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朝暮院中,蘇綰綰的眼神漸漸冷冽起來,把弄著手裏的筷子,叫小檀:“小檀,你可知道學士府裏出了什麽事情?”

小檀點頭:“劉管家前兩日同我說過,銀湖薑家做生意惹了人命官司不說,還做了賠本買賣,如今是一落千丈,還怕牽連了夫人,早早的備禮送上學士府,隻說是您特意囑咐的。”

蘇綰綰揚眉:“劉管家一直注意著學士府的事情?”

難道,是蕭靖淵怕他離開,自己和學士府裏外勾連,才叫劉管事看著的嗎?

所以當時在雲南,蕭靖淵收到的信件裏,大多都是劉管事說學士府的事情嗎?

蘇綰綰有些後悔當時沒能偷看一眼。

要不是塢祖堂的勢力還沒徹底在京城裏散布出去,拿不到情報,她也不至於對學士府的事情兩眼一抹黑,更沒想到那遠在銀湖的薑家能出這麽大的事情。

竟成了蘇清柔拿捏自己的把柄。

小檀又搖頭:“劉管家隻注意您娘親和弟弟的事情,學士府的事情大多是不管的,隻是總對珊瑚有些偏見,劉淑人教訓咱們,劉管事隻給我開後門,從不管珊瑚的死活。”

蘇綰綰心裏一緊,原來蕭靖淵防的不是學士府。

防的是自己……

她竟然心裏有幾分失落和不滿。

當初她好不容易借著王卿的身份,在蕭靖淵的心裏爭到一席之地,如今重回京城,竟又開始被蕭靖淵懷疑。

想到這裏,她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指尖輕叩在桌案之上。

她知道蘇清柔如今說的好聽,可來日必定不會護著娘親和弟弟,這事情根本不可能答應,方才所言隻是為了製衡。

可若是娘親背後沒有勢力,蕭靖淵又還在韜光養晦,蘇誌遠隻怕容不下對他毫無用處的娘親,到時候為了名聲,怕又是要將娘親囚困起來,草草了事。

而蘇清柔竟然敢瞞著柳姨娘來找自己,談改籍之事。

隻怕是因蘇誌遠之前因寵妾滅妻而被人揪住小辮子,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娘親,柳姨娘更不願意示好,也不願讓蘇清柔過繼到薑氏名下,這才有了蘇清柔給自己找出路,到自己跟前威脅的事情。

“不過一個多月,這京城裏的風向倒是變得快。”

蘇綰綰忍不住喃喃自語,細想之下,還是吩咐小檀:“備車,去同治書院,見見阿舟。”

“奴婢這就去準備!”

小檀一溜煙的跑開,珊瑚跟她擦肩而過,入了屋內,低聲道:“二小姐看著不像是真心實意同您交好的,您……”

“我知道,多謝你的一番好意。”蘇綰綰對她招了招手,起身從旁的妝奩裏拿了一對玉鐲來遞給她,“你和小檀一人一個,隻說是我存了多年的寶貝,王府裏的下人們知道後,再不會輕易欺負你。”

珊瑚一愣,知道蘇綰綰平時都舍不得戴這對玉鐲,如今是真的相信了自己,才交出來,一時熱了眼眶:“多謝王妃。”

“你們忠誠,我自然相信。”蘇綰綰淺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卻是一片寒意。

看來她將珊瑚改造得很成功,日後越多一個心腹,她在王府裏外就越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