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服下解藥恢複了以前的記憶,不相信應風修真的會幫他們,因此表麵答應借用大晉使團作為掩飾回大齊,實際上則聯係了她自己的人,趁著衛承宣安排的人鬆懈的時候偷偷離開,潛回大齊。
眼看著他們都已經快順利回到汴南了,卻遭遇了刺殺。
老太太腹部中了一箭,直到應風修的人趕到,才救下他們。
但老太太失血過多,如今都還躺在**。
從應風修找到他們開始,到將他們暫時安頓下來,又找了大夫給老太太拔箭療傷,圓圓一直板著臉跟在一旁,表現的十分沉穩早熟,唯有見到長樂之後,圓圓才真正把真實的情緒釋放出來。
應風修簡單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跟長樂從衛承宣哪裏聽說的基本都能對得上。
長樂很清楚,她師父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圓圓來見她。
“所以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太後和皇上失蹤,但我們對外給的說法是太後和皇上同時染了病症,在皇家別院養病。”
“隻要找到太後和皇上,可以說是病養好了,順利返回宮中。”
“但現在出的狀況是高王先我們一步對外宣稱太後和皇上的病已經養好了,並且後日就將從皇家別院返回宮中。”
“高王準備抓了老太太和圓圓……”
長樂的猜測還沒說完,應風修就打斷了她的話,“不是。高王自己準備了一個太後和皇上。”
“自己準備了一個?這是什麽意思?”圓圓在旁邊拉了拉長樂的衣袖,長樂垂眸牽起他的手。
圓圓被牽著手就安心了,貼著長樂昂起頭看桌上。
應風修笑道:“皇上過來一起吃點?”
圓圓抬頭看長樂,長樂牽著他到桌邊,拉開了椅子把他抱到桌上,將清蒸魚和清炒的兩個不辣的菜,以及一個糖醋排骨移到他的麵前,又取了幹淨的碗筷給他,“吃吧。”
圓圓立刻放心的吃了起來。
應風修看的再次感慨,“皇上很信任你。”
長樂看圓圓吃的開心,給他倒了杯水,才又繼續說正事,“剛才說高王自己準備了一個太後和皇上,是什麽意思?他找人假扮老太太和圓圓?”
“先不說假扮的人模樣與老太太和圓圓有幾分相似,便是身形和言行也會有許多不一樣之處,高王難道就不怕被人看出來?”
“隻要太後和皇上一死,就算有人看出來又有誰敢輕易揭穿呢?”
“你也不能?”長樂疑惑。
“以往有太後坐鎮,我們三方尚且能維持一種平衡,若是太後倒了,隻剩我與高王,必然要爭出一個高下。”
“我們雙方一旦動手,大齊便會從內部瓦解,不管最後是我贏還是高王贏,大齊必然元氣大傷。”
“而且我原本就隻想要一個製衡的效果,目的就是維持這種平衡等皇上長大。”
“隻要皇上長大,太後歸權,我再將權利上交,皇上自然能收拾了高王,大齊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但現下,高王顯然是已經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
“老太太和圓圓現下無事,高王還敢行此此招?”
“消息已經放出,太後和皇上如果兩日後沒有回宮,必然會引起很多的揣測。”
“高王雖不敢再名目長大的用他的人假冒太後和皇上,但隻要外麵的風聲起,他也可以借此做不少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大晉使團還入了汴南城,如果太後和皇上下落不明,某些證據再恰巧指向大晉使團……”
應風修沒再繼續往下說,但長樂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高王本就主戰,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跟大晉開戰的理由而已。
一旦大齊太後和大齊皇上失蹤的苗頭指向大晉使團,不管真假,高王都能憤然拿下大晉使團。
屆時大晉使團在大齊全軍覆沒,不管最終大齊太後和大齊皇上的失蹤到底是不是跟大晉使團有關,大晉使團出使大齊全軍覆沒已成事實,如果大晉還對大齊的行為無動於衷,那大晉朝廷在百姓中的信服度必然下降。
到時候隻怕還沒真跟大齊打仗,大晉內部自己就先亂了起來。
高王此舉,就是要逼著大晉不得不開戰。
而他自己在大齊軍中的聲望最高,一旦開戰,他自然也就更受百姓信賴。
那時再搬出一套國不能一日無君這種說辭,他就能半推半就的順利登上大齊的皇位。
難怪大晉使團入汴南之前,高王敢叫人出城攔截挑事兒,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好了算盤,不怕大晉使團在大齊境內出事,隻怕大晉使團活的太好。
此事已經事關到大晉,長樂自然不會再袖手旁觀。
“師父救下了老太太和圓圓,卻又沒有拆穿高王的陰謀,想來肯定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師父準備怎麽做呢?又需要我做什麽?”
“我打算給他來一個假戲真做,讓太後和皇上去把他準備的假貨給換了。”
“但現在有個問題是,我的人查了很久也沒查到他把那個假太後和假皇上藏在哪裏的。”
“你認識高王身邊的貴妾……不對,那個貴妾現在母憑子貴,已經是高王側妃了。”
“你能想辦法讓她從高王那裏探探口風嗎?”
長樂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木了,轉頭看旁邊的青黛,青黛立刻舉手表示,“不是我說的。我們從花市出來後換了衣服就過來吃飯了,我跟你一直都在一起,可沒時間向師父匯報這些。”
長樂又轉回頭看應風修,應風修幹咳一聲飄開視線,看桌子看屋頂就是不敢看長樂。
“所以從我踏入汴南城開始,身邊就有你的人一直暗中監視著我?”
“不是監視,是保護。”應風修立刻強調,“高王就是一條瘋狗,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對大晉使團動手。而你的身份最特殊,最有可能是他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你都到為師的眼皮子底下了,為師哪還能讓你出事。”
“隻是保護我,還需要事無巨細的向你稟報我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
“就……就順便了解一下。”應風修越說越心虛。
“嗯?”長樂拖長了尾音。
應風修裝沒聽見。
長樂冷笑,“這師父感覺也不是很想要了。古有隔袍斷義,今天我幹脆也效仿一下,隔……”
“我馬上就把人撤走。”應風修連忙打斷長樂的話,“為師的目的真的是保護你的安全。”
長樂冷笑,“那你安排人暗中保護我,是出於師父愛護徒弟之情,還是因為如果我出了事,大晉和大齊的和談就沒得談了?”
應風修又啞聲了。
長樂切了一聲,青黛在旁邊衝她豎起大拇指。
還得是小師妹啊。
敢這麽懟他們師父的人,也就隻有小師妹了。
果然,一手養大的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