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一郎隨後往卜良人方向看過去。
這個新宿區最年輕的警部,因為在田中集團事件中承擔起的責任,在東京已經小有名氣,在警衛隊中他也略有耳聞。
他走到卜良人的麵前,頷首致意,然後說道:“你在前兩天田中集團的突襲中,堅持抵抗,掩護了指揮部的撤退,做得非常好!”
卜良人聽到對方如此說,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把孫子的逃跑說成是有紀律的撤退,還真是護犢子。
但既然這位警衛隊的元老已經這麽說,他自然也要捧起對方的台階,畢竟事情已經發生,在對方擺明護著孫子的情況下,多說也無益。
自己給了對方麵子,台階下,或許接下來的事情也會好辦許多。
卜良人標準的站姿,回應道:“職責所在!”
加藤一郎見卜良人接下自己的話茬,沒有當眾揭穿孫子臨陣脫逃的事情,也露出一絲笑容。
卜良人見狀,立馬向加藤一郎引薦起張浩。
“這位是春上會的會長,張浩,就是他組織手下人員,把我們接應出來,另外新宿區現在的警務工作也是他們在幫忙。”
加藤一郎聽完卜良人的介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在給這個叫張浩的年輕人搭關係呢。
卜良人既然給過幾分薄麵,自己自然也不好駁了對方的麵子。
他上前一步,朝著張浩伸出右手,說道:“張會長,這次警衛隊多虧你及時出手相救。”
張浩自然也客套一番,說著警衛隊如何如何為新宿區民眾著想之類的話,田中集團在警衛隊的攻擊下,很快就會土崩瓦解的捧哏。
看著加藤一郎和社團的人客套寒暄,將自己晾在一旁,旁邊的西裝革履的官員不開心了。
此人名叫寅道,東京政客文官,田中集團事件剛開始的時候,也是他們這群人不重視不作為的態度,才能事件惡化。
加藤一郎是當初組織策劃用導彈炸平田中大廈的強硬派,寅道代表的政客文官則是講和派。
所以這次加藤一郎帶支援部隊前來新宿區,東京那邊正好派出和加藤一郎不對付的寅道協助。
名為協助,實則監督,東京那邊也生怕這位戰場上爬回來的警衛隊元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寅道咳嗽一聲,甕聲道:“加藤一郎,我們還是商量商量接下來行動的事情吧!和一個幫派成員親密交談,說出去可不太好聽,嗬嗬。”
張浩揚了揚眉頭,撇了一眼這個寅道,對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臉上寫著“我是官兵你是賊”七個大字。
不過在人家的地盤上,張浩也就當做沒聽到一般,不多言語。
倒是素來和這些政客不對付的加藤一郎,大聲道:“春上會是本地幫派,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隻要能收拾掉田中集團,何必在乎別人怎麽說!”
寅道被加藤一郎這麽一吼,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就往裏麵走去。
加藤一郎主動發起邀請,道:“張會長多次和田中集團交手,還希望能聽聽你的看法,我們進屋細聊,如何?”
張浩正想著怎麽才能和這個實權老頭多接觸,對方的邀請自然求之不得。
“好!”
三人往警察署裏麵走去,軍二代想開溜,卻被加藤一郎喊了進去,喜歡惹事又膽小的娃,還在帶著身邊比較放心!
進了警察署,寅道已經坐在會議室。
會議室本來是新宿區警察平時開會布置任務的地方,現在被改成了臨時指揮所。
一行人入座,還有幾名被張浩救回來的警衛隊成員,加藤一郎叫上他們也是為多了解田中集團的情況。
加藤一郎簡單的介紹下目前的情況,然後開始探討支援部隊可行的方案。
支援部隊的小組長們,也開始詢問那幾個被救出來警衛隊成員,關於田中集團的消息。
“田中集團主要的力量就是黑袍人!”
“他們槍法奇準,被殺死的戰友兄弟基本都是一槍致命!”
“他們體力好,耐力更佳!”
聽著這幾人絮絮叨叨說著田中集團如何如何,怎麽怎麽強悍,一直坐著的寅道憋不住了。
他首先從鼻子中發出哼得一聲,然後用嘲笑的語氣教訓道:“這我們還沒打呢,你就在這鼓吹別人如何如何強大,怪不得你們接二連三的失敗,我看啊,就是怕了!”
覺得不過癮,寅道看到站在加藤一郎背後的軍二代,發出怪聲,“難怪,有這樣一個帶頭逃跑的人,不敗才是奇跡了!”
軍二代憤然拍桌,怒道:“你再說一遍!”
寅道揚起脖子,換上一副笑容,“我說什麽啊,我看你是聽錯了,嗬嗬。”
加藤一郎攔下暴怒的孫子,臨陣脫逃這種事可大可小,本就自己理虧,於是不想再讓寅道在這上做什麽文章。
他轉移著話題,不準備和寅道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休。
看著屋子裏的眾人,加藤一郎開口說道:“這次東京那邊拍我帶隊來解決田中集團的事情,我可不想一輩子的英名毀於一旦晚節不保,大家說說各自的想法吧!”
下麵的警衛隊各小隊負責任你一言我一語,接頭接耳,可過了許久,沒有人出聲給出一個具體的行動方案。
倒不是他們消極怠慢,而是從一開始沒有把田中集團放在眼裏,但現在聽聞前兩次行動造成的傷亡,這巨大的反差讓他們無從下手。
就好像本來一個在你家樓下乞討生活的乞丐,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人家的座駕從殘疾板凳變成了賓利勞斯萊斯!
警衛隊的眾人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他們知道了田中集團的強大難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從何處切入,這讓他們如梗在咽。
加藤一郎搖搖頭,訓斥道:“我看你們是安逸的生活過得久了!都不知道該如何行軍打仗了!國家養你們何用!養了一群廢物嗎!”
下麵的警衛隊軍官被加藤一郎這麽訓斥,沒人敢抬頭,給警衛隊的元老罵兩句算什麽,又不回掉一塊肉!
他們這群人雖然表麵都低著頭,心裏卻嘀咕起來。
這又不是真的行軍打仗,又不能導航轟炸,又不能戰鬥力犁田,況且裏麵還有大量的普通民眾人質,打起來也是畏手畏腳,怪得了我們啊!
心裏想著,嘴上是不敢說的。
作戰室裏,氣氛有些尷尬,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