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紀家的書樓被淹沒過,後來修建的時候,地基就專門修高了。

陳嶽,紀伯英,刑一善拾階而上,進入書樓,看到書樓寬敞,四下明亮,窗台並非糊紙,而是用的玻璃,外麵一切清晰可見,進入門中,還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

馬泉正坐在窗邊一側讀書,手中也做一些筆記,看到了陳嶽等人前來,滿是笑容的起身,彼此招呼之後,分別落座,陳嶽也再一次謝過馬泉出手相助。

“陳兄弟不必如此。”

馬泉意態甚誠,說道:“出手的那一下,是我本心所發,在那時候,前麵隻要站的是善人,我都會出手相幫,至於付出了些許代價,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出手之時,並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陳兄弟也不必時時掛念,這樣反倒是讓你不自在。”

陳嶽應過,將這些記在心中,也不再提。

“我現在就是專心備考。”

馬泉不緊不慢,說道:“鑽研黃學士的文章,也是一門學問,他文辭華美,我也要多加雕琢,如此在金花會上,才能一鳴驚人……諸位,我去看書了。”

馬泉向著眾人做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麵,立時進入學習狀態。

也是卷起來了。

陳嶽也有心看書,不過他知曉自己還有另外的事,於是問紀伯英道:“我想在紀氏書堂這邊買一些紙張,寫《蓮兒春》用。”

昨天燒了紀氏書堂的書,陳嶽總歸是要補上,因此就先要同樣的紙張,回頭讓便宜老爹抄寫一份。

“哪裏用的著買。”

紀伯英招招手,讓一個丫鬟過來,吩咐之後,向著陳嶽說道:“不說你昨天救了我,單說你在紀氏書堂的旗下寫作,這筆墨紙硯類的東西,可以隨時來紀氏書堂拿取,隻要不轉賣就行。”

紀伯英又專門在博記樓這邊拿出一張紙,介紹道:“我們紀氏書堂這邊的紙張,滑如春水密如繭,用的可是天工院出來的最先進的造紙術。”

天工院這一存在,陳嶽清楚,是屬於朝廷的機構,在一些筆記中記錄,天工院存在的時間,比起太淵王朝都長,甚至就連北寧,也有天工院的另一脈,這一存在堵死了許多穿越者的路,香皂,玻璃,香水,這些都被天工院搞出來了。

陳嶽伸手觸摸紙張,嗅到紙上也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好奇問道:“這紙上的藥味是天然附帶的嗎?”

“哪裏……”

紀伯英搖頭,解釋道:“像我們這種做書行的,最怕的就是有蛀蟲壞書,現在也正是蟲鼠橫行的時候,我家中天天都焚香,煮藥草來熏烤,用來驅趕蟲蟻,像是你手中的紙張,不在這邊熏烤,過幾天氣味就沒了。”

陳嶽了然,看紀伯英誠心要送,也就將這些都給接下,說道:“蓮兒春有兩個初稿,等到書籍完結的時候,你看著拿一本吧。”

這是一個交換,也是讓紀伯英在宣傳《蓮兒春》上多費一點心思。

將來陳嶽寫出名堂,初稿也將擁有極大的價值,人們對《蓮兒春》的心念,也將附加到初稿上麵。

“那我可占了大便宜了。”

紀伯英大笑說道:“蓮兒春的雕扳已經開始刻印了,這幾天我會在畫舫遊船那些地方多投入點錢,用來宣傳,你這本書在今古書行裏麵打出名頭了,刊印的版本有些許不同,相信會有更多的人買來觀看的。”

陳嶽點頭應聲,同紀伯英和刑一善道別,刑一善要守在紀家,送陳嶽到了門口,就此作別。

背著筆墨紙硯,陳嶽走在街頭,正陽府的潛淵河通達南北,往來商賈繁多,百姓們也沒有受到幽冥教的影響,一切繁華依舊。

“今天在紀家走一遭,你有什麽想法?”

陳博忽然問道。陳嶽左右掃視,看到無人注意,這才說道:“感覺不像湊巧。”

幽冥教能夠血肉變化,監視潛伏,正盯著紀家,紀家裏麵天天熬藥熏香,規避蛇蟲鼠蟻,這不算是湊巧。

更像是在打對台。

“不錯。”

陳博說道:“紀家能夠讓幽冥教衝入正陽府來盯上,恐怕是涉及到什麽秘密……算了,我們沒能力管他們,你先不要回去,去藥鋪買金雞腳,蕎麥,蒼耳,槐花,再去買些鬆脂,木炭。”

陳嶽也沒有多問,紀家的秘密跟他沒什麽相幹的,他隻要小說能出版,手中有銀錢,穩定的修煉就好。

陳博吩咐的這些材料,陳嶽就在街上轉悠一圈,將要買的東西全都湊齊。

回到家中之後,陳博用木炭慢火熏烤硯台,裏麵又加了一些鬆脂,然後將紀氏書堂的紙張攤在地上,小心的將槐花,蒼耳蕎麥以及麵粉熬成的漿水在上麵塗抹,一麵晾幹之後,塗抹另外一麵。

剩下的漿水,則被陳博泡上了一些棉線。

等到這些紙張晾幹,硯台也烤的差不多了,陳嶽研製墨水,看著已經和之前色澤有所不同,寫在紙上,就如同是過了一些年月的古字一樣。

陳嶽在這時候,已經是目瞪口呆了,瞧著陳博一步步將書籍抄寫,然後將這些紙張晾幹墨水,再一次的塗上麵漿,等到兩麵都晾幹之後,用棉線將其縫製在一起。

這有了年月的書籍,就這樣被陳博製了出來。

陳嶽翻看著書籍,感覺這之前看的沒什麽差別,再度看向陳博,嘴臉完全不一樣了。

“爹,該說不說,你真是有點刑的。”

陳嶽由心說道,就這一手紙張墨水造假的本事,如果參與到造假行業,這不就暴利了嗎?

“你爹當然行了!”

陳博驕傲的說道。

陳嶽將這書籍翻閱一遍,感覺比起看書學習,還是應該將更多的重心,放在爆老頭子金幣上麵,畢竟博記樓都是被這老頭子寫出來的,隻不過在這多年的時間,紀家肯定有新增的藏書。

“這本書燒了,有沒有文氣?”

陳嶽好奇問道。

“沒有。”

陳博看出了陳嶽的心思,說道:“如果是我健全時候,裏麵附帶的文氣不可估量,但現在,這隻是普通的筆墨,你將這書本還回去的時候,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就行,料想他們是看不出來的。”

陳嶽了然,放下了一些小心思,一切都沒有自己的強大重要,由此,陳嶽再一次的投入到了寫書,看書,請教問題上麵。

在陳嶽的平靜狀態中,《蓮兒春》終於是刊印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