸,就算我騙了你,那也是因為你給我的溫柔讓我沉浸其中,我不想失去你啊。”

“我們相處這麽久,我早就別把你當成我的親爸對待了。我們沒血緣關係,可勝似親生父女啊。”

“幹爸,我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會乖乖的當你的幹女兒,將來侍奉你到老的。”

聽到這話,沒等陳世輝表態,阮清玉就輕嗤一聲。

“林溪蘭,你別在這兒裝乖賣慘了。如果陳世輝是個沒錢的主,你還會這麽費盡心機,想當人家的幹女兒嗎?侍奉他?人家有親女兒的,用得著你在這兒假惺惺的表孝心嗎?”

林溪蘭咬著唇,心裏快恨死煽風點火的阮清玉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因為這個老女人的出現,事情才突變了!

“沒錯!”

陳世輝冷聲道:“林溪蘭,我對你好,是因為我以為你是蘇玉的女兒。如果你去掉了這個頭銜,骨子裏就是個自私自利,心機叵測的心機女。這樣的人也配做我的幹女兒,你在癡人說夢!趕緊給我滾出去!”

林溪蘭眼淚汪汪,一臉柔弱,“幹爸……”

“不要再叫我幹爸,你還不配!還不快滾,需要我叫保安嗎?”陳世輝怒聲道。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林溪蘭拽緊了手指,最終隻能先行離開。

門一關,陳世輝冷著臉掏出手機給管家打了個電話。

“劉叔,找出林溪蘭的那條項鏈,然後把她的東西打包,等她一回來就讓她立刻滾出別墅!”

吩咐完,他掛了電話還是很生氣。

不是氣別的,是氣自己太蠢,竟然沒有調查清楚就認了林溪蘭為幹女兒。

還在夏初麵前維護她,真的想抽自己兩巴掌啊。

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對自己的冷漠態度,他有點坐不住。

怎麽辦?

現在他要怎麽做才能讓女兒原諒自己啊。

“陳世輝,別便秘了,和我說說唄,你怎麽就找到初初這個親生女兒了?”

阮清玉在一旁迸了一句,一副吃瓜的表情。

“我讓予安重新去調查了一下林溪蘭,這才知道了真相。”

陳世輝慶幸自己還沒老糊塗,幸虧重新做了調查。

不然他死了以後還怎麽有臉麵對蘇玉呢?

他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有些心焦,“予安怎麽還沒回來?”

“別急,先吃點東西吧。”

阮清玉看了眼快要冷掉的雞湯,說了一句。

“我現在哪還有心情吃東西?你沒看到初初不想認我這個父親嗎?”陳世輝道。

“看到了啊。”

阮清玉一派淡定,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陳世輝看她一眼,“弟妹,你是初初的婆婆,你能幫我美言幾句嗎?”

看得出來,夏初和阮清玉的婆媳關係不錯。

隻要阮清玉能幫他說幾句好話,夏初一定能認下自己的。

“不能。”

阮清玉換了個坐姿,下巴微抬,“陳世輝,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吃著碗裏的看著碗裏的負心漢嗎?”

陳世輝苦笑,“可我不是負心漢啊。”

阮清玉挑眉,“那初初怎麽說你拋棄了她生母?”

聞言,陳世輝歎了口氣,“我確實愧對初初的母親,但我不是有意要拋棄她的。”

阮清玉挑眉,做好了吃瓜的準備,“說來聽聽呢?”

陳世輝沉默了瞬,也沒藏著掖著,開始回憶。

“初初的母親叫蘇玉,當年我們倆在一家娛樂會所認識。她高中畢業出來打工做服務生,而我比她大上幾歲,也一樣出來打工。”

“我們都是底層人士,打工期間看盡了人間冷暖。我在他領班欺負她時幫過她。而她也在客人喝多了酒發酒瘋,把我打傷後,替我療傷。”

“一來二去,我們就相愛了。有一次我喝了點酒,我一時情難自盡,我們倆就睡了。”

說到這,阮清玉輕嗤一聲,插了一句。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既然相愛,為什麽你還會負了她?”

陳世輝解釋,“不是的,我沒想辜負她。我媽是個舞女,我是她和我爸一夜情的產物。”

“我從小沒見過我爸長什麽樣,而我媽大概因為恩客大多,也說不清我到底是誰的種。”

“她會生下我,也是因為打胎太多,沒法再打了。醫生說如果再把我打掉,會出人命的。所以從我出生起,我媽就不喜歡我。”

“她喜歡喝酒,一喝酒就會打我。從小到大,我身上的大傷小傷就沒斷過。終於有一天,她酗酒過量死了。等我回去看她時,她的屍體都硬了。”

“當時我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我恨過她,也覺得是種解脫,但還是很悲傷,畢竟她是我生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

他說得很平靜,阮清玉卻能聽出他語氣裏的一絲蒼涼。

似乎能想象得到,小時候的他,被自己的母親打得縮在角落裏時,有多無助。

她問:“後來呢?”

陳世輝繼續講下去:“我以為以後我就是孤身一人了,沒想到我爸會找上我。”

阮清玉:“就是陳老爺子吧?他怎麽會找上門的?”

陳世輝道:“我爸說,是我媽在兩周前偶然見過回鄉祭祖的他,她覺得我和他長得很像,也想起我爸是她曾經的恩客,於是就找上了他,說我是他兒子。”

“我爸當然不信,但他子嗣單薄,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能繼承家業。聽我媽這樣說,他表麵上不承認,但私底下還是將信將疑的偷偷派人做了調查。沒想到,我真的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才找上了門,要把我帶去M國。”

陳世輝頓了頓,有些感歎。

“你知道的,我爸家財萬貫,是有名的富商。當時我是個一無所有的底層人士,沒想到突然有個巨富老爸從天而降,要我回去繼承萬千家產。真的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的意外。”

阮清玉挑眉,“你欣喜若狂嗎?”

陳世輝點點頭,“確實是的。畢竟我出身貧苦,從小都被人踩在腳底下。我想是個正常人,突然從底層人士一躍成了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會欣喜不已。”

這倒是。

就像有人買了張彩票,突然中了頭獎。

這種感覺不要太驚喜啊。

“然後你就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