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最實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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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丫頭拿著一塊貴重的物件來典當本就很異常了，哪裏想到她身上還有好幾樣呢！還有個扳指竟然也掛在腰間？經營了幾十年的當鋪生意，倆人即便不把東西放在手裏查看，就這麽看一眼，就已經能夠確定東西的真偽了。
“小姑娘，咱當鋪也是有規矩的，來曆不明的東西是不收。”胖子東家見小米的衣著舉止，知道不似尋常人家裏做事的，更加不敢馬虎大意。
手上的東西可不是幾百兩銀子就能買到的，這樣的好東西，他怎能不想要。可是，又擔心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弄得不好，還有可能會吃官司呢。
所以，他幹脆明著問了。若真的是不對勁兒，還是趕緊報官的好。
“怎麽會來曆不明呢，這個是勤書王剛剛在萬陽樓賞賜我的，你不信的話把東西還來好了，我去別家。”小米很坦白的告訴。
“勤，勤書王？”山羊胡子磕磕巴巴的問著，眼睛又往她腰間掛著的東西瞄去。
胖子東家更是吃驚不小，仍舊持著懷疑的態度問；“既是王爺剛剛賞賜與你，理當好好珍藏才對，為何要拿來典當？”
“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珍藏的啊，餓了不能當飯吃，渴了不能當水喝，冷了又不能禦寒，換成銀子就不同了，我可以慢慢用，缺什麽就買什麽多好啊，這有什麽不對的？”小米很是不解的問。
話是實在話啊，可是事情不是這樣辦的啊？王爺是什麽人啊，皇家的人啊，賞賜你這麽好的東西，那得好好收藏著，當傳家寶永遠留著才對呢。
“那為何不去玉寶齋呢？”旁子東家忍不住的又問。
“你這店家好生奇怪，不敢要的話就把東西還給我好了，為何這麽婆婆媽媽的問個不停？管他是那個賞賜的，給了我了，那就是我的，我想賣、想當、還是想扔那都是我的自由，你管這個多做什麽？
東西若是來曆不正，我敢這麽招搖的露在外麵麽？再說了，我就這麽兩條腿兒，又不會飛。回頭我前腳離開，你後腳領著衙役來找都能找到我的，所以，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麽呢？
能在京城裏開這樣大的鋪子，應該是個又見識的，怎麽如此膽小？不跟你囉嗦了，東西還我，我去別家。”小米真沒有耐心了。
她邊說邊伸手去要拿回東西，胖子東家本能的就把拿著玉佩的手移開躲避。聽了小米的話，他也在想啊，這個小丫頭說的對啊，東西若是真來曆不明，她也不敢這樣的吧？
一見胖掌櫃的不肯還自己東西，小米也不去搶了，扭頭看看人怎麽還沒跟進來呢？“王爺，快點進來，他們欺負我。”她對著門口扯著喉嚨的喊。
“姑娘，有話慢慢說。”胖子一聽就著急了，欺負人幾十年了，今個還真沒打算欺負這位啊。何況，她剛剛喊的是什麽？王爺啊！難怪她有恃無恐呢！
小米沒招呼之前，殷子軒喝猛子風語三人都在隔壁鋪子門口站著等呢。反正，當鋪裏他們是不打算進的，進當鋪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想著當鋪的人應該不敢收下她的東西，碰到釘子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沒想到，人沒出來，卻招呼他們進去。
不直接喊王爺的話，殷子軒打算叫猛子和風語隨便哪個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就行了。可是現在，她直接叫他呢，不得不進了。不過，聽著她的動靜，倒是沒擔心她真的被欺負。
京城裏經商的，別的不敢說，最會看人了。不然的話，不小心得罪了，那生意還怎麽做啊。
“怎麽回事？”殷子軒搖著紙扇，進了當鋪，皺著眉頭問。
“小的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胖子一見進來的人，立馬就跪在地上，山羊胡楞了一下，也跪了下來。
眼前這位王爺不認識他們，他們卻是認到這位的啊。雖說是個木匠王爺，人家也是王爺啊。
“起來說話。”殷子軒眼睛撇到胖子手中的東西，不悅的說到。
那倆趕緊的起來，緊張的給搬椅子，請殷子軒坐。這會兒功夫，就聽見那丫頭小嘴巴拉巴拉的說著剛才的經過。
她倒是沒有添油加醋，卻讓胖掌櫃汗都淌下來了，在京城這麽多年，第一次有王爺進自己鋪子呢。趕緊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解釋著，還趕緊的把東西還給了小米。
“她是我府裏的人，剛才所言也都是實話，掌櫃的做事謹慎也是對的。現在既然有本王證明東西的來曆，你也表個態，收還是不收？”殷子軒知道今個不幫這丫頭把東西弄出去，回頭她還會自己出門來賣東西的，與其那樣，不如趕緊的解決了。
“不瞞王爺您說，小的這裏是典當的鋪子，姑娘手上的東西是好東西，小的當然想收，隻是，小的不知道姑娘她想當個什麽價啊？”胖子有些為難的說到。
沒有這位軒王爺的話，他還想著給個折中的價呢，現在，他真的不敢開低價啊，可是開得太高的話，又怕自己沒利潤。更怕這丫頭仗著有王爺做依仗，獅子大張嘴開個沒邊的價格，那可不劃算，他不想當冤大頭啊。
殷子軒點點頭，往身邊的小米看，詢問她的意思。
“王爺，你是個識貨的，你告訴我個底，這玩意到底值多少銀子？”小米在他耳邊小聲的問。
看著這丫頭如此跟軒王爺說話，胖子就在心裏犯嘀咕，這位真的是在王府底下做事的丫頭麽？不對，不對，胖子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前幾天在被窩裏跟小妾溫存後，倆人就聊天，小妾就對他說起過。
說軒王前段時間從外麵回來，領回個小丫頭，很是寵愛，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可是不對啊，不是說那小丫頭皮膚黑得跟炭一樣麽？不過，胖子也清楚，市井傳言都有誇大的。
說不定這小姑娘之前的確黑，到了軒王府裏，好吃好喝的又不用曬太陽，當然就養白了呢。再一想她之前說是在萬陽樓勤書王賞賜的東西，那就更有可能了，定然是那位王爺給這位王爺麵子，才給了這小姑娘賞賜。
胖子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不過心裏也在嘀咕啊，既然王爺如此寵著她，那應該是不缺銀子的啊，得了這麽多好東西，幹嘛不留著，非得要換成銀子呢？
胖子邊想，邊偷偷的觀察著王爺和那小姑娘。果真，一個沒有做丫頭的規矩，另一個呢，對她不但也沒有做主子的威嚴，反而在麵對她時，用那樣寵溺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位寵小小妹妹的兄長。
這會兒功夫，小米已經問到了大概的行情，殷子軒說勤書王的這塊玉佩，市價的話至少三千兩銀子。她就覺得奇怪啊，這麽一小塊玉佩，居然這麽貴？這才想起來看仔細，這麽一看，明白了它貴的緣由。
玉佩中間的雜質居然是一棵樹，樹下還有人坐著休息。難怪啊，小米明白了。
見小米舉著玉佩愕然點頭的小模樣，殷子軒知道她自己找到了玉佩的值錢之處，笑著逗她；“怎麽樣，喜歡上不想當了吧？”
“的確是巧奪天工的好東西，但是我一個女的，戴這東西顯得不倫不類的，留著還是沒有用處。”小米說的很堅定，再難得自己不喜歡，留著幹什麽。
“掌櫃的，這東西市價最低三千多。我也不跟你多要，你給兩千兩，東西就歸你了，怎麽樣？低於這個數，你免開尊口。”小米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價格，很幹脆的給了胖子價位。
反正是意外之財，少賺點有什麽關係。
“好，就依姑娘的，但不知姑娘是要銀票？還是現銀？”胖子一聽價格，雖然跟真正當的價格差得很懸殊，但是今個這比買賣哪裏是能跟往日的交易相提並論啊。
這姑娘，說是來當東西，其實就是來賣東西的。左右，玉佩的實際行情他心裏也是有低的，知道她說的市價三千兩所言不虛，立馬點頭答應下來。
這個生意有得油水賺，不虧，做得！
“銀票吧，那玩意方便好放。”小米選了銀票，隨即就把手裏的東西重新交到胖子手上。
這時，門外又有人拎著包裹進來當東西，胖子才想起王爺在此，趕緊的把小米他們四位請進了裏間，外麵的事不用交代，山羊胡自己就接待了起來。
小門關上之前，小米清楚的聽見山羊胡那陰陽怪氣的調調，無奈的搖搖頭。
裏間布置的雖然不算豪華，卻也挺上檔次的，可見胖子是個懂得享受之人。他也是個聰明人，把殷子軒讓到上座後，還親自搬了一把椅子，放上軟墊，請小米落座。
小米沒客氣，坐下了。
風語和猛子沒份，倆人對著胖子的後背撇撇嘴，暗罵你個老狐狸，真夠聰明的，知道誰該巴結。
胖子知道皇家的規矩，因此再想殷勤也沒有自討沒趣的給沏茶，他知道，自己沏了人家也不會抿一口的。因此，他也沒有坐，看著小米笑著搓搓手；“姑娘，不知那幾樣物件可要當否？”
殷子軒一聽，就忍不住樂了，為了不失威嚴，趕緊用扇子遮住了麵孔。心說，還用你開口問？難道就沒看出來，這丫頭就是個地道的財迷啊，你不問，她也會主動開口的啊。
果真，小米就開口了；“當然當啊，我留這些玩意做什麽。不過，你等下哈。”小米又起身去跟殷子軒打聽價格，然後才把腰間的幾個物件都拿下來，放在桌上，一一的跟胖子報價。
“這個是四皇子給的，市價兩千多，你給我一千就行。這個玉璜和這個玉佩好像我記不清誰給的，這個扳指麽是十一皇子給的。”小米一一報價，最貴的就是勤書王的玉佩，最便宜的是十一皇子的玉扳指，市價一千兩左右，小米開價五百兩。
胖子連連點頭，如數答應。心裏卻暗暗驚奇，艾瑪，這位姑娘真夠可以的，一下子得了好幾位皇子的賞賜，竟然一件不留，都給‘當了啊！
一起五千五百兩，胖子都沒用現去錢莊取，當場就拿了出來，交到小米手上。
殷子軒看著小米淡定的把銀票收好，心裏忍不住的在想，不知道那幾位知道他們給的東西，小米轉身就給送進了當鋪，他們會如何啊？這個不用瞞的，就算胖掌櫃不說，外麵的卻是有暗中盯著的人呢。
風語和猛子倆人想的都一樣，真是人比人要氣死人啊，這個丫頭一天不到的功夫，五千多兩銀子到手了！
“姑娘，以後有這樣的買賣，記得先來此處哦。”送殷子軒幾個人出鋪子，胖子對小米很認真的說了這麽一句，還給了一個你懂得得眼神。他覺得這個小姑娘，人雖小膽子卻夠大，性子夠直，夠坦率，財迷得她知道留給別人好處有銀子大家賺的道理。
沒有仗著王爺的權勢，來壓榨人，這一點上，胖子真的生平第一次佩服人，而且還是對一個小姑娘口服心也服。
雖然今個的當不過是個形式，雙方卻還是辦理了一遍正規的流程，寫了當票，按了指印。不過，當期卻不是二十四個月的，隻有一個月。
也就是說，有了這玩意，一個月後胖掌櫃就可以任意放心的處理這幾樣東西了。其實，小米說他現在就可以隨意拿出去買賣的，胖子連說不急不急，好東西不怕晚。
胖子是絲毫不擔心小米會反悔，也不擔心那幾位東西的原主人來找事兒。
“一定，一定。”小米爽快的答應，她當然也希望這樣的好買賣今後還有啊。
走出幾步後，小米歪頭問身邊的三個人；“要不晚上咱在外麵吃吧，我請客。”
“好啊，猛子你找家好點的酒樓，點桌兩千兩銀子的席麵。”殷子軒很是正經的吩咐著手下。
“那不行，你心太黑了，一頓就要吃兩千兩的席麵？一百兩以內的可以，超出的部分我不管啊。”小米明知道這是他故意逗自己的，也跟著誇張的回應，把殷子軒主仆三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連聲說她是吝嗇鬼。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走著，剛倆離開的當鋪對麵食肆裏走出一個人，在他們離開當鋪不遠後，就小跑著往另一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