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沒想到在見識過自己驚人的破壞力之後,居然還有人不怕死要頂撞自己的。
他朝著說話之人,看了過去,居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披肩的頭發,整個人看上去瘦瘦黑黑的,像山上下來的野孩子。
他也不跟眼前這個出言不遜的少年計較,轉頭看向了兩米多的熊浩,看上去他才是這裏的負責人。
他一屁股坐在機蓋上,對著這個兩米多高的人,悠悠道:“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要麽主動加入田中集團,要麽我出手清理不願意加入的人。”
蓮花修理廠的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黑袍人。
在別人地盤上都這麽猖狂?哪來的勇氣?還是腦子秀逗了?
黑袍人見眾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就準備直接出手!想好好教訓一下這群不知好歹的鄉裏巴人。
黑袍人衝到熊浩麵前,對方兩米多的身高像移動的小山。
哼!就算是真的小山,吃我一拳,我也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山崩地裂!
自信的拳頭還沒落到熊浩的身上,對方的舉動就讓他傻眼了。
熊浩直接從旁邊的工具車抽屜裏,掏出一把短製衝鋒槍抵在了他的腦門。
刷刷!隨著熊浩的帶頭動作,蓮花修理廠剩下的人,齊刷刷隨手掏出各式槍支,直接把田中集團的人包圓了!
“你剛剛說什麽?想把我們怎麽了?”熊浩握住衝鋒槍,兩米多的身高,居高臨下看著對方。
黑袍人心中也是一驚,他們沒給到訊息說,這幫人還持有火力啊!
瞧瞧這,米國軍火市場上的自動步槍都拿出來了!
見這架勢,田中集團的其他人已經噤若寒蟬,這如果擦槍走火的可不是鬧著玩的,身上多幾個窟窿可不好受。
雖然春上會這邊火力優勢,且是出其不意,誰能想到一個修理廠居然是軍火庫呢?
但大光頭熊浩還是低估了黑袍人的反應速度。
抵著對方的槍管,隻感覺到一個黑影閃過,熊浩再看,手中的短製衝鋒槍已經不知如何到了對方的手中。
田中集團的其他人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幸虧有黑袍人帶隊。
今天他們同時突擊板橋區十幾個春上會的堂口,或者說是修理廠,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他們每支隊伍都是配了一到兩名的黑袍人帶隊的。
“沒想到,小小修理廠還是臥虎藏龍,倒是讓我開了眼!”
黑袍人槍管用力抵在大光頭熊浩的下巴上,對方兩米多高的身體,槍管屬實是指不到臉上。
“不想臉上開花的話,讓他們都把手裏的槍放下!”
黑袍人本以為說出這話,春上會的人肯定會投鼠忌器,這才是正常反應。
卻不料春上會圍著的人二三十人,直接把槍口全部對準了自己,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什麽?難道這大光頭是個討人嫌的家夥?威脅對他們不起作用?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肯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三月份還是春寒料峭的季節,雙方人的頭上都冒出了細汗,這是腎上腺素長時間分泌地表現。
黑袍人眼珠子轉動,這麽僵持下去什麽時候到個頭?我還不信他們真的不在乎這個大光頭!
他的心中這麽想著,手上就已經行動起來。
手指微微扣動著扳機,這個動作細節落在春上會眾人的眼中,讓他們的心跳加速。
隻要黑袍人手指的弧度再下去一點,大光頭可就真的要GG了!
“看來你們還真不在乎這個光頭的生死!就算是沒有人質在手,我想走你們也攔不住!”
當然這話,他多少有點吹牛的意思在裏麵,這麽近的距離,二三十條槍線,他反應再靈敏也隻能被打成篩子。
玩的就是心裏博弈,黑袍人話畢,手指再度用力。
看這扳機的弧度,說不定下一秒子彈就會出膛!
大光頭熊浩的餘光也落在了扳機上,程亮的腦門上,細汗層層。
終於,少年皮特的心裏防線最先崩斷。
大光頭熊浩是他在春上會除了堂口老大最親近的人,他沒有勇氣拿熊浩的生死去揣度黑袍人的真實用意。
少年皮特緩緩把槍放在地上,然後緩緩後退。
蓮花修理廠的其他人見狀,也都同樣把槍放下,撤去了包圍圈。
黑袍人遞給手下人眼色,立馬就有人上前把地上的槍械都收繳了起來。
等到收繳完畢,黑袍人也終於鬆了口氣,被一群人拿槍指著,滋味可不好受。
他端起槍托,想把大光頭熊浩砸暈,發現夠不到人家後頸。
他隻好讓手下人,把熊浩五花大捆,暫且扔到了一旁。
“把這群人,都給我捆了帶回去!”黑袍人再次氣勢十足地發號施令,想到完成任務,能換回一段時間的血清供應,心情大好。
春上會的一群人,被捆綁住雙手,坐進了修理廠的幾輛麵包車內,再由田中集團的人負責開車。
一長條龍的車隊,開始往指定集合點趕去。
車內。
少年皮特擠在光頭熊浩身邊,露出手上的腕表,細看的話正閃爍著紅綠交替的信號燈光。
熊浩露出詢問的表情,少年皮特點了點頭,隨即前者眼中有代表希望的星光點點流出。
這個手表他記得,是皮特搗鼓出來的,具有GPS定位的功能,能把使用者的定位發動到指定的手機號碼,剛剛皮特就把GPS位置通過腕表,發送給了健一。
兩人對視一眼,希望健一那邊能收到發出的信息吧!
載有春上會成員的車隊,浩浩湯湯往新宿區駛去。
這樣的情況,在板橋區的其他地方,也在發生,甚至有的地方,槍聲大作,一時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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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橋區和新宿區的高架橋駁接段,張浩和卜良人他們正在守株待兔。
半個小時前,健一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帶有GPS定位的短信,出發的地方正是蓮花修理廠。
而蓮花修理廠實際又是春上會的一處堂口,所以健一立馬就判斷出有情況發生。
瀧穀春上的金盆洗手,沒有大招旗鼓的擺宴,他隻通知到了剩下十幾個堂口的負責人。
早知道田中集團不會錯過這個高層殆盡,群龍無首的真空時期,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動手了!
就這個問題,他有和張浩警示過,如果田中集團這時候選擇收拾春上會,形勢對他們很不利。
張浩卻告訴他讓手底下的按兵不動,等著田中集團的人上門。
他也想借此機會,摸一摸春上會剩下那麽多人的底,是忠是奸,隻有麵臨危機的時候才能體現!
而他敢下這個決定的憑仗,就是判斷出了田中集團對於人的需求。
如果田中集團趁這個關鍵點,對春上會下手,其目的肯定是擄人,而不是殺人!
那麽自己隻要堵住這個回新宿區的必經之路,一切就還在掌控之中!
而他等了多日,今天終於等到了田中集團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