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前,鼻腔裏滿是草木的味道。
蕭靖淵作為習武之人,五感自然比普通人要強許多,而蘇綰綰卻是借著對血腥味的熟悉,一路尋去,終於在樹幹處看見一灘血漬。
“放我下來!”
蘇綰綰瞳仁微縮,掙脫懷抱當即半跪在地,發現血漬旁還留有羽箭上的羽毛,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絨毛,“像是兔子狐狸之類的玩意兒,興許是獵戶留下的痕跡。”
“穿過層層機關,到上麵來獵兔子?”蕭靖淵眉頭一挑。
蘇綰綰倒是想起酒樓之中阿香說過的話:“之前打聽到,水災之時,方緒寧曾捉走了一部分獵戶,說不定,在他們被捉之前,這裏是沒有機關的。”
而且礦場附近的山並不多,不陡峭能爬上去的山也不多,這座山的確適合作為獵戶們的首選。
“往裏走。”蕭靖淵又一次將懷裏的人抱起。
熟悉得令蘇綰綰都有些不滿:“你怎麽比我的下人抱我還順手,甚至不聽我是否願意?”
蕭靖淵一時被噎了一下。
若懷中之人是蘇綰綰,那便是他的正妻,如何抱不得。
奈何眼前之人和蘇綰綰性格天差地別,唯有細致之處才有些相似,更別提她一雙眼睛都是琥珀色,全然和蘇綰綰不同。
但蕭靖淵還是不自覺地緊了緊手臂,反而將她抱得更穩:“不浪費時辰。”
“……”還真是不會找理由啊。
蘇綰綰嘴角微抽,懶得再計較這種小事,而是感覺到蕭靖淵的步伐漸漸快了,而她鼻腔裏的味道也漸漸地濃了起來,甚至濃的有些令人作嘔。
遠遠的,他們能看見山腰處的山洞,蕭靖淵正欲縱身而起,卻聽見破空之聲傳來,回首便見一隻巨鷹俯衝而來,暗處有人藏著一雙十指的銀爪,同時掃來。
蘇綰綰隻看見一道殘影掠過,身子陡然脫離懷抱,車軲轆似的滾落在山地上,正看見洪安肩上被鷹爪劃開血痕,正與一雙手銀爪的訓鷹人纏鬥起來,劍影如飛。
“疼死了……”
蘇綰綰忍不住哼了一聲,瞥見洪安使了個眼色。
她竟然讀懂了!
蘇綰綰心裏一驚,當即背對著兩人朝著山洞之中衝去。
訓鷹人眸光一凜,起了殺心雙爪壓下,縱身就要朝著蘇綰綰的背後而去,卻被蕭靖淵輕而易舉地擋下:“靖國之人,在我大順有何秘密可言?”
“找死!”
訓鷹人眸光一凜,殺意驟現,暗哨喚來雄鷹朝著蕭靖淵掠去。
若說第一次是因背後偷襲不慎受傷,那麽這一次見雄鷹直麵而來,蕭靖淵心中沒有半分懼意,身影輕晃,竟是生生削下雄鷹的半截翅膀,那雄鷹朝著山裏撞去。
訓鷹人瞳孔微微收縮:“不可饒恕!”
下一刻,他又看見蘇綰綰已經入了山洞之中,不再有任何的猶豫,頂著蕭靖淵落下的一刀,朝著山洞而去,從懷中掏出一瓶火油和火折子,如箭射入洞中。
蕭靖淵就是再快,也快不過點火的一瞬。
蘇綰綰站在洞中看著滿地動物屍體,剛揪起一隻兔子屍體,就見火光乍現,心裏暗叫不好。
這山洞裏都是腐爛的屍體,瘴氣環繞,若是點火的話……
她身在其中,必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