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橋千尺,彩舟泛泛。
正陽的街頭上麵,不少人都做清明上河圖裏麵的人物打扮,錦衣花帽,各有服色,其中長街兩側有萬盞花燈,道路兩邊有諸多花束,公子王孫,佳人仕女,紛紛濟濟,一時都在街頭。
“浮雲散,明月照樓台……”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長街上所唱,大多都是陳嶽所“做”的詞曲,街頭也有一二劇團,為人們表演西廂記裏麵的唱段。
高九征老老實實的縮在家中繼續修煉,完全不摻和這樣的熱鬧,而陳嶽並沒有陪他繼續卷下去,而是陪著官落落,走在了正陽的街頭,樂嗬嗬的看著大宋文化在正陽這邊紮根。
在神宮之中的瓊宇金卷衍化的也越來越真實。
“東林劇院那邊有一場楊家將,是個新戲,我們快過去瞧瞧。”
“虹橋邊上,有一段關老爺單刀赴會的唱曲。”
“你們不知道,我剛剛在虹橋那邊,看到了潘金蓮,李瓶兒,宋惠蓮,孟玉樓這些蓮兒春裏麵的女子結隊過長街,就像是蓮兒春裏麵,她們一並在元夜出門一般。”
“哇……”
陳嶽和官落落看著這邊的人向著虹橋那邊簇擁,不由一笑。
當幻想照進現實,這足以讓人歡喜,而文道,吉祥勝宗,道門這邊變身的術法,是讓人完美的化身,完美的進入到角色中,這些和表演還有不同,帶給人們的沉浸感,比起去影視城,迪士尼樂園這些更強。
“不知不覺,正陽因為你,已經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官落落看著周遭情境,不由感慨。
“你呢,你的心可有變化。”
陳嶽轉過身來,凝目看向官落落。
今日官落落出門簡單的編個馬尾,玉麵粉腮又頗為有英氣,在對上陳嶽目光的時候,臉頰上隱有羞怯,又有笑意,問道:“什麽變化?”
“就是我把崔慧靈帶回來的一次性獎勵,你可準備兌換了?”
陳嶽調笑說道。
官落落見此搖頭,說道:“你把她帶回來了,這一次性獎勵應該去找她要。”
官落落是聽出陳嶽在調笑,信口一扯。
“什麽一次性獎勵?”
崔慧靈的聲音適時傳來,引得陳嶽和官落落麵色微尬,看向了一旁的閣樓上麵,崔慧靈一身墨綠衣裙,在明燈之下,夜風之中,如同一幅古仕女圖般,幽幽靜靜。
“落落你反悔的話,我給就是了。”
崔慧靈聲音若一泓清泉,明淨清亮,傳到了陳嶽和官落落兩人耳中。
“不妥!”
官落落俏臉暈紅,拒絕說道:“你不合適。”
“我的性命都是被陳嶽所救,還有什麽不合適的?”
崔慧靈完全不懂言外之意,也略過了官落落的話,目光看向陳嶽,說道:“陳公子,最近我在正陽府,聽到了許多關於我的事情,像是倩女回魂是你有心了,而那詠絮之才,慧靈受之有愧,而陳公子你對慧靈的搭救,是從身體到靈魂,可以說慧靈欠了陳公子的命,你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慧靈就是了。”
崔慧靈說的十分誠懇。
陳嶽端正麵容,說道:“真有需求,我一定不跟你客氣。”
崔慧靈的臉頰上浮現淺淺笑意。
官落落駐足一旁,聽著陳嶽和崔慧靈的對話,腳趾在不斷的摳地。
她不敢想崔慧靈若是回過味來,會是什麽場景,反正她現在,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陳嶽……”
就在陳嶽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陳嶽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身穿儒袍,白衣明潔,麵若冰玉的男子,這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白折扇,看起來十分的騷包。
萬長久。
看到了這個人的服飾,陳嶽就想到了馬泉對他所說的信息。
根據馬泉所說,這萬長久可以算是儒門的聖子,實力高強,心腸不壞,但就是嘴硬,不肯服輸,遇到一些自己無法完成,並且極為出彩的東西,總是會強幾句。
就像是陳嶽寫的《少年趙淵》,萬長久就強著說:這是在玩弄機巧,失了文字的真意。
看到了最後仁愛誕生,天晶重生,以及【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後,這一位臉紅脖子粗了許久,最終說“陳嶽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
不過真站在了萬長久的麵前,陳嶽打量著萬長久,感覺這一位儒門聖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的怪異。
官落落看到了萬長久找上來,看向陳嶽。
陳嶽對官落落點頭,這才看向了萬長久,首先就問道:“你覺得,我應該走在什麽路上?”
“當然是科舉正路。”
萬長久平靜的說道:“像我一樣,集句成章,將思想傾注在文章之中,而不是敷衍在故事之上,這樣就能科舉取士,進入翰林院……
萬長久說這麽說,就是想表示,自己有功名。
“科舉取士,那你文章一定做得很好嘍?”
陳嶽首先反問,說道:“不知道能不能和我的《滕王閣序》碰一碰?”
薄紗!
萬長久的臉上有幾分尷尬,他當然知道滕王閣序這一個名篇,在天京城流傳的時候,萬長久還偷偷的抄過。不過麵對陳嶽的這般質問,萬長久立刻就改變了口風,說道:“滕王閣序描繪的都是虛幻情景,在太淵並無實際落處,文字雖美,並無意義。”
陳嶽這才正色的看向萬長久,感覺這萬長久的轉進速度很快,馬泉說他嘴強,看樣子一點不假。
“那我給皇上所寫的十思疏,你看起來如何?”
陳嶽立刻追問。
再度薄紗!
萬長久臉色更為不佳,但是很快答道:“我沒看過。”
“……”
陳嶽看了看身邊的官落落。
官落落見此,湊到陳嶽的耳邊,小聲說道:“我聽到一些叔叔,說起一些傳聞,據說這些門派的英傑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異之處,因此長輩們稱呼他們這一代,為垮掉的一代。”
“這個萬長久,就是不服輸。”
垮掉的一代。
陳嶽又想到了高九征,這一位若說有怪癖,就是一心都在修煉上,而終極的目標是為了女人。
隻是萬長久這個不服輸,陳嶽感覺和他的衝突好大……畢竟陳嶽的文字,是贏!
滅霸打個響指,萬長久會不會叫一聲滅霸沒大……
陳嶽在心中編排幾句。
“落落。”
崔慧靈在閣樓上麵叫了一聲。
官落落看了看萬長久,感覺這個人極為掃興,現在他跳出來,明顯是纏上陳嶽了,也就轉身上樓,到了崔慧靈的身側,將下麵的場地交給陳嶽和萬長久。
“我來這邊是要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瓊宇金卷的。”
萬長久淡淡說道:“除非你能讓我心服口服。”
瓊宇金卷……
陳嶽看著萬長久,想了想,說道:“改天我們一起打一場吧,目前我三十二萬的文氣星辰,但是想跟你碰一碰。”
對於萬長久這種人,陳嶽感覺用言語是沒辦法的,隻能用拳頭來狠狠教育。
陳嶽可以化身趙淵,通過講武堂的刀術,來欺負一下文道……畢竟文道在進攻方麵有所不足。
並且陳嶽本就想要贏過這一代的聖子們。
萬長久平靜的說道:“不如比一比修養?”
修養……
陳嶽看著萬長久,感覺這萬長久明顯是有備而來。
“你想怎麽比?”
陳嶽問道。
萬長久平靜的說道:“虹橋邊上有一個青樓,我們一起進去,就比誰更能坐懷不亂。”
陳嶽抬頭,對著官落落點點頭,他在開啟了神宮之後,早已經牽住心猿,綁住意馬,並且當初洛穎穎對他多有**,陳嶽都處驚不動,現在就算去了青樓又怎麽樣呢?
官落落在這方麵,對陳嶽極有自信,畢竟陳嶽不是那種亂搞的人,由此也對陳嶽示意,讓陳嶽盡管去。
陳嶽當下和萬長久並肩而行,向著青樓而去,及至到了青樓的門口,陳嶽心中還有一些怪異,他向來很少去青樓這些地方,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跟萬長久一起來。
不知道此事過後,兩個人算不算一起嫖過娼的交情。
“給。”
在“陰月樓”的牌匾之下,萬長久忽然遞給陳嶽一個葫蘆。
“這是什麽?”
陳嶽接過了葫蘆,好奇問道。
“靈鹿血。”
萬長久說道:“靈鹿平時就飼養在皇帝的園林中,每一次要行房之前,都要喝靈鹿血,我在皇宮裏麵的時候,偷偷的放了一些。”
陳嶽看看葫蘆,不知道皇帝有沒有意見,靈鹿有沒有意見。
在說話中,萬長久又取出一個葫蘆,打開之後,先讓陳嶽過目,然後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一葫蘆的鹿血,萬長久一飲而盡。
放下葫蘆的時候,萬長久嘴唇殷紅,對著陳嶽挑釁一笑,那猩紅的嘴唇,淺淺的酒碗,倒是讓萬長久浮現了一些豔色。
陳嶽收回目光,伸手擰開了葫蘆,輕輕嗅了嗅裏麵的靈鹿血,仰頭喝了起來,這靈鹿血入腹之後,陳嶽就感覺到了下腰有一種滿溢的感覺,小兄弟有點聽調不聽宣,蠢蠢欲動了。
一葫蘆的靈鹿血一飲而盡,陳嶽同樣麵對萬長久一笑,兩個人又看了看上麵的牌匾,一並走了進來。
“呀……”
正在青樓裏麵營業的吉祥勝宗弟子,看到了陳嶽進來,滿是狂喜。
她們來到正陽府之後,也多番勾引陳嶽,但是陳嶽始終不為所動,而今夜陳嶽卻走進青樓。
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