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正是雷虎的親生弟弟雷振邦,說起來雷虎還是因為他的關係才走了黑道。
雷虎原名叫雷振華,當過兵,退伍後和戰友合夥買了一輛卡車跑運輸,後來雷振邦被黑社會勒索,雷虎一個人跑去談判,結果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雖然因勢孤力薄被幾個混混放倒,卻因為與生俱來的凶悍性格被老大看上,加入了黑道。
“小邦,這事你就別插手,我自有打算。”雷虎緩緩地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望著羅江遠去的小車,仿似自言自語,又象是告誡身邊的青年,“他不是我們的敵人,起碼暫時不是,而且操作得好的話,我們還能在他手中接管野狼和山豬的勢力,完成統一邊寧的計劃。”
雷振邦冷哼一聲,卻也不再要求報複,轉頭對跟來的兩個手下喝道:“還愣著幹嘛,狗日的,比豬還蠢,還不過來一個扶虎哥上車?”
聽到雷振邦的咒罵,兩個砍刀隊員眼內閃過一縷怨恨的神色,不過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那個馬上就應了一聲,走上前來和雷振邦一左一右地扶起雷虎。
雷虎望著滿臉暴戾之氣的雷振邦,暗暗歎了一聲,自己這個弟弟其它都好,人也聰明,就性子太急燥,而且鋒芒太露,不懂隱忍,這在黑道就是大忌,遲早會吃虧,當下忍不住勸道:“小邦,都是自家兄弟,說話要客氣點。”
雷振邦還未來得及回答,扶著雷虎的那個砍刀隊成員已搶先道:“沒事,邦哥也是心情不好,兄弟們都知道的。”
雷振邦目光陰狠地掃了一眼那個不說的手下,口中但答道:“知道了,哥,你還是先上車休息一下吧。”
望著雷振邦滿臉不耐煩的模樣,雷虎心裏再次暗歎一聲,卻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對身邊那個手下說道:“安仔,你叫外麵的兄弟們回來,先把這裏收拾幹淨了再說。”
回到車上,雷振邦馬上取出急救箱為雷虎包紮,這也是應該有之意,象他們這些以打鬥為生的黑道混混,誰也不能保證什麽時候受傷,所以這樣東西都有準備。
雷虎也把和羅江的約定和弟弟說了一遍,雷振邦卻有些不明白地問道:“哥,我們都知道那影子殺手不好對付,你為什麽還要陪那小子一起去冒險?讓他自己去不就行了?”
雷虎搖了搖頭,說道:“小邦,你要明白,這個世界永遠是有冒險才有收獲,而且……,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雷虎真正的想法沒有說出來,是因為雷振邦並不是變異人,所以他永遠也不會明白雷虎在聽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龐大的變異人集團時的感受。最重要的是在和羅江的交談後,雷虎已不再滿足隻做一個小小邊寧黑道老大,因為通向更廣闊的世界的大門已向他打開了。
在羅江回來之後,這幾天一直鬧得拂拂揚揚的邊寧黑道終於平靜了下來,但所有在道上混的人都感覺到一股無言的壓抑,似乎正在蘊釀著一股風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第二天,羅江帶著小小去醫院探望了雷虎,兩人又就各自的經曆詳細聊了半天,並交換了一些意見和看法,最後還是把突破口放在影子殺手身上。而在這個時候,雷虎的手下又傳回好消息,說是已經進一步鎖定影子殺手總部的位置,可說是萬事俱備,隻等雷虎傷勢複原。
三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終於到了和雷虎約定的出發時間,早上九點未到,雷虎就先來了電話,再過不到半個小時,雷虎那輛黑色的皇冠就出現在羅江眼前。
這裏原是野狼的別墅,也算是除舞廳外的另一個據點,地方很大,環境也不錯,不過現在正好便宜了羅江。
“嘿,早啊,吃早餐了沒有?”羅江象見到老朋友一樣向走下車的雷虎打著招呼,天知道就三天前兩人還是見麵就拚個你死我活的仇敵。
雷虎先是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了過來,笑著答道:“吃過了,今天是鹵牛肉麵,你呢,沒吃的話我帶你去試試,真的不錯。”說著又笑笑,“我慣了早起,當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每天雷打不動,七點起床,跑跑步,運動一下,然後順帶在外麵吃早餐。”
羅江也跟著笑笑,帶點驚奇地說道:“不是吧,想不到還有你這樣的老大,我在思想裏,黑道老大應該都是過了中午十二點才起床的。”
“嗬嗬,我是個例外嘛。”雷虎自嘲地說了句,見小小沒跟在羅江身邊,就問道:“小丫頭呢,沒跟著來?不過留下也好,又不是去遊玩,不用帶她去冒險。”
“我也不想帶她去,可沒辦法……”羅江苦笑著搖了搖頭,“小丫頭起來晚了一點,正在吃早餐,不過也快了,等等吧。”
“哥哥,我來了!”羅江話聲未落,小小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撲到羅江懷裏。
“快叫叔叔早上好。”羅江抱起小小,馬上讓他和雷虎打招呼,雖然環境所迫,要帶著小小東奔西走,不過對小丫頭的教育還是很上心的。
“叔叔早上好。”小小乖巧地叫了一聲,但同時又打了個鬼臉,羅江和雷虎看著都笑了起來。
說話間,一輛瓦藍色的大眾由別墅裏開了出來,開車的是野狼,山豬就坐在旁邊,這是羅江考慮到小小的安全而做出的安排,畢竟有兩個死忠的大漢貼身保護,就算沒什麽用,在心理也覺得安全許多。
雷虎見了,隻是淡淡一笑,也不說什麽,和羅江打了個招呼,就上了自己的皇冠,當先帶路。
冷水鎮是邊寧一個比較偏僻的山區小鎮,風景很美,就是距離市區的路途太遠,而且都是山路,雖然不算坎坷,但沿山而建的公路卻少不了崎嶇,羅江一行九點多出發,來到鎮上的時候已是差不多十二點了。
因為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鎮上的行人並不多,一些穿著少數民族衣飾的男女或挑或頂著賣剩的山貨或新買的日常用品,正沿著鎮旁的山路返家,也有一些留在路邊的茅棚裏吃飯喝酒,看起來相當熱鬧。
到來之前羅江也簡略地了解了一下冷水鎮的情況,知道鎮上有一小半是依山而居的苗族人,不過時代發展到今天,除了穿著服飾之外,苗族百姓的生活習慣和大多族已沒有太大的區別。
羅江跟著雷虎直接來到一間大部份用竹木搭建而成,帶著濃厚的農家氣息的飯館前,對照一路上看到的茅棚,這裏應該算是冷水鎮上的大型飯莊了。
飯莊前的空地停著十來輛小車,估計都是一些喜歡尋幽探秘的遊客,不過有了這些遊客的存在,無形中也使羅江一行人的到來沒那麽張揚。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帶著十六七歲皮膚黝黑的山裏少年站在門前等侯著,見到雷虎的車子後馬上就迎了上去,殷勤地打開車門,滿臉堆笑地說著什麽。
羅江剛剛下車,就聽到雷虎叫道:“小羅,都安排好了,先吃飯吧,邊吃邊聊。”
羅江還未來得及回答,小小已搶著說道:“好啊,好啊,有什麽好東西吃?肚子好餓啊。”
迎接的中年人望了雷虎一眼,馬上笑著說道:“小妹妹,這裏有很多好東西啊,你想吃什麽?”
小小應了一聲,老氣橫秋地說道:“叔叔是本地人吧,那你先介紹一下吧,看什麽最好吃。”
見中年人點點頭,真的準備在停車場介紹菜式,羅江馬上輕咳一聲,插口道:“算了,人都來了,先進去吧,到裏麵慢慢再說也不遲。”
羅江發話,小小雖然有點兒不高興,但也不說什麽,眨眨眼,微翹著小嘴跟在羅江身後走進了飯莊。
中年人直接帶著他人來到一個包間,裏麵的用俱也大都是原木搭建,雖然顯得簡陋粗糙,但很幹淨整潔,還有一股清新山村氣息撲麵而來。
洗手抹臉,奉上清茶,中年人望了羅江和野狼幾個一眼,就向雷虎小聲詢問道:“虎哥,你是先用飯,還是……”
雷虎擺擺手,向著羅江介紹道:“小羅,這是大眼,跟了我差不多十年的兄弟。”說著又指羅江說道:“羅江,新認識的兄弟,真正的高手,等閑十來個漢子不是對手。至於野狼和山豬,你也見過,就不介紹了。”
羅江客氣地回了兩句,雷虎又笑著問道:“小羅,先吃飯吧,其它的一會再說,不然小丫頭的嘴上都可以掛油瓶了。”
羅江望了眼小嘴翹得老高的小小,馬上應著點了點頭,大眼當下就叫服務員上菜。
不到十分鍾,服務員就陸續把菜端了上來,素菜是花菇、脆筍等山珍,除了雞和魚,還有野兔肉和野豬肉,最後是一鍋水鴨燉山葛,不多,就八菜一湯。
見菜已上完,大眼就對雷虎和羅江笑道:“虎哥,羅哥,菜夠不夠?要不要來點酒?飯莊有苗家土釀的糯米酒,味道不錯,度數也不高,一般我們吃飯都愛喝點。”
羅江夾了一塊兔肉給小小,聽到就搖了搖頭,說道:“不了,一會還要辦事,這酒是不錯,可以等回來再喝,不過你喜歡的話,就要點吧,我們就不喝了。”
大眼聽羅江這麽說,也就搖了搖頭,答道:“算了,還是正事要緊,不過羅哥辦完事後,一定要來這裏好好喝一上頓。”
這飯莊的菜弄得不錯,特別是那份紅燒野豬肉,非常滋味,不過羅江和雷虎想著接下來找影子殺子的事,都是匆匆埋飽肚就行了,二十分鍾後,就讓服務員上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