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啊……】艾瑞瑞看著上空盤旋長鳴的沃倫,以及占據了整個天空的蟲族軍隊,臉上的表情已經無限趨近於空白。她一直以為王蟲蟲應該隻是帶了一兩個手下潛入進來。

但是……

這幾乎可以侵占掉整顆星球的蟲族軍團又是怎麽回事???

這下可不僅僅隻是引起了莫裏奇斯的注意那麽簡單了,將一支軍隊拉到了人家邊境地區來,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縱使蟲族的戰鬥力再過強大,他們剛剛才連番拿下了兩顆星球,在強大也需要一定的休整期才對。但是……

現在直接把一支軍隊拉過來簡直……

簡直就——真是蟲族的作風。

不過實際上這隻軍隊是奧利克文召喚過來的,王的蛻變期將近,容不得一點閃失,因此哪怕被莫裏奇斯發現,他也在所不惜。

隻不過這樣一支恐怖的軍隊竟然沒有直接攻打埃爾維,而是衝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邊境垃圾星去,未知的信息加上克裏修頓和阿利萊德的淪陷,讓莫裏奇斯多了幾分忌憚,沒有貿然攔截。

艾瑞瑞嚐試著動了動手,她現在還維持著兩個手腕被王蟲蟲一隻手捏住的尷尬姿勢,就像被逮住爪子的貓一樣。

王蟲蟲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立刻轉過來投以警告的一瞥。

“……”

——不動了!

——不動啦行吧!

少女立刻慫了,乖乖站在他身邊,不動了。

雖然出現在王蟲蟲身邊的目的不純,但實際上艾瑞瑞除了利用王蟲蟲的殼子吃吃喝喝之外,再也沒做過什麽“有出息”的事情。

克裏修頓一別之後,艾瑞瑞就決定將這段記憶埋在心底,然後作為紅星的“瑞艾沃爾”為她曾做出的決定贖罪。

但是現在

時局所迫,形勢所逼,誰能想到堂堂蟲族之王能夠搶人搶到了這來呢?

在沒有找到對方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之前,艾瑞瑞不能走。這次是荒川基地,若是她一跑,說不定王蟲蟲就直接把新地球給打下來了。

反正在蟲族的認知中,打下一顆星球就跟玩兒似的。

隻要是王想要的一切,整個蟲族都會拚死為之奉上。

最重要的是,艾瑞瑞絕不可能讓新地球成為下一個克裏修頓,老師的意誌也不能在她這裏斷掉。

少女看了一眼周圍的蟲族軍團,黑壓壓的一片,看著就讓人膽顫心驚。,現如今的情形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樣雙手被鉗製的姿勢讓她感受到了極度不適,艾瑞瑞突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我又不會跑。”

“……”

王蟲蟲卻隻是沉默地看她,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像是在考慮這句話的可信度。

“而且跑又跑不掉。”

艾瑞瑞悄悄嘟囔了一句卻被聽了個正著,於是手腕上的力度再一次收緊,她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精致的五官瞬間皺成了包子“嘶——疼疼疼。”

明明剛才那樣重的傷都沒哼一聲,現在這點疼卻叫得不行,王蟲蟲看著少女生動鮮活的表情,心中那股鬱氣和不安總算散了大半,不過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哼——”

他雖然冷冷地哼了一聲,但手上的力度卻是瞬間撤了大半,放了她一隻,轉而捏住艾瑞瑞的一隻手。

——就像牽小朋友的那樣。

少女頓時鬆了一口氣,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實際上艾瑞瑞隻是一個很單純又普通的人類,七情六欲,弱點缺點她都有,隻不過那些所謂的責任和使命讓她不得不偽裝成那個理智,強大,完美到不真實的瑞艾沃爾。

迄今為止,王蟲蟲是第一個把她冷酷無情的人設給戳崩了的。

艾瑞瑞還在擔心亞默爾能否處理好荒川的善後事項,這時一道聲音突然打破了她的思緒“王,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梵因走了上來,眼神不經意地掃過站在旁邊的少女,然後才單膝跪了下去。僅僅隻是一瞬間,艾瑞瑞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善。

不過這也正常,就像蟲族也不會在人類那裏得到好臉色。

但是,王蟲蟲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就拉著艾瑞瑞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不遠處是已經匍匐在地麵上的沃倫,腹部的艙門打開,兩側整齊地跪著兩列智慧蟲族。

艾瑞瑞並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加宏偉壯觀的場麵,但是此時此刻,被王蟲蟲拉著走過去的時候,她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潮澎湃和複雜。

待到王蟲蟲走出很遠之後,梵因依舊跪在地上沒能起來,如果細看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子在極細微地顫抖。

這時,奧利克文走到他身邊,猩紅的豎瞳安靜地注視著王蟲蟲的背影,以及……被他緊緊牽著的艾瑞瑞,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用一種平淡的語調警告道

“不要對那個人類女人出手。”

“……”

梵因咬緊了牙關,他甚至在王蟲的威壓下說不出一個字,墨綠色的發絲垂下來掩住了他的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梵因……”

紅發蟲族輕輕晃了晃尾巴,他垂下眸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她身上有王族的氣息。”

“我……絕不承……認。”

梵因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黏膩的血液很快浸透了整個指縫。

“區區……一個人……類。”

奧利克文完全能夠理解梵因的感受和想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類就是王不惜冒險追來這裏的原因。

被一個人類如此牽製,對王蟲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又極其危險的事。

,按理來說他也應該感到憤怒和不解的,但是……他在看到那個人類少女的時候,卻奇怪地生不出任何厭惡感。

就連聽她說話的語氣也奇怪地覺得熟悉和……歡喜。

不過這些東西他並沒有告訴梵因的打算,哪怕對方是前代的首領,但是蟲族並不是一個講究資曆的種族,他們隻看實力的強弱。

因此奧利克文並不用對梵因有任何的尊敬,他隻是淡淡地瞥了那個跪在地上的同族一眼,然後道,“但是,王已經承認了她。”

言外之意——難道你還想反抗王的意願嗎?

“……”

他們其實心裏都知道,剛才的威壓隻是王一個簡單的警告而已。若是再做出什麽逾距的動作,後果可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了。

另一邊的艾瑞瑞被王蟲蟲帶進了沃倫內部,一路走過來,簡直歎為觀止,她以往隻見過外麵星空巨蟲猙獰而恐怖的模樣,沒有想到內部的構造精密程度竟然不輸於一艘星際主艦。

以前待在王蟲蟲身體裏的時候,艾瑞瑞也就隻坐過“奧利”牌敞篷星艦。

艾瑞瑞一路被拉著走進了王蟲的專屬房間,裏麵的布置竟然和當初在滄溟的房間一模一樣。像是終於到了最安全的地點,王蟲蟲總算是鬆了手。

這時候他才發現,艾瑞瑞的手腕上出現了很明顯的青紫指印。不過後者並沒有注意到,艾瑞瑞還在想之後要怎麽辦,王蟲蟲突然又將少女的雙手拉過來,放在手心裏看了半響,眉頭不由得再次皺起,聲音裏忍不住透露出幾分不悅“……人類的身體都是這麽弱的嗎?”

“誒?”

艾瑞瑞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紫紅滲血的指印,卻隻是不在意地笑笑,“沒關係,我的恢複力很強,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

王蟲蟲抿著唇沉默了半響,然後又將目光定格在少女已經結痂的肩窩上,柔軟的布料幾乎和血痂融為了一體,整個肩膀都染了暗紅色的血跡。

艾瑞瑞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於是立刻抽出手擋住肩窩上的傷,“這個……洗一洗就好了,很快的。”

但是血痂已經和衣料粘黏在了一起,隻有連帶著傷疤一起撕下來才行。王蟲蟲定定地看了幾秒,然後就要伸手去抓艾瑞瑞的肩膀。

少女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突然就撞到了牆壁,心下一跳,於是就看見了一臉暗色壓過來的王蟲蟲,艾瑞瑞從來沒有陷入過如此複雜的窘境,“我自己洗洗就可——”

“怕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明明是毫無波瀾的兩個字,艾瑞瑞卻硬生生地聽出了幾分委屈,她揪了揪身上一層薄薄的衣裙,窘迫道,“不是。”

“那你退什麽?”

“我……”

天知道艾瑞瑞有多後悔在荒川的時候沒有多穿幾件衣服,一醒來就被關進暗室,她全身就隻有一條裙子和小短褲,唯一慶幸的是這個衣料的材質不錯,有一定的厚度不會透。

但是經過剛剛一番戰鬥之後,這條裙子也在犧牲的邊緣搖搖欲墜了,若是再把肩膀上那一塊撕掉,那她跟半衤果就沒什麽區別了。

內心掙紮之間,王蟲蟲已經把她堵在了牆角,豎瞳直直地盯著她,然後緩慢而又不容反抗地掰開了艾瑞瑞擋在肩窩的手,大片的暗紅觸目驚心。

心中對人類的脆弱上升了一個等級,王蟲蟲皺起眉,他按住艾瑞瑞的後頸,像捏住了一隻不乖的貓,“不要亂動。”

“做……做什麽?”

這樣曖昧的距離讓艾瑞瑞的聲音有些顫,隻有一米六五的身高對於蟲族來說還是太過嬌小,她幾乎整個身子都快被王蟲蟲圈進了懷裏。

因為傷口而滾燙的肩膀突然感受到了一處濕冷,涼涼的,灼熱的痛意瞬間被緩解不少。

銀發王蟲低下頭,幾乎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少女的頸窩處,他張開嘴,用柔軟濕滑的舌尖輕輕舔舐著黏住的血跡。

少女很快意識到了他此刻在做什麽,原本蒼白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的顏色。酥酥麻麻的癢意很快掩蓋了灼熱的刺痛,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氣,艾瑞瑞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燙起來,於是趕緊伸手去推他“你別……嗯……我自己可以處理。”

她甚至情願忍著劇痛一把撕下來,就算傷口裂開也沒關係。但是現在……這種羞恥又磨人的舉動真的是

艾瑞瑞下意識攥緊了他胸口的衣服,雙腿發軟。

【遭……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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