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宣對長樂的愛一直都拿的出手。
長樂也猜到衛承宣好不容易從盛都跑死了八匹馬趕在除夕這天趕來汴南見她，肯定是會說點好聽話的。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衛承宣竟然會這麽直接的表白。
既然衛承宣都已經說這樣的話了，那她是不是也應該說同樣的話反饋給衛承宣。
長樂有點羞於開口，臉漸漸爬上紅暈，張了幾次嘴都沒能把話說出口。
衛承宣也不催她，隻垂眸盯著她。
長樂心想衛承宣明顯是想聽她說，也不能總是讓衛承宣哄她開心，她也該哄哄衛承宣。
長樂下定了決心，“衛承宣，我……”
“別推！別推！哎喲！”
長樂的話還沒說完，回廊這邊的窗戶已經被人從裏麵推開了，擠在後麵偷聽的幾人全都跌了大半個身子出來。
長樂和衛承宣轉頭看幾人，幾人看地板的看地板，研究窗欞的研究窗欞，裝無辜的裝無辜，誰也不敢正麵麵對長樂和衛承宣。
忽然天空中嘭的一聲炸開了煙火，原來是城樓上準備好的煙火已經開始放了。
而且為了方便大家在汴南城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煙火，煙火台特意設置在了城中幾處最高的地方。
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炸開，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都被吸引了過去。
許令直接從窗戶口翻了出來，然後從青黛手中接過圓圓放到回廊上。
許令下意識的轉頭伸手去接青黛，青黛臉一紅，“我從門口出來。”
青黛和衛褚從門那邊走來，衛褚還拿了一支橫笛，映著天空中綻開的煙火以及飄落的雪花開始吹曲。
應風修和老太太一左一右的站在窗戶口，看到長樂抱起圓圓，然後衛承宣又從長樂手中接過圓圓放到肩頭，圓圓坐在衛承宣的肩頭看到空中綻開的煙花，高興的拍手。
衛承宣還伸手拉過長樂的手，長樂垂下的寬袖擋住了兩人十指相扣的手。
老太太掩嘴打了個嗬欠，懶懶道：“大齊和大晉的和談也該推進點進度了。”
應風修淡笑，“年還是應該安安穩穩的過的，等過了年之後吧。”
“明日還是長樂的生辰，她十五歲的及笄禮長安侯府就沒好好給她辦過，我打算明日給她補起來。”
“您老人家明天還出來嗎？”
“應九，你是存心給我找不痛快是吧？”老太太無語，“你給長樂大操大辦的過生辰，我一個高王準備的假太後，你覺得我能來參加這場生辰宴嗎？”
“確實不合適，真遺憾。”應風修嘴上說著遺憾，眼裏卻全是幸災樂禍。
老太太都懶得理他，“長樂，你過來。”
此時煙火也放完了，老太太招手上長樂上前。
“祖母，新年快樂啊。”長樂笑眯眯的上前，朝著老太太攤開手：“我要壓歲錢。”
老太太眼裏也有了笑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封放到長樂的手裏，“新年快樂，歲歲無憂。”
“謝謝祖母。”長樂高興的收了紅包。
圓圓跑上前，“祖母祖母，新年快樂呀，圓圓也要壓歲錢。”
“少不了你的。”老太太又拿出好幾個紅封，先給了圓圓一個，然後遞給青黛一個。
青黛愣愣的接過，然後是許令，衛褚，再然後是衛承宣。
老太太剩下最後一個紅封，轉頭遞給應風修，應風修怔住，“我都有？”
“你在我麵前也是晚輩。”
應風修接過紅封，嘴欠道：“你沒在裏麵下毒吧？”
老太太冷笑，“你打開看看，見血封喉。”
應風修笑著打開紅封，裏麵放著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喲，沒死。”
老太太扔個白眼，“時間不早了，皇上，回宮吧。”
圓圓舍不得長樂，而且宮外好玩，回去之後他就要乖乖聽話。
長樂哄了會兒，抱著圓圓送上馬車，老太太在圓圓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再不回去被發現了，你以後都出不來找長樂玩了。”
圓圓一聽嚇的立刻鬆開環住長樂脖子不肯放的手，眼巴巴的望長樂。
長樂好笑，揉了揉圓圓的腦袋，“我會偷偷進宮去找你玩，也會陪你念書的。”
圓圓這才跟著老太太依依不舍的走了。
應風修感慨，“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收到太後送的壓歲錢。”
他們鬥來鬥去那麽多年，哪次不是生死較量，結果現在不僅一起過了除夕，還有壓歲的錢。
青黛他們在旁邊打開了各自的紅封，裏麵都是放的一百兩的銀票。
“小師妹，你看看你的有多少。”
長樂拿出紅封打開，裏麵有十張一百兩的銀票。
青黛笑著道：“看來太後是真的很喜歡小師妹啊。”
許令附和，“太後說這是小師妹在大齊過的第一個除夕，不能讓小師妹孤孤單單的過，所以才冒險帶著皇上出宮來的。”
長樂也知道這一點。
以老太太跟她師父的關係，當然不可能坐下來一起過除夕，所以老太太會帶著圓圓來九王府過除夕，想也知道是為了陪她。
長樂心裏感動，看著手裏的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隻覺得重弱千鈞。
“師父。”長樂轉頭看應風修，欲言又止。
應風修笑著拿出紅封遞給長樂，“徒兒，新年快樂。”
長樂皺眉，“我不是問你要壓歲錢。”
“你不要也得給啊。”應風修又給青黛他們三人發了紅封，看長樂還是盯著他，有點無奈的笑了笑，“為師知道。”
長樂抿唇。
青黛岔開話題，“師父，小師妹，那我們先回家了。”
他們家裏的人也還等著他們守歲的。
“小師妹，新年快樂啊。”青黛也拿了紅封給長樂，許令和衛褚也都送上他們早就準備好的紅封。
長樂是他們最小的師妹，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過新年，自然是要給小師妹壓歲錢的。
長樂又收了四個紅封，然後送走了青黛他們。
“你們兩個應該不用急著趕回驛館吧？今夜就住這邊，正好明日給長樂過生辰。”
“師父，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長樂依舊在意著剛才沒有說完的問題，“你跟祖母之間的問題，有緩和的餘地嗎？”
“徒兒，你覺得太後會信任為師嗎？”
長樂抿唇。
應風修笑，“為師也不會信任太後，你懂嗎？”
老太太和她師父互相爭鬥了那麽多年，說放下一切彼此信任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長樂真的很想讓他們的關係能夠緩和下來，希望他們可以達到共存。
衛承宣看長樂苦惱，插話道：“也不用互相信任，隻需要彼此之間有利益牽扯達成合作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