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檀入內伺候蘇綰綰洗漱,嗅到殘留的一抹血味。

小檀小心翼翼的伸頭往裏探去。

蘇綰綰早已經坐在梳妝台前等候,一襲素白的裏衣,傷口似乎沒有裂開的跡象。

她這才悄然走到她的身後,為她梳妝打扮,順便將劉管事說的事,一一告知。

“王爺暫時離京,怕是有些人起了不好的心思。”

蘇綰綰為自己挑了一支桃木簪,“去將劉管事請來。”

不過多時,劉管事便急忙的趕了過來:“王妃今日需得出麵處理此事,這兩日裏京城之中流言紛紛,都說淵北王離京,手下的鋪子無人看管,還說……王府的鋪子經營不善,為了能多賺點錢,賣了不少假東西誆騙老百姓。”

蘇綰綰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

這話竟然還有人相信?

哪怕如今淵北王不得寵,單單是身為王爺的俸祿,以及鹽田收入,每年都有上萬兩的白銀入庫,哪裏能揭不開鍋。

“這些流言蜚語做不得真,我先管好府中……”

“王妃!”

珊瑚急匆匆從外麵衝了進來,“皇後娘娘特意賜了金銀珠寶給您!”

蘇綰綰臉色微變,皇後特意來這麽一出,不就是告訴別人,淵北王府真的沒錢了麽。

這京城裏的流言,能長了翅膀飛進後宮。

隻怕也是少不了太子的一份功勞。

“此事關乎王爺的顏麵,還請王妃做主。”劉管事急忙道。

蘇綰綰點點頭,先到前廳裏打發了慕容皇後派來的奴才,又看著眼前四箱子金銀古董,冷笑:“這些,怕不是特意拿了大車,招搖過市地運到府中來的。”

若隻是皇親國戚沒錢倒也好說,可如今這節骨眼上,的確是不該出現這樣的事情。

淵北王剛與自己成婚不久,便失了寵。

可蘇大學士府卻深得聖意。

她才拿回管家田鋪的權利,便經營不善、入不敷出。

這些事情聽起來是想踩淵北王一腳,可怎麽深想,這矛頭都是對準她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蘇綰綰吩咐劉管事。

“去將府中的賬房叫來,賬冊也一並拿來。”

新來的賬房叫趙水清,相貌平平,劉管事曾誇過他是個聰明的。

趙水清走上前來遞交賬冊。

蘇綰綰看著那雙眼,略一挑眉:“賬房先生年輕得很。”

趙水清愣了一下,趕緊退了下去。

蘇綰綰草草翻閱過手中的賬冊,這麽多年來,外麵的田莊鋪子都是蕭靖淵一人操持,除了些拿來占地的小店鋪不賺也不賠,其他都是賺的。

這些人先是砸了鋪子丟王府的名聲,又傳流言說王府窮到賣假東西給老百姓。

細細思量,蘇綰綰卻道:“去每家鋪子裏走上一遭,就知道問題在哪兒了。”

她帶著劉管事和小檀離府,先到昨天被砸的古董店裏。

半扇門還倒在地上沒人扶起,櫃台古董上沾染了些血,門前站著府衙的人看守,一見到蘇綰綰,紛紛行禮:“王妃安。”

“替我多謝莫大人,還特意找人看著我們王府的鋪子。”

蘇綰綰淺淺一笑,提著裙子踏入屋中,四掃過整個鋪子。

“古董店被砸,就當是碎碎平安了。”

“王妃,您不追究此事了嗎!”

“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蘇綰綰搖搖頭,抬手將地上碎裂的瓷器拿了起來,“先將店鋪裏拾掇好,重新開起來,天子腳下哪裏見得這許多汙穢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