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初次到這裏來,又要躲避方緒寧的搜捕,又要去尋活水。
蕭靖淵足足繞了兩刻,才在山林之中尋到一處溪水。
甫一落地,蘇綰綰便急不可耐地跪在溪水邊,將兩隻手都浸入水中,吩咐洪安:“你走得太慢,我一時沒注意碰到你的脖子,趕緊到這活水裏洗一洗,再服下藥丸,萬不可染上疫病。”
脖子要怎麽洗?
蕭靖淵愣了片刻,剛走到溪水邊猶豫著,便被蘇綰綰一把拉下來,兩隻濕漉漉的手托著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摁著他的鎖骨,讓人躺下。
“我來給你洗。”
蘇綰綰鞠了一捧水,落在他的脖頸處,指尖觸碰到那人皮麵具時……
想狠狠撕開!看看真容!
蕭靖淵的手比她更快,抬手擒住她的手腕:“我都將要害放到你手裏,姑娘別得寸進尺。”
男人的手像是鐵鎖一樣,掙脫不開。
一時僵持,蘇綰綰想就算看清真容,也不過隻是個蕭靖淵的暗衛,當即抽了抽手:“鬆開。”
蕭靖淵應聲鬆開,感覺到脖頸上滾過溪水的涼意。
他本不該將要害暴露給這女子的。
可稍稍一仰頭,便見那麵紗垂落,隱約能看見女子尖尖的下巴。
蘇綰綰也察覺到這麵紗都快露餡,抬手捂住,低頭瞪他:“閉眼!誰讓你偷看我真容了,公子別得寸進尺!”
蕭靖淵感覺眼上被覆上了一層紅紗,迷蒙之中看不清東西,心中卻覺得有趣。
脖頸之處傳來微涼的感覺,蕭靖淵就要起身,卻聽女子聲音輕輕地。
“些許藥粉,抬手到我麵前,一起洗幹淨。”
不給這疫病任何機會才好!
蘇綰綰說得認真,手裏也是將藥粉往蕭靖淵的手指上抹去。
疫病數年便會暴發幾次,蘇綰綰用的是之前疫病的藥物,又輔以塢祖堂血池淬煉的古器盛裝半年,阻隔疫病再好不過。
等她徹底解決完手裏的事情,見洪安還想起身,兩指施力抵在他的喉嚨上。
蕭靖淵難以起身,心中一涼。
“姑娘何意?”
“還沒完呢,張嘴。”
話音剛落,蕭靖淵隻覺得脖子上的兩根手指猛地施力向上,逼得他張開嘴了。
這女子!當真不簡單!
幾滴甘甜的汁水滑入喉嚨,蕭靖淵還是被狠狠嗆了一嘴。
蘇綰綰趁此機會自己也服下藥水,忙抬手將他的頭托起來,等他咳嗽完,就將他猛地向溪水之中推去。
饒是蕭靖淵身手極好,幾乎貼著水麵而去,挺直脊背站穩之時,兩隻腳還是不可避免的踩在溪水裏,浸濕了大片。
而蘇綰綰卻是悠悠起身,嘴角染了幾分笑意:“能把要害放在我手裏,又聽話,武功也不錯,的確像是蕭靖淵選得出來的人。”
蕭靖淵麵色一沉:“姑娘此刻才信?”
“你我素昧平生,難不成你抱我兩刻我就該信?”蘇綰綰說著扯著他的袖子將他拉過來,又勾上他的脖子,“你要記得人心險惡,現在先帶我回去找馬,我要回古鎮了。”
根本不講理。
蕭靖淵聲音嘶啞,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她打橫抱起:“不去寺廟救人了?”
“你以為我是你家王爺麽!要不是那方緒寧的兒子招惹了我,誰管這裏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