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看著那一抹淺紫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前,錦城便和逸元急匆匆地趕了進來,說明了二世祖被毒殺的事情。
“除了王卿小姐,再無人會這麽做。”錦城蹙眉,“都是屬下之前看錯了人,竟放任這等用毒高手留在王爺身邊。”
而另一邊的逸元則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裏麵放著的都是各處耳目送來的消息,他恭敬地將竹筒呈上:“雲南邊境處駐紮著一支軍隊,似乎是……太子的。”
蕭靖淵周身的氣壓驟然冷了下來,他收回了輕叩的指尖,不自覺地想到了蘇綰綰給自己的兩條路。
她曾對洪安提到破局、攪局兩種可行之路,如今方緒寧死後,西南隱有叛黨,她便提出走為上策,足可見她一直都在為自己打算。
隻是如今太子這支軍隊困在雲南邊境,他決計不可能輕易離開,而眼前疫病之事迫在眉睫,兩難境地,逃離無法,唯有破局。
“調派人手過來。”
蕭靖淵薄唇輕啟,目光如炬,“兩支並行,**平太子黨羽,除去西南叛黨。”
逸元和錦城都麵露驚愕:“王爺這般行徑,若是被皇上……”
“隻要師出有名,便是他高居皇位,又能奈本王如何?”蕭靖淵緩緩站起身來,眼底殺意驟現,“更遑論,雲南發生的事情,無人敢捅到皇帝麵前去。”
他們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裏。
與此同時,蘇綰綰帶著淩雲直接破開了側院的門,麵對眼前一眾麵露驚愕的大夫和難民們,信步走了進來,直直對上左老的眼:“情況如何?”
“大膽!老夫不是說不許你進來了嗎!”
“那我也同左老說上一句。”蕭靖淵走到男孩兒的身邊,見他的臉色比自己剛才來時還要差了許多,呼吸困難,邊說道,“淩雲莊乃是我的地界,無人能要求我離開,此外……這孩子的症狀各位是沒有看過嗎?此時此刻還不輔以湯藥入口,是想殺人嗎?”
這孩子體內的沼氣還沒有清除!時時刻刻就要奪走他的性命!
說罷,她走到桌前寫下了一個藥方,卻聽身邊的左老驚呼出聲:“他不過隻是個孩子,你卻要下如此狠藥!”
“不然呢?”蘇綰綰揚眉反問,揪著那孩子的親眷說道:“你兒子命不久矣,服藥興許能撐過今晚,來日徐徐治之,如若不服用此藥,今夜子時,黑白無常上門索命。”
男孩兒的母親當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就連四周的百姓們都紛紛跟著不安起來。
倒是男孩兒的父親一拳砸在地上,鮮血橫流,點點頭:“姑娘用藥吧!”
反正都是一死,哪怕能給他兒子多活一天的機會,也不能輕易放過!
“好。”蘇綰綰站起身來,將藥方遞給藥童,命人去熬煮湯藥。
“你這是草菅人命!”左老指著她的鼻子,氣紅了一張臉,“醫者仁心!你得仁心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沒有把握,你怎敢……”
“不過是一群不敢背負人命的懦夫罷了,醫者手中刀,亦是刀,既可救人,亦可殺人,誰跟你比仁心!”蘇綰綰繼續去給下一個人看病,指尖不停,聲音卻也沒歇,“若你們再不好好醫治病人,統統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