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眼底的暗光消失,方才迎上前去:“此地本是前一任王爺所留的藏書閣,後朝堂事變,這宅子留給咱們家王爺,便改成了庫房,念著這些書興許有用,便留下了。”
蘇綰綰的眼睛微亮:“可有古代醫書?”
“有的有的,老奴這就遣人為王妃挑上幾本!”劉管家驀地笑了。
蘇綰綰卻是自己伸手拿了幾本,她這眼睛怪異的很,可翻遍外麵的醫書也沒能找到破解之法。
而這前朝不知百十年前留下的東西裏,是否可能尋到蛛絲馬跡。
劉管家悄悄的看著,也不點破,直到清點的差不多,他才幽幽道:“還有些物件,王爺自己藏起來,並不叫外人看見,若是王妃想要的知道的話……”
“王爺自己要看著的東西,必定是不可輕易言於他人的。”蘇綰綰搖頭打斷他的話,將冊子遞到他跟前,“隻待劉管事尋人,重新謄抄過庫房中的物件,將王爺私藏的那些,盡數抹去。”
說道此處,蘇綰綰身上的溫柔嫻靜之氣消失無蹤,竟是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威脅。
劉管事渾身一顫,忙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都是老奴粗枝大葉,竟沒想到這一層,多謝王妃提醒!”
“辛苦劉管事。”
蘇綰綰捧著幾本醫書離去,對庫房並無過多的留戀。
而劉管事弓著的脊背卻陡然挺立,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須,尋摸了個人來:“去告訴逸元大人,王妃似是沒有探聽的意思,倒是拿走幾本醫書。”
而在劉管事未看見的地方,蘇綰綰悄然回頭,餘光輕輕一瞥,方才離去。
回到前廳,蘇綰綰見幾個賬房正跪在地上,小檀正理著賬本,見她過來。
“他們三五個賬房,手中竟沒一個蘭興閣的賬冊,其他幾位淑人的賬冊是送來了,可都少了數頁!”
原本各自院中有各自的賬冊,供著各位夫人們看本月的花銷,再就是賬房之中每月進出合該給每個院子重新謄出一本來。
如今賬房沒有賬本,真是可笑至極!
趙慧蘭以前做當家主母,怕不是私自克扣了許多,又買通賬房,料想她這獨眼龍入府也不見得會受寵,這才沒來得及填平賬目!
蘇綰綰見小檀生氣,隻是淺笑著落座:“既然沒有蘭興閣的賬冊,便請趙夫人親自來一趟,隻說是叫她提點著我打理府中事務便是。”
小檀趕緊去傳話,幾個賬房卻是麵色發灰,狠狠給她磕了幾個響頭。
“王妃息怒!奴才們之前隻是按著趙夫人……”
“既然是之前,便不必多說了。”蘇綰綰勾了勾唇角,獨自飲茶。
賬目要是出了紕漏,他們的腦袋怕是都沒了!
幾個賬房這麽一想,當即抖若篩糠,瞧著蘇綰綰臉上的笑意,竟還有個人直接嚇暈過去。
蘇綰綰也不惱:“拖出去。”
趙慧蘭得意洋洋的來,卻見個被橫著抬出去的賬房,當即就冷下臉來。
這哪裏是讓她過來幫忙,怕是過來責問她的!
趙慧蘭入內,蘇綰綰正翻著醫書,淡淡瞥了她一眼,才道:“來人,賞這幾位賬房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妃饒命啊!”眾人忙喊,又見趙慧蘭來了趕緊說:“其實都是趙……”
趙慧蘭麵色一凜,急急打斷幾人的話。
“王妃如此責難下人,何以服眾!”
蘇綰綰方才徹徹底底抬起頭來,可那棍子已經狠狠砸了下去,幾個足不出戶的賬房哪裏受的了這種疼,咬著牙看趙慧蘭。
蘇綰綰更是不在意那些哀嚎,隻道:“今日月圓,我還急著回院賞月,實在應付不來**下人的事兒,不若……一並交由趙夫人來打理,可好?”
趙慧蘭捏緊了帕子,終是擠出一句:“妾身遵命。”
蘇綰綰可是給了她個燙手山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