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貓和鼠遊戲（7）

馬特躺在**，盯著天花板的眼神有些散亂。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無論走在哪裏都好像有一個影子跟著一樣，這是一個老特工的直覺，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每天都會忙過不停，但是做的卻是一些微不足道而由有意義的事情，從自己的那些客戶口中獲得一鱗半爪的信息，然後交給其他人去進一步跟進。

這樣，馬特就不會觸發中方的任何法律問題，中方秘密機構人員想要對他做點什麽都找不出什麽理由，因為馬特隨時都像是串門一樣出沒於美方駐蓉領事館，大部分的信息都是通過這種麵對麵方式傳遞給領事館中的中情局信息接收人員，所以中方才找不到馬特傳遞信息的其他渠道。

麵對無孔不入的中方情報機構人員，馬特采用這樣一個原始的方式，就讓中方情報機構再神通廣大也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而且頻繁出沒領事館還能夠讓中方情報機構人員對他投鼠忌器，有些非正常手段都不敢使出來，因為搞不好就是一個外交大事件。

為了馬特這樣一位無足輕重的特工，誰都不願惹出一個大麻煩來。這可是有正規簽證的美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誰都動不了他。

配備給馬特的新的人手，已經全部到位了，有些是從美國新過來，有些則是原來就潛伏在中國國內的釘子。

龍從雲就是馬特小組中一位重量級的釘子，雖然馬特都不知道這樣一位人物的具體身份和名字，隻是知道龍從雲的一個代號“z先生”，然後通過領事館中情局特工將指派命令傳遞過去，中間兩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聯係，讓秦泰然大惑不解的秘密其實就是這麽簡單，原始但是非常有效的解決了至關重要的保密問題。

杜克參與26基地的研發項目是馬特從一個參與軍工的sal高級研發人員口中無意中獲得的，當馬特發現自己的手下正好有這麽一位潛伏者的時候，毫不猶豫就啟用這名潛伏者搞清楚這件事，他迫切需要讓內線搞清楚杜克的現狀，特別是杜克負責項目的進展，然後在接近項目的人中發展新的外圍情報人員，進而竊取更為核心的情報信息。

“z先生”進展非常順利，已經找出了好幾個潛在可以策反的對象，馬特通過領事館特工拿到這些人員的信息後，對於“z先生”的活動能力和眼光大為佩服，這些人一旦進入自己這邊策反小組的視野，有很大的可能策反成功。

而從這些人員的職位來看，這些人都有可能接觸到杜克項目的核心信息，可謂都是高價值的候選人，更為重要的這些人員都是不是什麽堅定的人，具有很強的弱點，像那個叫方達維處長，仕途上進無望，手裏又比較緊張，偏偏兒子還急需用一大筆錢，這個職位較高，弱點很明顯的處長，簡直就是為馬特準備的最佳策反對象。

在美國為方達維兒子找一個top100學校，提供全額獎學金，對於中情局人員來說，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簡直沒有什麽難度，隻要方達維兒子準備好資料，馬特會讓後方人員快速辦妥相關的入學通知書，但是方達維的兒子想要順順利利去上學，方達維就隻能夠乖乖就範。

馬特可以預見別的候選人先不說，至少這個方達維多半逃不掉自己的手心了。

有手下和沒有手下，那真是兩回事啊，自己動動口就在26基地中四處開始開花。

隻是像“z先生”這麽能幹的釘子，自己手裏卻隻有這麽一位，像dsm這種新組建的公司，馬特現在卻沒有什麽得力的人手發展外圍情報人員，通過這麽一段時間的信息收集，馬特直覺認為這個dsm公司的研發基地以後會成為一個高價值的目標。

可是，馬特現在卻想不出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發展出這樣的釘子出來。雖然dsm現在還是在新建階段，人員發展相對快速，但是杜克在選擇人員上，一方麵從sal公司中挑選背景比較幹淨的人員，一方麵從原來軍工係統中交流一些人員過來，有著海外留學背景的人大多隻是放在sal公司中做民用產品的研究。

杜克的公司沒有軍工企業那麽強大的背景審查能力，對於海外留學人員的背景審查力不從心，所以當初他聽從秦泰然的建議，在安全方麵，將有可能出事的可疑來源人才直接都哢嚓掉不用，雖然杜克可能會錯過一些人才，但是以杜克給出的核心研發人員的薪酬，杜克也可以在國內吸引足夠優秀的人才。

所以馬特非常頭疼，dsm給出的薪酬非常有競爭力，從金錢這個渠道很難讓現在的研究人員為了一點眼前的利益，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玩“潛伏”這種高危險的遊戲。

他們大多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能夠進入sal集團旗下的企業，在中國已經是一種極其有地位有前途的康莊大道，誰會傻到自毀前程來做特工這種玩命事情。更何況在杜克的旗下年輕的研究人員中，已經開始有了一種極其昂揚民族自豪感，他們在全世界最年輕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手下工作，做的又多數是世界領先的頂尖研發活動，開發出來的產品是同世界頂尖的公司在競爭，做著這樣揚眉吐氣的事情，誰會去做受人唾罵“奸細”。

更加麻煩的是馬特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手來做這件事，雖然現在馬特可以非常方便地約出來sal公司的研發人員，可是那些主要還是以談芯片供應合作的事情為由，如果談情報合作發展下線，馬特不馬上被舉報上去才怪。

對於現在自己這個有利的身份，馬特還是非常珍惜，雖然核心的信息打聽不到，但是勝在消息來源豐富，酒酣耳熱之際，恭維幾句套一下話，這些sal的研發人員通常都沒有什麽防備，很容易就將自己聽到或者手頭的事情以一種炫耀的心理隨口說出來。

這是一個全麵了解杜克動態的渠道，在找到更好的渠道之前，馬特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