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色朦朧。
江妤迷迷糊糊間,仿佛看見一張近乎妖孽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美人,想我了嗎?”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說得很是誘人。
那人衣襟大開,袒胸露腹,就這麽貼近了她。
江妤覺得自己突然就燒了起來。
一個天旋地轉。
她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體內溫度攀升,一顆心也狂跳了起來。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間禪房,攀上了那個男人的肩。
不同的是,這一次,男人身體力行,很是強硬占有了她,她哭著喊著求饒,他卻不願意放過。
到最後,她也情不自禁和他糾纏在一起。
下一刻,耳邊便是嘈雜的聲音,以及刺耳尖銳的咒罵。
“真是不要臉,竟然背著未婚夫偷人!”
“長得就妖妖嬈嬈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女人。”
“賤婦,就該把她沉塘!”
“對,沉塘!沉塘!”
刺耳的叫囂,此起彼伏的咒罵,排山倒海般朝她倒灌過來,一個站立不穩,她便摔倒在地。
人群一擁而上。
疼。
還有刺骨的痛。
就像是被人群踐踏。
下一秒,江妤感覺自己像是被捆綁了手腳,堵了嘴,丟進了水裏。
窒息感籠罩全身。
一股強烈的求生欲,讓江妤睜開了眼。
屋內漆黑一片,靜悄悄的,都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原來,是個夢。
可這個夢,太過真實。
她已經接連做了兩個晚上了。
得知楊家要退婚的那個晚上,江妤就做了這個夢,夢醒以後,她大哭了一場,隻覺得定是楊雲恒發現了什麽,這才會同意退婚。
之後,她便想方設法要偷溜出去。
可府中每一道小門都被劉氏安排了人看守,就怕她偷跑出去找楊雲恒,會壞了救江秋生的大事。
江妤被關在屋子裏,渾渾噩噩,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在這天晚上又進入了夢鄉。
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
沉塘?
嗬嗬。
江妤抬手擦掉眼角淚痕,無聲笑了。
那笑容裏,多了幾分悲涼與嘲弄。
楊雲恒都要和她退婚了,她怎麽就背叛未婚夫了。
哪怕真的背叛了,偷人了,那又如何?
她為自己謀生難道也錯了?
為什麽一個個都在逼她!
想讓她死?
不可能!
她的命,隻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江妤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便斂去了眸底不斷翻湧的情緒。
腦海中,浮現出夢裏那一抹修長的身影。
前天在禪房裏,到後麵他用絲綢覆了她的眼,本以為她要承受新一輪的狂風暴雨,可沒想到,除了耳邊響起的奇奇怪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便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了。
也多虧了這兩天重複的春夢。
讓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外界傳言,中書令大人沐令舟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可江妤經曆了前天的事情,以及這兩晚的夢境後,便更偏向另一小股市井流言。
沐令舟之所以不近女色正是因為不能人道,否則那般長相妖孽又大權在握的男人,怎麽可能會不喜好美色呢。
就像前天。
他雖然沒有占有她,沒有奪了她的貞潔,可他分明也是有些情動的,否則不會那般粗魯,在她身上留下諸多印跡。
那問題來了,既然動情了,為何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呢?
總不能是因為他太過君子,這才沒有奪了她的貞潔吧!
不近女色,不過就是他的一塊遮羞布。
真實情況,還是如市井說的那般,他,不行!
纖長的手指解開褻衣帶子,光潔的嬌軀上,還有著不少已經淡了不少的印跡。
“果然是不能人道的,行事這般沒有輕重,就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不過想想也是,長得那般妖孽,又是那般有權勢之人,卻和無根的太監一樣,沒有那方麵的能力,那手上功夫便是粗魯些,也能理解了。
想到這裏,江妤的嘴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蔓延開來。
那人答應了會暫緩江秋生的死刑,還會指定讓大理正協助大理寺卿重新審理江秋生的案子。
如今也都已經做到了。
可以說,她這次雖然做了那出格的事情,可實則清白還在,江秋生也保住了。
“母親,妤兒的確得感謝你,給我指明了一個方向。”
……
又過了一天,江妤身上的印跡差不多都要消除了,劉氏再次來到了她的屋子。
“母親。”
江妤輕抿著嘴唇,輕聲向劉氏行禮。
劉氏緊盯著江妤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輕笑一聲:“你我是母女,何須這般客氣,趕緊坐吧。”
她說得很是和善。
可越是這樣,江妤心中就越是沒底。
劉氏,肯定是又要讓她做什麽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了。
果然,不過一會兒,劉氏便開口了。
“聽說,你這三天一直想要偷溜出去,你是想去見楊二少爺?”
江妤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劉氏不肯幫她,她自然是想要替自己爭取一下的。
可是,劉氏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沒有劉氏的允許,她連江家大門都出不去,更別說是去見楊雲恒了。
“我知你不甘心,可是你父親還沒出來,我便是想替你爭取,說的話也沒有那個力道。妤兒,你明白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父親。”
江妤心中微動。
難道是江秋生的案子,又出了什麽問題?
這般想著,便看見劉氏又突然板起了臉。
“上次我吩咐你的,你全然沒有聽進心裏去吧,大理正那邊傳來消息,他是重新審案了,可他審出來的結果就是你父親依舊脫不了幹係!”
江妤心中一震:“怎麽會?”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那個人明明答應她的啊。
死刑都已經暫緩了,案子也重新審了,那江秋生也差不多該出來了。
在此之前,包括江妤在內的江家人都以為,江秋生出獄,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可沒想到,竟然還有別的差錯。
“怎麽就不會,我讓你爬大理正的床,你爬了嗎?和楊雲恒那個廢物睡了有什麽用,他連娶你都不願意,還能有那個能耐求著大理正放過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