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咂舌,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也被打破,蘇綰綰則是恍然回過神來,自己翻身到床榻之中,反將蕭靖淵往外推去:“我先睡,燈不要滅了,怕有男人覬覦我的美色來夜襲。”
“必不會。”
蕭靖淵向她投以一個無奈的眼神,邁步離去。
蘇綰綰隱約能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多了起來,似乎是蕭靖淵加強了守備。
她更睡不著了。
這帳篷薄薄的透光,而且一想到外麵還站著十八個壯漢守著,她隻覺得可怕。
就不能讓這些男人遠一點嗎!
她好歹也是個女子!
蘇綰綰今天很累,可此時此刻隻能仰臉看著帳篷頂,聽著外麵的雨聲更大,隱約還能聽見男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強撐著不肯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腦海裏幾乎將疫病的藥方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困得眼皮子打架,便聽得有腳步聲向帳篷裏走來……
無人阻攔。
蘇綰綰恍然醒來,散開腰間的長鞭,殺意驟現。
門外的腳步似乎為此頓了一下,可片刻之後,門簾被撩開。
“啪——”
蘇綰綰長鞭揚出,朝著來者地麵門掃去。
“王爺小心!”
是蕭靖淵!?
蘇綰綰看清那人的衣裳之後還想收手,已經來不及。
蕭靖淵沒有躲避,而是抬手接下了她這一鞭子,手心裏傳來劇痛,冷眼而視:“做什麽?”
“我……”我還以為是賊人!
蘇綰綰陡然反應過來,外麵站著十八個壯漢,怎麽也不可能讓賊人近身!
她真的是太困太累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此時對上蕭靖淵的冷眼,她半天說不出一個解釋的理由,難道說她夜裏害怕嗎?
話到嘴邊,她又覺得丟人說不出口,隻脊背死死繃著坐在床沿,攥著長鞭的手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感覺到蕭靖淵朝裏走來,她才覺得心亂如麻,憤憤道:“你,不是要解決尉遲易的事情,怎麽又回來了……”
蕭靖淵本還想質問一番,這一鞭子是怎麽回事。
可聽著蘇綰綰急促的呼吸,看著她額角的一層薄汗,心下了然。
都是他疏忽了,雖然蘇綰綰總是和男人走得近,可到底也是一介女流,在軍營這種男人堆裏能睡得著才奇怪。
蕭靖淵蹙眉上前,甚至有些笨拙地為她梳理好長鞭。
“撤走其他人,隻留兩個。”蕭靖淵朝外吩咐,彎身將鞭子給她扣上腰側,“本王疏漏了。”
蘇綰綰老臉一紅,見蕭靖淵的動作磕磕絆絆的,緊繃的心陡然鬆了下來,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長鞭:“你和你的影子,倒是如出一轍的笨拙。”
“……”
蕭靖淵的臉黑得可以滴出水來,他的確不喜歡用長鞭這種玩意兒,可也沒必要兩次都被蘇綰綰嫌棄。
蘇綰綰也瞧見他的黑臉,鬆懈之餘忍不住輕笑出聲:“你比他聰明。”
蕭靖淵的臉更黑了,蘇綰綰罵洪安,也等於罵他。
“你比他心靈手巧……”蘇綰綰還沒說完,這一次就被蕭靖淵抬手捂住了嘴。
“不必說了,睡覺。”蕭靖淵眼若寒霜,“本王還要去處置事務。”
原來是為了她折返的……
蘇綰綰莫名安心下來,靠在床榻裏側,還能嗅到蕭靖淵身上淺淡的草藥香,沉沉睡了過去。
雨聲不停,仍是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