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首先發話的是一個男性的聲音,大家聽了立刻都一愣。這個聲音他們實在太熟悉了,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脾氣別扭的拉琪爾。
“我可是聖地出生的特別醫生,和你是有心靈感應的。”另一個女性的聲音笑著說。
這個聲音讓大家更加震驚,她……她不就是剛才賽場上的解說員嗎?
“哎,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雪櫻小聲問。
“沒有,這是最正確的地方,”還沒有等別人出聲,葉翎搶先發話了。他微微的笑著,不但不對解說員的出現感到困惑,似乎還很期待她的到來。
“別鬧了,我才不信。”這時,拉琪爾又說話了,語氣相當不爽。
“不信嗎?”解說員發出輕輕的笑聲,“你好幾天前就發燒,但不想告訴別人,於是自己偷偷吃藥。可吃了幾天藥,病情一直不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是不是?”
“你怎麽會知道?”
“你可別忘了,我對你們這些王後計劃試驗品的健康狀況了如指掌,推測你們的病情是我的家常便飯。好啦,趁今天你的隊友們都不在,趕快把病治好,否則被他們知道的話也會很頭痛吧?”
“那是當然。”
兩人一邊交談著,聲音一邊向病房接近過來。雪櫻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門就被突然推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位美貌的金發女郎,一頭迷人的短卷發既性感又俏皮。
看見病房裏的四個人,她並沒有顯得驚訝,反而大方的衝他們笑了笑。倒是跟在她身後的拉琪爾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許逃哦,”身後像是長著眼睛,金發女郎回頭警告拉琪爾,而後走進了病房,“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是貝蒂醫生,四國邀請賽的專屬醫療人員。”
“但……你是……”雪櫻怔怔地看著她。
“沒錯,我也兼職擔任比賽解說員啦,”貝蒂醫生又笑,“那麽,不需要所有人陪在這裏哦,你們商量一下,留下一位就夠了。”
連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塞恩和摩恩不約而同的戳了戳雪櫻的背。
雪櫻被戳的往前踉蹌了一步,兩人立刻向病房門口移動過去,同時向她招了招手:“哈,那、那麽,葉翎就拜托雪櫻了哦!”
“喂,你們不要擅自決定啊!”雪櫻大驚,但是塞恩和摩恩已經如箭一般的逃出去了。
於是,偌大的醫務室裏隻剩下了裏間病房的雪櫻、葉翎、貝蒂醫生,以及在外間辦公室裏翻找藥櫃的拉琪爾。
“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走到葉翎窗前,貝蒂醫生笑笑。
“世事難以預料。”葉翎也笑了。
“你們認識嗎?”雪櫻問。
“貝蒂醫生是當年王後計劃開始的時候,從W聯盟被派到聖地去的科研人員,”葉翎解釋,“不過,這件事不是我親自安排的,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醫生的真人。”
“是呢,我也是第一次見到W傳說中年輕的繼承人,”貝蒂醫生笑道,“五年前王後計劃失敗的時候,我本來就應該撤離的。可是,不知道教會看中了我的哪一點,堅持要把我留下來,結果就莫名其妙變成比賽的解說員了。”
“解說員隻是附帶的吧,”葉翎頭痛的揉揉額角,“他們應該隻是看中你優秀的醫學知識。”
“啊哈,原來是這樣?”貝蒂醫生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無所謂啦,對我們醫療工作者來說,隻要能工作,在哪裏都不是問題。”
她說著,從藥櫃裏取出消毒過後的體溫計,用纖細的手指捏著尾端甩了幾下:“那麽,我就榮幸的來治療你了。話說回來,最近發燒的人還真多呢。”
“那葉翎的病情屬於嚴重情況嗎?”雪櫻著急的問,“要多久才能好?需要送他回國休養嗎?”
“不需要啦,吃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貝蒂醫生笑笑,“要多讓他喝水,多休息。剩下的,就是給他一個安靜的療養環境。”
“哎?”雪櫻一愣,似乎聽出了貝蒂醫生話中的意思。
“抱……抱歉啦,我先到外麵去等著!”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她轉身就逃出病房。
外麵靜悄悄的,拉琪爾已經不在了,似乎自己找到了需要的藥品,已經離開了辦公室。雪櫻百無聊賴的踱著步,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辦公桌。
那裏,擺著一張兩人的合影照片。
照片左側的人就是貝蒂醫生本人,右邊那個卻讓雪櫻大吃一驚--那是,雪梨小姐?!
這時,貝蒂醫生恰好離開病房,小心的關上了房門。看見雪櫻怔怔的表情,她笑著走了過來。
“很驚訝嗎?”她取過相框,撫摸著相框光滑的玻璃表麵,“雪梨是我大學時候的同窗,我們雖然因為理念的不同而走上了迥異的道路,但彼此一直保持著聯係。”
“是這樣嗎……”雪櫻眨了眨眼。
“是的,所以我對你的了解,遠勝於你所認為的。我愛著王後計劃中的每一個孩子,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和你們好好說說話。”
“謝謝你。”雪櫻笑笑。
“非常抱歉,這個計劃奪走了你們本應幸福的童年。你們不同於普通的孩子,他們沒有遭受過任何變故,生活無憂無慮,是真正幸福的人。對你們,我……”貝蒂醫生說著歎了口氣,“算了,過去的事情再糾結也沒有用。雪櫻,時間緊迫,我得跟你談一談葉翎的事。”
“葉翎?”一聽到這個名字,雪櫻頓時緊張起來,“葉翎他……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你不用這麽緊張,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個’的症狀似乎正逐漸在他的體內顯現出來。”
“那個?”
“就是W家族的,遺傳病。”
示意雪櫻走到讀片桌,貝蒂醫生從抽屜裏取出幾張透視片,插在了讀片機上。
“你應該知道,W家族有一種奇怪的疾病,家族中的男性一旦年滿十八歲,就會不明原因的死去。”凝視著雪櫻的雙眼,貝蒂醫生嚴肅的說。
“是的,我知道。”雪櫻點頭,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
“我出身於W聯盟,是被W家族所培養出來的醫生,在教會工作期間也一直在研究這種疾病。我發現,這種病並非會帶來毫無原因的死亡,在患病者滿十八周歲的好幾年前,就已經有各種征兆顯現出來。”
“是什麽征兆?”
“比如說,腦部的神經性病變。”貝蒂醫生說著,指了指透視光片。
“你是指精神疾病?”雪櫻看著讀片機上的腦電圖和X光片,“這是葉翎的透視片嗎?你能不能解釋清楚一些?我實在不明白。”
貝蒂醫生歎了口氣:“簡單的說,就是葉翎的腦電波非常不穩定。早在當年幻焰之戰,他在特蘭茲的安排下遠離賽場的時候,就接受過一次檢查;當你們幾個月前在奧地利休養的時候,他也曾經抽空去過W聯盟的醫院。”
“難道,檢查的結果都不太好嗎……?”
“現在還很難下定論,因為我不清楚他這種非正常腦電波的成因。但是我發現,隨意改變環境或許會導致疾病惡化。”
“我……還是不太明白……”
“這樣說吧,人的一生中一定會遇到各種突發事件。有些事因為刺激性太強,會影響人腦的正常運作,這就是精神疾病的一個起因。”
“這個我懂。”
“但,對你們這樣的幻焰能力者而言,情況要更加複雜。你應該知道,在幻焰能力的使用過程中,神經會受到一定的壓迫。”
“我好像聽說過,幻焰能力的強大程度,與能力者本身的精神強度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