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聽說了蘇晚意將侯府最後的田莊和鋪子賣了,也不裝病了,從**坐起身就要找蘇晚意理論。

宋嬤嬤趕緊攔下,“夫人,二奶奶也是為了侯府著想,要是不賣,侯府裏所有人就隻能喝西北風了。況且侯府門口還要繼續施粥,不能再讓聖上抓住了侯爺的錯處啊!”

“狗屁!你是誰的奴才?怎麽偏幫著那賤人說話?怎麽就走到變賣所有家產的份上了?她不是有長公主當幹娘嗎?她不能跟長公主要嗎?她那個娘家舅舅,做了那麽大的生意,就不能送幾車的糧食和炭火嗎?

還有那個老二,一聽說蘇晚意昏迷,就巴巴地找淩家給百姓施粥,自己家都要餓死了他都不管!”衛氏全然不顧形象,破口大罵,就像鄉下地頭裏的野蠻村婦。

宋嬤嬤不敢還嘴,隻是安靜地垂著手站在一旁。

“你死的嗎?一聲也不吭?”衛氏見宋嬤嬤站在一旁,就氣不打一處來,在宋嬤嬤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夫人恕罪。”宋嬤嬤倒吸了口氣,不敢呼疼,“要老奴說,夫人您該直接跟二爺和二奶奶直說的,不然他們兩位估計也想不到去找長公主和淩家,接濟侯府。”

“怎麽說?要我拉下臉來求他們嗎?我好歹也是個侯爵夫人,怎麽能去求兩個小輩?尤其是蘇晚意那種出身。”

“可是二奶奶生母的娘家,有錢也有糧啊!”宋嬤嬤嘀咕著。

衛氏伸手又掐了宋嬤嬤一把,疼得宋嬤嬤淚花在眼睛裏打轉,咬著牙齒往肚裏吸氣。

“她就給你口吃的就把你收買了?別忘了你是跟著誰的?我才是這一家之主,我才是堂堂平陽侯夫人。那蘇晚意一輩子都達不到的。”衛氏越想越氣,拽過桌上的茶杯,一把扔了出去,才稍稍發泄了些。

宋嬤嬤再也不敢吱聲了,站在一旁,隻想找個東西將自己擋住,不讓衛氏看見自己。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衛氏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或許她本身就是這種人,隻是之前事事順心,又要在人前端著架子,所以才偽裝的一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當家主母樣子。

一旦扒開那層偽裝,不過是個悍婦罷了。

衛氏目光裏透著陰狠,腦子裏瘋狂在想辦法。蘇晚意能有恃無恐,全是仗著沈沐承的寵愛,和對她的言聽計從。

衛氏拍了拍腦袋,她一開始就將對象放錯了。不該一心隻想著怎麽對付蘇晚意。沈沐承才是突破口,一旦蘇晚意失去了沈沐承的寵愛,那她就是個沒有依仗的浮萍,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女人畢竟要有男人才能立起來,一旦失了男人的心,有沒有兒子傍身,隻需一推,就會轟然倒下。

想到此,衛氏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宋嬤嬤,你……”衛氏抬眼看了宋嬤嬤一眼,眼神裏全是不信任,“你去叫那個惜花的丫頭來,我有事要交代她。”

“夫人有何事,交代給老奴就行,惜花在二奶奶身邊伺候,貿然叫過來,很容易被人察覺的。”宋嬤嬤說。

衛氏麵色一緊,帶著不悅的口氣,“讓你叫你就去叫,哪那麽多廢話。”

想了想,又放鬆了語氣,說:“我就是有些事想問問她,我剛才也想明白了,左右管家權在蘇晚意手裏,我也不好直接插手。但終究有些不放心,想叫來惜花問問。”

宋嬤嬤想再說,被衛氏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隻好出門去將惜花帶來。

蘇晚意正在努力回想上一世,她聽到的有關祭壇被炸的一些消息,憶秋就興衝衝地捧著幾匹布料進來。

“小姐,門房裏說太子妃差人給您送了幾匹布料呢!”憶秋說著將幾匹布料放在蘇晚意麵前的桌子上。

蘇晚意看了眼布料,“怎麽都是些明亮的顏色?”又摸了摸,“摸著很是軟和呢。”

“感覺有點像是給孩子做衣裳的布料呢!”憶秋也摸了摸,說道。

“嗯。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府裏收的布料估計很多都是適合嬰兒使用的。對了,來送布料的人有沒有說太子妃是為何要送我呀?”

“哦,是說要感謝您為太子妃施粥積福。”憶秋說。

蘇晚意皺了皺眉,突然想到,應該是沈沐承開粥棚的時候是以太子妃的名義吧!

“不過這布料摸著很是舒服呢!小姐您可以做身寢衣,穿著睡覺肯定舒適。”憶秋對幾匹布料都很滿意。

蘇晚意仔細端詳著布料,“確實,不過這匹紅色的太紮眼,不適合做寢衣。做個嬰兒肚兜倒是合適。”

“這麽長一匹呢!得做多少肚兜?再說了,肚兜做那麽早幹嘛,您還沒……”憶秋突然止住了,覺得話說得不太合適。

“你是想說,我還沒懷孕是吧?我沒懷孕,可是太子妃懷著呢呀!我做幾個肚兜,還有虎頭鞋,送給太子妃,也算是感謝她送我布料的情意了。”

“是呀!這麽一來二往,您與太子妃說不定能處成最好的姐妹呢!您有了太子妃撐腰,以後在侯府您說一,沒人敢說二。”憶秋想想就很興奮。

蘇晚意笑笑,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撫摸著柔軟的布料,她要是有個孩子,不知先給孩子做肚兜還是做虎頭鞋?

應該做繈褓的,畢竟剛出生的嬰兒最先用的是繈褓。

要是男孩,就繡隻老虎,要是女孩……也繡隻老虎。

虎頭虎腦的,多可愛呀!

想著,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小姐,要奴婢幫您裁布嗎?太子妃過了冬天就要臨盆了,得趕緊準備起來了。”憶秋在紅色布料上比了比。

“嗯,裁吧!多裁幾個,多些才能對比著看,再挑好看的給太子妃。去找些柔軟結實的線,小孩子的東西可不能馬虎。”

蘇晚意又拿起一匹鵝黃色的布料,“憶秋,你說這匹做個繈褓怎麽樣?”

“繈褓?一般繈褓都是孩子的親娘做的,小姐您做這幹什麽?太子妃也不一定會用。”憶秋拿出剪刀,比著布,就開始剪起來。

蘇晚意咬了咬唇,又將鵝黃色的布料放下了。

繈褓是要親娘做的呀!她還從沒做過繈褓,或許這就是她與養子不親的緣故吧!她沒給他做過繈褓,也不是他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