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裝模作樣地哎喲哎喲兩聲,裝作緩不過氣的樣子,許久才說道:“大人說的極是,各位仙人殺我,就如同殺一隻螻蟻那麽簡單,我在你們麵前,怎麽敢說假話呢?”

這個時候,嚴無情的話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家主,此事甚為蹊蹺,黑若離此女向來心狠手辣,豈會放過這一個人?再說,我們這次隻見到了黑若離一人,她那兩個同黨都絲毫未見蹤影,我看此事與這個王乙有關,還請家主徹查。”

嚴一丹揮了揮手,示意嚴無情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冷冷地盯著陸風道:“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姑且便相信你一次,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那三人去哪了?”

“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陸風裝作一副嚇破膽的樣子,就差沒有在地上打起滾來了,“小的真的是無辜的……”

看著陸風的樣子,嚴一丹突然笑了,“既然如此,我便先放過你,就算你是假冒的又如何?我還不信你能夠在我嚴家掀起什麽風浪。”

“家主,這……”嚴無情還想要說什麽,被嚴一丹狠狠的瞪了一眼。

隻聽見嚴一丹冷冷地道:“無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既然你事先得到了消息,為何不先稟告我?而是在這個時候發難?”

嚴無情被嚴一丹這麽一瞪,直接嚇出了一聲冷汗,急忙跪了下來,“無情知錯,還請家主責罰。”

嚴一丹揮了揮衣袖,不去看他,徑直的走了,隻留下一句話,“嚴無情,大局之前,穩定為重,我現在不想出什麽岔子,如果這件事真的在他這裏出了簍子,他要死,但是你也脫不了幹係。”

看到嚴一丹走了,夢清嵐裝扮的嚴敗,這個時候才走到陸風身邊,用著極為難聽的聲音說道:“王乙,走吧,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有話跟你說。”

陸風看見四周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也就默默地跟在了夢清嵐的身後。三彎四繞之後,夢清嵐帶著陸風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陸風看著嚴敗的背影,臉色之間有些猶豫,他正在思考著要不要攤開了問清楚事情,稍不注意步子就慢下了,前麵的夢清嵐感到陸風突然之間慢了下來,頭也不轉,隻是輕輕的道:“趕緊跟上吧。”

聽到了夢清嵐的話,陸風反而停了下來了,看了看四周無人,淡淡的說道:“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吧。”

夢清嵐聽到之後,也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雙手一張,撐開了一個結界,然後恢複了本來的麵貌,笑嘻嘻地對著陸風說道:“你昨晚去探了一圈吧?有什麽收獲沒有?”

陸風聞言,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我確實去轉了一圈,也確實有些收獲。”

“怎麽樣,快跟我說說。”夢清嵐此時的表情竟然有些調皮。

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夢清嵐,陸風心中又一次浮現出了淡淡的疑問,這個女人的樣子,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如果這女人真的是裝出來的,那她也未免太可怕了。

夢清嵐似乎看到了陸風的表情不太好,也把笑容收了起來,隻是靜靜地等待著陸風的回答。

“我知道了嚴家背後那股勢力的一些事情。”陸風思考了一陣子,還是決定將事情攤開了說。

夢清嵐的眼睛驀地瞪大了,語氣中稍顯得有些急促:“你快說。”

“我昨晚在嚴家的大牢裏麵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冰凝母親的身影,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陸風淡淡的說道:“這個人也是被嚴家背後的勢力陷害的,已經三十年不見天日了,他說,他跟嚴家背後那股勢力較交過手。”

“那股勢力到底是誰?”夢清嵐問道。

“他說……,是天陰宗的人。”

“這不可能,他在說謊!”夢清嵐聽到陸風口中蹦出的“天陰宗”三個字,頓時有些著急。

陸風這個時候也搞不清夢清嵐是不是在表演,也不會理會她的話,隻是繼續淡淡的說道:“他說那夥人,功法偏陰柔,來去如同黑霧一般,你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呢?”

夢清嵐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喃喃的說道:“這不可能,陸風,你不要相信他。”

“我沒說我相信他,隻是他也沒有理由要騙我,他確實是這麽說的”陸風看了夢清嵐一眼:“我心中一直以來有個疑問,你為什麽會突然之間找上我,而且這麽輕易就答應跟我來到黑水城。”

“你是在懷疑我?”夢清嵐的眼珠瞪得大大的,臉色一沉:“你的意思就是,我就是嚴家幕後的那股勢力麽?”

“我沒這麽說,我隻是有疑問而已,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麽?”陸風不為所動:“我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你看上,鍥而不舍的跟著我不遠萬裏到這來?”

“陸風,你!”夢清嵐咬了咬櫻唇,“我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麽?或者說我害過你麽?”

“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也沒有,我當時如果不是錯信於人,也不至於被中了季臣的暗算。”陸風生平最怕的就是欺騙,當時如果不是太過於信任季臣那個小人,說不定現在太虛宗掌教職位就是他的了。

“陸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夢清嵐看著陸風的側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中一酸,語氣也軟了下來,“有些事情你以後就會明白的,我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好。”

陸風看到夢清嵐的表情,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可惜最後還是怒火占了上風,“多說無益,隻要你說出為什麽跟我來到這麽遠的地方,我就相信你。”

“我跟你說過了,我是為了探查當年害我天陰宗的人而來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我也沒有親身經曆過這件事情,也許是賊喊捉賊也不一定呢,這不成理由。”

“你!”夢清嵐氣急,臉上也閃過一絲的怒色,可惜最後還是化成了悠悠的一口輕歎,神色之間頗有些寂寞,隻是淡淡的說:“算了,多說無益,你走便是……”

說罷撤了禁製,看著陸風,“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以後也不會在你麵前出現,惹你厭煩,甚至還要招你的懷疑。”

陸風看著夢清嵐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鬱悶,莫非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但是現在想要說些什麽已經來不及了,本來這些疑問窩在心裏,已經很不好受了,沒想到說出來之後,心情反而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他看了看夢清嵐,夢清嵐見陸風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也不自禁地一酸,轉過身去,也不等陸風有所反應,輕輕的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霧,徑自的走了。

雖然夢清嵐掩飾得很好,但是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神情還是一絲不漏的落在了陸風的眼中,陸風分明看到,夢清嵐轉過去的一瞬間,眼角竟然微微有些濕潤,竟然是氣極而哭的模樣。

“小子,我覺得你這次做的真不上道,”乾坤袋的聲音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響了起來,“好端端的把一個姑娘氣哭,怎麽說都是你的不對了。”

“老頭,你說我這次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人了?”陸風喃喃的問道。

“你跟我說有個屁用啊,事情都做了出來了,現在才反應過來,臭小子,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太蠢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靠!”乾坤袋翻了翻白眼,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難道你還想把她追回來不成?那也得你有能力追上她再說吧。”

離幾人去見嚴一丹的日子,又過了幾天,嚴家依然把陸風等幾個人約束了起來,但是漸漸地不再怎麽限製他們幾個的行動,看來嚴家對於自己的蠱毒還是頗有了信心。除了嚴家的幾處要地之外,他們幾個人的行走再也不受限製。

陸風自己每天都四處走走,房間中已經是呆不下去了,且不說臨近幾個房間之中,經常傳來各種**靡的吟聲,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單說房間中的小侍女秋雁,就讓陸風頭都大了。

秋雁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的身子是被這個有些虛胖,滿臉麻子,說話雖然紈絝浮誇,但是其實人還是不錯的“王少爺”給奪了去,所以使出了渾身解數,極盡溫柔,要不是小妮子的臉皮比較嫩,說不定都要自薦枕席了。

陸風的心中有些鬱悶,這幾天他使勁了辦法,也沒有機會見到冰凝本人,她的情況現在成為了陸風的心病之一,而嚴家大廳之下的地牢,更是連入口都找不到,這些日子以來,除了那次見到長眉之外,竟然是毫無進展。

修煉之後的陸風自以為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誰知道強敵一個接著一個出現,他甚至都沒來及自誇自己的修為進展快,就發現這這世界發展得比他還要快。

再有就是夢清嵐的事情,到現在他還不敢確定那一天夢清嵐是否流淚了,但是他心中隱隱約約有個感覺,就是自己真的似乎是冤枉了夢清嵐,雖然陸風心中有愧疚之意,隻可惜夢清嵐確實芳蹤嫋嫋,不知所去。

“唉,前輩,我發現我自己其實挺笨的。”陸風走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中,歎了一口氣,腦海中跟乾坤袋交流著,心中也稍稍有些安慰,無論什麽時候,自己身上還帶著乾坤袋,兩個人之間基本沒有秘密可言,所以陸風什麽話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