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是何必呢?”蘇父離開,柳姨娘臉上最後一點偽裝也撤下,得意洋洋的看著蘇綰綰,“你若一早答應替清柔嫁給淵北王,蘇蘅舟也不用吃下那蝕骨撓心的毒藥,備受折磨。”
“你就不怕我告訴父親?”蘇綰綰冷眼看著鏡子裏的柳姨娘,恨得牙根癢癢,拚盡全力才克製住想撕碎她的衝動。
“他會信麽?”柳姨娘哂笑一聲,眼中浮現一絲狠毒,“蘇綰綰,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娘和蘇蘅舟。該怎麽做,你自己掂量清楚!”
“你什麽時候給阿舟解藥?”蘇綰綰被人拿捏著命門,隻能低頭。
“你若聽話,回門那日,便是他解脫之日。”
說完,柳姨娘便摔門離開了這晦氣的地方。
蘇綰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流下兩行清淚,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日她會將從前所受之苦一點一點討回來!
“時辰差不多了,請大小姐上花轎,免得耽誤了吉時。”
門外,喜婆出聲提醒。
蘇綰綰方才抹掉臉上的眼淚,起身出門,便瞧見喜婆臉上不耐煩的神色。
“新娘子怎麽能拋頭露麵,還不趕緊將蓋頭蓋上!”
蘇綰綰伸手為自己蓋上蓋頭,下一瞬,蘇綰綰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奇大的力道鉗住,像是要擰斷她的胳膊似的。
經過前院大廳時,蘇綰綰聽到一道輕笑:“長姐,恭喜啊,這麽一大把年紀,今天終於能嫁人了,真是好不容易呢。”
“這大慶恐怕也隻有淵北王一人願意娶你這沒人要的瞎子吧?蘇綰綰,你是嫡女有怎樣?還不是隻配得上我不要的?”蘇清柔攔在蘇綰綰身前,神色難掩得意,“長姐放心出嫁,妹妹會好好替你照顧你那個懦弱的母親和沒用的弟弟的。”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我隱忍這麽多年,你真當我是怕你?”蘇綰綰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威懾,“蘇清柔,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蘇清柔沒想到蘇綰綰竟然會這麽對她說話,晃神的功夫,蘇綰綰便已經走出大門,她卻隻能站在原地盯著蘇綰綰的背影破口大罵。
蘇綰綰走出學士府大門那一刻,圍觀的人群討論得越發激烈。
“連個送嫁的人都沒有,嫁妝也這般寒酸,這蘇小姐果真如傳言般不受寵啊!”
“一個瞎子,受寵有什麽用?不過笑話一個罷了!”
“就是就是,病秧子配獨眼瞎子,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真是丟人,我蘇家竟然出了這麽大個笑柄!”
大堂之上,蘇清柔橫眉怒道。
“過了今日,這笑柄便是他淵北王府的,你生個什麽氣?”
一旁紅木椅上倚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得一身華貴,模樣卻吊兒郎當,長著一雙吊梢眼,薄嘴唇,瞧著一臉刻薄相。
“我一看見那母女倆就來氣,依我看,找個機會把薑斕那個蠢女人和她兒子一起趕出去才好!”
蘇清柔雖然長得清秀,可性子卻是一等一的暴躁,說話間這眉頭就沒有鬆開過,滿臉嫌棄,仿佛沾上了瘟疫一般。
“清柔,你也該學著穩重些,這些話怎麽能放在明麵上說。”少年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裳,“等那蘇綰綰嫁走,咱們多得是機會趕薑斕母子倆出去,來日方長。”
蘇清柔揚眉笑道:“等了十幾年,這一天可終於要來了,從今以後蘇家便隻有我這一個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