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瀑,自台階之上滴滴答答落下。
蘇綰綰一襲紅衣似血,卻終究比不上這沉沉暗紅從台階之上緩緩流下。
十數台階都被鮮血染成暗紅,上麵還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湧入。
濃厚的血腥味鑽入鼻腔,刺激的蘇綰綰當即掩嘴,強忍著幹嘔的衝動踏上台階,隻見寺廟之上,紅刀子進紅刀子出,屍體堆成小山,個個死不瞑目。
正中央,木架上都分不清是活人死人,火舌席卷而過,煙霧直衝天際。
而那門扉敞開間,卻隱約還能見那金色大佛目光沉靜,注視著眼前這地獄盛景。
“你是何人!”
有人回頭看見蘇綰綰一襲紅衣,隨意地將手裏的死人,當破布一樣扔到屍山上。
其餘幾個人都紛紛看過來,而蘇綰綰仍不為所動,站在一片如血海的台階上,冷眼看著坐在太師椅上喝茶的男人。
細細看去,還能看出他與昨日的方文歡有幾分相似。
“方緒寧?”蘇綰綰說。
“來人!滅口!”
方緒寧目光一凝,當即怒聲開口。
蘇綰綰隻覺得不可置信,原來眼前的慘狀,數百條人命,竟然是此處的知府做的!
她曾在塢祖堂中也有養有一方小小的血池,為淬煉古物所用。
卻都沒有殺了數百條無辜人命。
這方緒寧還真是個狠人!
蘇綰綰眼見屍山之中還有人一息尚存,儼然還沒死絕,當即掏出懷中的雷火彈朝著中央無人處扔去。
雷火彈炸開,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迷人眼。
方緒寧吃了一嘴的灰,抬眼卻再看不見那女子的身影!
“咳咳!還不快把這女的抓住殺了!要是這件事情暴露給了鎮上的人知道,本知府要你們一家子賠命!”
“快去抓人!”
換了便服得衙役們連連叫喊著,幾人零散在煙霧裏本就分不清方向。
蘇綰綰便借著此刻,尋得角落裏的一個衙役,扣著他的脖子衝入山林之中,扼住他的脖頸止住聲,將一包藥粉都灌進他的嘴裏。
“疼嗎?”
蘇綰綰淺笑著問詢,見那人雙頰腫得老高,自己扣著自己的喉嚨卻發不出半個音節來,指甲在脖頸上抓出道道血痕來。
“人呢!跑哪兒去了!”
頭頂上還傳來了衙役們的呼喊聲,蘇綰綰不耐的嘖嘖嘴,隻覺得折磨這衙役的時辰還不夠。
但眼看著煙塵就要退去,她趕緊解了這人嘴裏的毒,另一隻手作鷹爪狀扼住他的喉嚨,抓得他雙目翻白,問:“方緒寧為什麽要你們在這裏殺人?”
如果不說,他肯定會死!
衙役捂著自己的胸口,滿頭是汗地說:“殺的都是染病的人……隻要殺了,疫病自然而然就……”
蘇綰綰的指尖驀地鎖緊,衙役兩眼一白:“我也是為了家裏人才……”
“混賬。”
蘇綰綰低低罵了一句,徑直將他扔進山林裏,瞥了他還起伏著的胸口,再次踏入煙塵之中,兩袖一揮,細密的藥粉如霧彌散,衙役們紛紛倒下。
“好歹是一條條人命,死也得死得其所,就因為這點兒疫病去死,真是浪費!”
蘇綰綰身形一閃,繞去了後院。
板車上送來的都是死人,可她明明還看見了有氣息的活人!
衙役不過十來人,活人起碼有上百,這些人肯定在附近,不然零零散散,根本抓不到這荒郊野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