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服侍著老夫人的丫環們都沉默的將她扶回了房間裏麵,就算是老夫人走的時候嘴裏頭不幹不淨的說一些壞話,她們也都沉默的好像石頭一樣,絲毫不以為動。

反正竇謙他們找了這麽兩個丫環伺候在老夫人的身邊,就是為了讓她好生消停一下,沒有了人和她同流合汙,那麽她的雄心壯誌估計就隻能夠在腦子裏麵想想罷了。

再說,他們也不是說不願意貴養著老夫人,怎麽說她是他們的娘,就算以前做了很多讓人傷心的事情,但是他們還是會讓她安安生生的過下半生,前提是她不要再做出一些讓人覺得石破天驚事情就行了。

“大哥,我看你還是去清清娘身邊的人吧!這次的事情她怎麽會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肯定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了些什麽。”竇和想得比較多。

竇謙也有這樣的想法,要不然平日裏不出門的老夫人,今天居然急急的到大廳裏麵,而且眼神裏麵還透著一股得意。竇謙對於自家娘的智商已經不指望了,現在她是看到竇家的倒黴她就開心了,她就沒有想到她也是竇家人,到時候竇家真要倒黴了,她難道還能夠逃得出去。

“哎,你們說奶奶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她現在是連我們這兩個孫子也看不順眼了嗎?”竇中清一臉憤憤的在那裏說道。

想當初,老夫人多疼他們啊,但是現在卻是一點兒也不為他們著急了,現在還使勁的拉著他們下泥沼。

竇中書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反正以前他也不受老夫人的寵愛,現在就更不用說了。竇秀身為女孩子,從來就沒有感受到老夫人春風一樣的關懷,所以她也無感啊!

“我看奶奶肯定是瘋了?要不然的話怎麽會老是拖竇家的後腿。”竇中翔一語定音。

竇秀聽完他們的話後,給了他們兩下子:“有你們這麽編排自己的奶奶嗎?小心我告訴二叔,哼!”竇秀抬起白皙的下巴,哼了一聲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竇琪也表示沒有什麽事情了,大家可以各自歇著了,等到人各自散了後,她將竇中書給叫住了。

“中書,你等一下,跟我去個地方。”

竇中書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竇琪去了後門,兩個人在京城的小胡同裏麵左轉右轉,最後到了一個很多乞丐的地方,而且這裏都沒有屋子,都是一些窮人在這裏建了遮雨的棚子住。

竇中書沒有怎麽在京城逛,所以並不知道京城居然也有這樣的地方,他還以為隻有小地方有呢!一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慚愧了,虧得他一直在屋子裏麵讀書,其實有時間他更應該出來走走才是。

“姐,來這裏幹什麽?是有熟人在這裏嗎?”竇中書看著周圍四處坐的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竇琪並沒有回話,她帶著竇中書轉了個拐角後,來到了一個係著紅布的地方:“到了,就是這裏,爹到這裏來了。”

竇中書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後驚聲道:“爹到這裏來了?你怎麽知道,爹好像沒有寫過信啊,他怎麽知道我們在京城的。”

竇中書有好多的話,但是都不知道怎麽問起怎麽說起,他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的,而且還是在像難民營一樣的地方,他不是在邊疆嗎?怎麽會突然在這裏,難道是邊疆出了什麽大事情,竇中書的腦子裏麵不停的轉著這樣的念頭。

“不用擔心,沒有什麽事情。”竇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擔心,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竇中書被自家姐姐這麽一安慰,情緒也沒有剛才這麽激烈了,而就在他們說話的當頭,屋子裏麵有人出來了。

“哎喲喂,阿琪這麽久沒有見,你都成大姑娘了。”竇武留著一把大胡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從屋子裏麵走出來,雖說說話的口氣不是很正經,但是眼睛裏全都是看到兒女的欣喜。

“我其實並沒有離開多久,所以無所謂有沒有長大。倒是爹你好像胡子變長了。”竇琪對於他這樣‘驚豔’的開場,並沒有多大驚訝,到是竇中書有種很想要揉揉眼睛的衝動。

竇中書眼裏頭的父親是十分的威武雄壯的,他保家衛國在邊疆殺敵,不說英俊瀟灑,但肯定不是這般的。但是現實與想象總是隔著一層膜,捅破了以後就發現,想象終究隻存在於想象之中。

“喲,兒子也長這麽大了啊!爹好像從來沒有抱抱你呢!”竇武說完後,不顧竇中書僵硬的身體,一下子將人抱起來轉了個圈,然後才放了下來。

竇琪見親情已經基本上敘完,便開始問起了他在這裏的原由了。

“原本還有人說你被擄了,但是我想爹你應該不會這麽容易被抓住的,你是扮了乞丐進的京城嗎?”

竇琪想著自家爹身上的衣服一定很久沒有洗,要不然的話怎麽老遠聞見一股餿味兒。

“還是女兒最了解我,你爹英明蓋世,哪裏會被那些宵小給抓住了。邊疆那地方我也是呆不住了,所以就上京城來了,正好你不是來信說舉家搬到京城來了嗎?至於我為什麽會這麽晚過來,其實是因為我跟著這群子乞丐到處走了走。”竇武嘿嘿的笑了幾聲,帶著一雙兒女進了屋子裏麵。

竇琪進到裏麵是麵色不改,倒是竇中書張大了眼睛,不得不說這裏的條件真的有些嚇到他了,就算是以前逃難的時候,但是因為有竇琪這個武力值超強的人在,所以他作為弟弟並沒有受什麽苦。

“爹,我看您還是早些回竇府吧!您哪能住在這裏啊!”

自己的爹住在難民區裏麵,而自己作為兒子卻住在舒適幹淨的明亮房間裏麵,這想想他都會睡不著覺的。

“不急,不急,先把事情辦完了後,我再回竇家,阿琪,上次你在信裏麵所說的我都已經看明白了,這事情牽連甚廣,到時候真把東西找出來了,可不能夠把竇家給連累了。”竇武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剛才的嘻哈樣子,而是嚴肅得很。

竇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像竇中書一樣,急切的想要他回竇家。

“我明白了,那你到時候要小心一些。還有,不要被發現了。”

邊疆那邊的出了問題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出的什麽問題,不過這樣的事情唐焱會去查的吧!

“放心,放心,我會自己看顧好自己的,爹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你們也趕緊回去吧,別到時候被人知道你們到這裏來了。”竇武笑著揚了揚手,眼神裏麵充滿著自信,他在邊疆呆了這麽多年也不是白呆的,況且他鍾愛走偏道。

所以,有些江湖事情,偏道偏門他倒是清楚得很,別看他現在住的屋子破破爛爛,但這都是那些乞丐孝敬他的。能夠在這裏住上這樣的屋了,對於那些人來說那是無上的榮耀。

“爹他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姐,我覺得還是要將爹帶回來為好。”竇中書在回去的路上一直說著這件事情。

竇琪伸手在他的嘴邊擋了一下:“不需要,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情爹要做,等這件事情完了後,爹就會回竇家來的,所以,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樣纏著這件事情了。”

竇中書看這事情真的沒得談,便沒有再糾纏了,不過心裏麵到底還是有些情緒。

“那我以後可以去看看爹嗎?”

“可以,隻要不是大張旗鼓就成,若是被別人知道爹到了京城,那爹就會有性命之憂。你讀了這麽多書,應該也知道擅離職守是什麽罪。當然,父親的事情也不能夠算是擅離職守,怕就怕到時候有人故意陷害爹!”竇琪一直覺得自家爹在邊疆的時候,都有一種再玩的感覺。

而今現在他又從那裏出來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擔心,看來是抓著了重要的把柄了,要不然的話不會這麽快活的跟著人到處走了。

“姐,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到時候要來也會小心翼翼的。”竇中書很認真的下了保證。

竇琪自然是扯了扯嘴角摸了摸他的頭,雖然她很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是若是他要來看,她還是會讓人跟著他的,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他沒有武功,就算是有人跟著恐怕也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兩個人回了家裏後,就覺得氣氛有些變化,來往的下人都麵色嚴肅,看樣子似乎家裏頭出了事情一樣。

“琪妹,你回來了,往這裏走。”竇秀一看到她立馬招手,瞧她的樣子似乎是專門在這裏等他們的。

“怎麽了,是出事情了嗎?”竇琪看她神神秘的樣子,開口問道。

竇秀噓了一聲,將兩個人往自己的屋子裏麵拉,才開了口:“別提了,是奶奶那裏出事情了,爹將奶奶屋子裏麵的一個丫環給打死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事情,嚇得我心髒現在還再跳。”

竇秀不敢跟竇中清兩兄弟說,就怕他們到時候反過來笑話自己,不過她真的是很害怕,現在在屋子裏麵坐著,似乎都能夠聽到外麵的慘叫聲。

“哦,是這樣,是大伯動的手嗎?那應該沒有事情了。”竇琪說的話竇秀完全聽不懂。

怎麽是沒事了呢,現在完全是出了事情了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竇秀真的好想按著她的肩膀搖一搖。

“不是啊,以前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爹從來不會去動奶奶屋子裏麵的人的。”

“可能是因為那個丫環並不是奶奶屋子裏麵的人,所以他動了。”竇琪回了一句。

這一刻,竇秀有些明白了,她沒有再追問了,隻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

“沒事兒,你們回屋子裏麵去吧!我沒事了!”竇秀笑得明媚,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竇琪和竇中書回了自己的房間,竇謙就派人找過來了,竇中書本身不知道緣由,所以並沒有叫他。

進了書房後,竇謙將老夫人屋子裏麵丫環的來路說了一遍。

“那個丫環嘴巴很硬,問了很久還是不願意說。哎,我也是看最近進竇家的妖魔鬼怪越來越多,所以就想著震震其他的人。不過你奶奶倒是氣倒在**了。”

說來說去竇謙沒有從丫環嘴裏橇出有用的東西來,最後無奈之下棍殺。

竇琪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麵發表任何的想法,在她看來殺人隻是保護自己的手段,誰也不想被殺,在這種條件的同時,當有人殺過來的時候那她就會抽刀。

“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我大概知道是誰的人了,大伯你不用擔心,我會將這件事情辦好的。”

竇謙點了點頭,他們現在是沒有辦法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最多隻能夠幫忙著調查,但是他們現在手頭上的人完全沒有辦法調查到更深入一些的事情。

弄完這件事情後竇琪回了房間裏麵,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始打座了,因為她要擼一擼最近發生的事情,要將所有的事情都連起來。

而附馬溫元將勤謹公主帶回了公主府後,便開始問起了她在仙玉樓的原由。今天這件事情算是和誠王唐焱有了間接的衝突,他離開的時候叮囑過這位公主,不要與誠王發生衝突,若是惹得他懷疑就不好了。

溫元這個人從來不驕傲自大,他也知道誠王的厲害,若是隻要讓他抓到了一點點的尾巴,最後也會扯出事情的全部。若真是這樣,那他所作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費功夫了。

“我去那裏能幹嘛,不過是看看哪個姑娘入了小王爺的眼,好奇我才去那裏看看。”外人都道附馬爺溫文爾雅,下嫁給公主簡直就是暴斂天物,但是勤謹公主卻從來不這麽認為,因為隻要他用那雙被外人稱作溫柔的眼看著自己的時候,她就渾身開始冒冷汗了。

溫元聽到她的解釋後,倒是笑了笑然後哦了一聲,隨即又問道:“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麵,你沒有找什麽人挑釁誠王吧!你還記得離開的時候我說過什麽了嗎?”

勤謹公主暗地裏退了一步,他說過的話自然是記得的,但是人氣極的時候哪裏會顧得了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