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行了許久,終於過了顛簸路段。
衛承宣察覺到長樂身子的僵直,不想她太過尷尬,鬆開她的肩膀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長樂撩起馬車的車窗簾子轉移尷尬,這才發現馬車竟是在往山上走。
衛承宣說帶她去個地方,這到底是要去哪裏呢?
長樂想問,但看衛承宣似乎是故意賣關子不打算說,隻得把好奇暫時壓回去。
“你剛才說有什麽事情要跟我交代來著?”
馬車裏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微妙,長樂想著馬車顛簸之前衛承宣說的話,連忙詢問好打破這種微妙的氣氛。
長樂想著衛承宣說的是交代,那應該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去做,又或者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她記住,以後不要觸犯。
“是關於秦霜霜的事情。”
原來是要叮囑她秦霜霜的事情。
長樂十分配合的點頭,“我知道的。”
“秦霜霜繼續留在慈和莊必然不合適,你是打算將她帶回王府呢,還是讓她住在外麵?”
“若是住王府,回去我便讓人收拾一個院子出來,再安排兩個丫鬟去伺候她。”
“如果你想將她安頓在外麵也可以,我名下有宅子,讓她住過去就行。”
長樂私下以為,衛承宣既然說了以後不娶側妃也不納妾室,那將秦霜霜安排著住在外麵的宅子裏是最好的。
到時候他們見麵也方便,若是生了孩子,想讓孩子認祖歸宗,抱回王府當嫡子嫡女養在她名下或是再接了秦霜霜入王府也可以。
“長樂。”衛承宣有些無奈的看長樂,“你便這麽大方?”
“啊?”長樂愣了,她大方什麽了?怎麽就大方了?
是說讓秦霜霜去住她名下的宅子嗎?
反正宅子空著也是空著,她暫時也沒有租賃出去的打算,讓秦霜霜住一住也沒什麽啊。
衛承宣歎氣,懲罰般屈指敲了一下長樂的額頭。
“我與秦霜霜並非你想的那種關係,也不是其他人傳的那種關係。”
“她父兄皆是玄鐵營的將士,死於戰場之上,她母親無法承受自縊身亡隻剩下她一個孤女。”
“我派人將她接到慈和莊安頓,她識文斷字,向我自薦說可以幫助慈和莊的老弱婦孺,我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她確實做的不錯,才將慈和莊交給她管理,僅限於此,並沒有他人傳的我對她賞識有佳另眼相待。”
“更沒有什麽情投意合。而且我私下裏從未與她有過接觸,見麵也僅僅隻是我每次來慈和莊探望那些戰死將士親屬的時候,並且每次也隻是匆匆一麵,我從未多留意過她。”
“之前我並不知道她對我懷有這種心思,如今我已經將她送走了,以後她都不會再踏入盛都一步。”
“我要交代的就是這事。”
“哦。”長樂呆呆的應聲,“那他們說秦霜霜救過你一命的事是真的嗎?”
“我平日裏經曆的事情,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怎麽救我?她怕是剛出現,就先被刺客給殺了,哪裏還能有命在。”
“我不知道此事到底是從何處傳來的,但她知曉卻從未主動解釋過,便是故意想讓人誤會的。”
“我已經警告過其他人了,以後若是有人再亂傳此事,軍棍處理。”
長樂聽了汗顏。
所以衛承宣跟秦霜霜的那點所謂的情史,全都是秦霜霜自作多情搞出來的。
秦霜霜也是有點可憐的,喜歡衛承宣半天,衛承宣壓根看都沒多看她一眼,偏偏她還自己以為自己在衛承宣心中是特別的存在。
真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回想到秦霜霜的言行,以及秦霜霜在慈和莊做過的事情,長樂聽了衛承宣的話多少是有點幸災樂禍的。
不過長樂也明白,衛承宣之所以跟她交代這些,是因為衛承宣重諾又負責人,說過以後要跟她好好過日子,就不想他們之間多出一些沒必要的誤會。
長樂喜歡這種長了嘴的相處方式,而不是彼此誰也不說,悶頭亂猜越猜越離譜。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衛承宣起身,“到了,下去吧。”
衛承宣先下馬車,長樂跟在後麵出了馬車,就見衛承宣站在馬車邊向她伸出了手。
徐瑾已經見怪不怪了,菊冬在旁邊抿嘴笑。
長樂被菊冬笑的有點不太好意思,“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這邊碎石頭多,當心崴腳。”衛承宣並沒有收回手,“我牽你。”
“哦。”長樂紅著臉猶豫了一下才將手搭到衛承宣的手上,衛承宣立刻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護著她下了馬車。
“我們今夜就待在此處。”
“你在野外過夜過嗎?”
長樂搖頭,眼裏多了興奮,她從未在這種野外過過夜。
“我們晚上在這裏幹什麽?打野物嗎?”
衛承宣微笑搖頭賣關子,“晚上你便知道了。”
徐瑾已經招呼著人將周圍打理出來鋪上氈子然後搭上帳篷,菊冬則領著隨行的小廝準備吃食。
長樂下了馬車後並沒有看到趙乾,想來趙乾是暫時留在了慈和莊辦差,又或是送秦霜霜離開盛都去了。
“會射箭嗎?”衛承宣取了弓箭回來。
“會。”長樂點頭,“不過肯定沒有你厲害。”
長樂是學過騎射的,因為她習武,所以騎射也跟著學的不錯,但肯定沒法跟衛承宣比。
“也不定的。”衛承宣將弓和箭遞給長樂,“時辰還算早,不如我們比一比?”
“好啊,怎麽比?”長樂欣然接過弓箭。
“就比誰先射到第一隻獵物和誰射到的獵物數量更多。”
“兩種方式比拚,贏一個就可以向對方提一個要求,如何?”
長樂被激起了鬥誌,“沒問題。”
兩人領了兩名護衛便拿著弓箭進了山林,因著是在山裏,自然不能騎馬隻能步行。
衛承宣為了安全,也沒有跟長樂分開走的打算,兩人就這樣一起往前走著尋找獵物。
繞過一根樹杆,兩人同時看見了蹲在地上吃草的一隻野兔。
長樂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取弓搭箭,隻是她指間捏著的箭羽還未射出,衛承宣的箭已經破空而去,擊中了野兔。
衛承宣微笑,“第一個算我贏了。”
長樂撇嘴,隨即又笑了,笑容明媚而豔麗,“那比數量我可要爭取贏了你!”
“嗯。你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