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邊泛白,蘇綰綰一行人才動身趕往下河鎮。
行至最後一座山上,已然隻看見天邊的一抹殘陽,遠遠的還能看見一條蜿蜒的長河,整個下河都被大小山所包裹其中,以下河鎮為中心,四周零零散散的分布的都是些村落。
這地方看起來,就很容易藏人。
“要到下河的地界了,還是讓我同錦城兄一同趕路,早早地入了鎮上,和那狗縣令好好鬥上一鬥!”
唐熠是個急性子,撩開車簾就往外麵一坐。
不過一會兒,又被錦城隨手扔了進來,七葷八素得倒在小檀的腳邊。
“礙事。”
錦城恨不得直接把車簾封死,今晨收到王爺的回信他都氣死。
這蘇綰綰明顯就不是什麽好人,偏生王爺還想護著!
他倒是要看看,這蘇綰綰究竟是不是為了小檀的父母而來的!
車裏的小檀趕緊把唐熠給扶起來:“你總是這麽心急,王妃再怎麽大的官職,也不能輕易在這節骨眼上,說撤了那狗縣令就撤了那狗縣令,隻能先找證據不是!”
唐熠扶正了頭頂上的發冠,覺得小檀說得有道理,就略略一拱手:“都是在下著急了,多謝姑娘提點。”
“提點算不上,都是王妃教得好。”
小檀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唐熠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看著蘇綰綰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也不太自在的別過臉去。
待下山來到下河鎮,才見鎮上的人倒是不少,酒樓和客棧格外的多。
隻是今日沒有下雨,穿戴鬥笠和鬥篷的人卻有不少。
蘇綰綰本想隨意找個客棧先住下,一襲金銀絲的衫裙走下馬車,便見四周的目光都悄然掃來。
她扶著錦城的手時,稍稍用力:“外麵的城鎮,都是這般警惕的嗎?”
“並未。”
錦城低聲回話,跟著蘇綰綰進了門,“我家小姐是來尋人的,五人小住二三日。”
說完,背後的珊瑚心領神會地把銀子往桌子上一放。
看著鼓囊囊的錢袋子,瘦長竹篙似的老板卻是眼睛微微眯起,拿了算盤將這些銀兩都撥開些:“到我們下河鎮上來小住,那也得去府衙找戴縣令拿個條子來!”
一旁的夥計更是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笑了:“咱們店裏隻做熟買賣,省得些爛好心的人把難民收回家裏養著當奴隸,卻不多交稅。”
“世上哪裏有這種道……”
錦城一刀拍在桌案之上,店裏的人卻是各個神態自若,像是司空見慣。
蘇綰綰卻悄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就按此地的規矩來吧。”
“姑娘雖然是個獨眼,可這一身衣裳不凡,去戴大人那兒疏通疏通,別說是二三日了,怕是小半月都能留您呢。”
老板自顧自地撥算盤去,好似沒看見錦城手下的刀。
錦城手背青筋突突,還想給他個教訓。
蘇綰綰又一次將他輕輕拉住,搖頭。
錦城泄氣,隻好甩袖離去,跟著他們來到了府衙。
卻見幾個衙役斜斜歪歪地站在門邊,隻淡淡瞥了蘇綰綰一個獨眼,就冷嗤笑一聲:“戴大人從不見瞎子的,趕緊滾!”
“還是要見的。”蘇綰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將自己的腰牌遞給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