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自取其辱
“小惠姑娘，你怎麽在京城？”少安脫口而出的問到，心裏麵猜測著，她跟誰來的？來找誰？找小米姑娘？還是找自家公子呢？
少安一直跟著李齊羽，雖然在雲嶺鎮那邊也不沒見過這位小姑娘幾麵，她對自家公子的人那點心思，他卻是早就看出來了。這並沒什麽稀奇的，公子家世好，長得又好、又有才華，暗戀公子的女子多了去。
少安也知道，自家公子對這個小姑娘根本就沒意思，喜歡的是她的姐姐小米姑娘。哎，喜歡公子的，公子看不上，公子喜歡的，人家有對公子沒那意思，少安都替自家公子感慨過好幾次了。
其實呢，少安覺得吧，還是小的這個性子適合自家公子，那個做姐姐的根本就配不上公子的。他都想不通公子究竟怎麽想的，偏偏喜歡那個做姐姐的。
明明在幾年前，就知道那個做姐姐的，行為舉止都不像個女孩家，看看現在，長大了些不但沒有變端莊，反而變本加厲了。都是鍾大人的女兒了，還不知道端著點。
就算習慣一時半會兒的改不過來，至少出門到外麵，稍微裝一裝也是好的啊。可她倒好，裝都懶得裝呢！她恐怕知道不愁嫁吧！所以才會這麽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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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剛在心裏誇著，卻發現誇的太早了，因為，這姑娘根本就沒理會他，徑直往公子那邊走去了。
哼。這麽沒禮貌，合著自己看走了眼，這個才是個平日裏會裝的？少安撇撇嘴，沒有追過去，而是繼續往茶樓走，趕緊還了東西，還有二兩銀子押在櫃台上呢。
公子是個低調的人，自己也不能因為茶樓的人不放心茶壺，就把老爺的名號搬出來啊，還是押點銀子省事兒。
其實。剛剛少安停了那麽一下的時候。樹底下那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
旁人不認識小惠，小米和李齊羽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當然，後者就明顯的很吃驚。“你妹妹。”他轉頭告訴著，可是看見小米的神色後。立刻明白過來。她是知道的。
小米沒有說什麽。就站在那裏，看著小惠越走越近。她也跟少安一樣好奇，不知道是哪個吸引了小惠過來。自己？還是李齊羽？他應該是小惠的初戀吧？就算有了更好的目標，那也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吧？
“姐姐的心真是大的很，洛家遭難，他們將會受到如何處置都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有心情跟男子逛街。”小惠看了李齊羽一眼後，走到了小米身邊，滿臉悲憤的說到。
李齊羽一聽小惠這麽說，臉色立馬就變了，但是來者畢竟是小米的妹妹，他要看看小米做何反應。在他印象裏，小米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更何況小惠現在冤枉了她。
為了洛家人，小米已經妥協進了尚書府。今個叫人來尋自己，也是為了確定洛家真的沒事。小米她若是真的自私，這些事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因為，站在小米的角度，洛家其實不是養大她的恩人，而是害得她剛出生沒多久就擄走，她是有理由恨洛家的，可是她沒有。知道洛家有難，她著急的想辦法。
為了洛家，她明明不喜歡跟自己接觸，卻還找自己幫忙。不是她在意洛家的話，李齊羽真的找不到別的理由。
他覺得小米受到這樣冤枉的指責，會委屈，會生氣發怒。可是，他錯了。
因為此時小米的臉上，沒有委屈，也沒有生氣惱火的跡象，反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
小米真沒生氣，小惠見麵的一番指責，她可是抓到了重點。看樣子，鍾尚書決定不追究洛家的事，這丫頭並不知道。住在勤王府，而那勤王殷子言卻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呢。
那位勤王，明明知道小惠跟洛家的關係，為何沒告訴她呢？小米使勁的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位根本就沒把這丫頭當回事兒。
不然還能是什麽？那位王爺總不會表麵上答應鍾老頭的決定，私底下，沒打算放過洛家？那也說不過去的，他若是真有那樣的想法，洛家的事就不會保密的這麽好，到現在，京城裏都沒聽到什麽傳言。
而且啊，小米敢斷言，這次的事，那位王爺不會怎麽樣。他需要仰仗鍾老頭這座靠山，就不能跟鍾老頭陰奉陽違的。倘若私底下針對洛家做了什麽，遲早是要露餡的，根本就瞞不住鍾老頭。
最要緊的，鍾老頭身體強健的很，這尚書的官職，隻要皇上那邊不出意外，就不會有什麽變動，勤王他不會冒險得罪他的。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錯了不成？”小惠見小米沒回應自己，反而笑眯眯，氣不打一處來的又問。
“嘴長在你臉上，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是管不著的。我隻是好奇，你說我心大，有心情逛街，那麽，請問你這是幹嘛去呢？是為了洛家的事走動關係去了？
還是說，剛從哪位大臣府上送禮回來？哎呦，我看那倆丫頭手上拎的東西，好像是陳記鋪子裏的吧？”小米不著急不上火的說著，眼睛還往小惠身後的倆婢女手上瞄了瞄。
小惠聞言，小臉立馬漲紅；“你，你莫要往別處扯。都做了鍾大人的女兒，卻還不知道檢點，分別一年多，你怎麽還如此不長進？”
“打住，你趕緊給我打住。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啊？你自己半斤八兩不知道麽？當年不是你小小年紀**亂吃醋，跑到盧氏哪裏打小報告，我現在還在大伯父家住的好好的呢。
跟我說檢點。你知道檢點那倆字的意思，會千裏迢迢一路跟著勤王進京？你知道檢點的話，就不會住在勤王府了。你別告訴我，勤王不是男子啊。
怎麽樣，既然又撞見我不檢點的事兒了，是不是又打算去打小報告？那就去吧，這個時辰，鍾大人已經回到尚書府了。”小米毫不客氣的回擊著，根本就不管此時是在大街旁。
本來就沒打算讓鍾老頭稀罕自己這個女兒，正沒機會呢。當然要好好的利用了。
盡管是在路邊些。可是小米的音調有些高，還是引來了一些路人的好奇。小惠這個後悔啊，原本以為自己利用這個機會埋汰埋汰小米的，她算準現如今的小米身份不同。應該會害怕在外麵出糗的。
可是。沒想到。小米非但完全不在意，反而還有種要把事鬧大的意圖。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懶得跟你在這裏丟人現眼。”小惠不敢再繼續了，不趕緊離開的話，自己的名聲反而要被她拖累壞了。
小米見她如此，笑得更歡了；“別著急走啊，沒看見大哥的好友在此麽？怎麽不去跟他打聲招呼呢，如此失禮之事，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小惠紅著臉朝李齊羽看了一眼，迅速的轉開視線，不無心虛的反駁著；“什麽大哥的好友，分明是與你不清不楚的男子。”
這樣難聽的話，小米仍舊沒惱火，反而還故意的朝李齊羽看了看。隻見那位的臉，陰沉的像要下大暴雨了。哦哦，看樣子，這丫頭是真的把目標換成勤王爺了。
“哦，這話怎麽說的？他是與我不清不楚的男子，你不屑理會，那你應該也會知道，那位勤王跟我也有點點關係，若是按照你的理解，應該也算是不清不楚的，那你怎麽還住在人家不避嫌呢？”小米把玩著手中的帕子，圍著小惠身邊一邊慢慢轉圈，一邊譏諷的問到。
“你大膽，竟然敢如此汙蔑王爺，還把王爺跟這等尋常百姓相比，他們不一樣的。”小惠的聲音因為氣急敗壞已經有些走調了。
小米轉到她麵前，停下，笑著把嘴湊近小惠的耳邊，輕輕的對她說；“他們有什麽不一樣，我不清楚，但是有件事絕對是一樣的，今個看在與你共同生活一段時間的情麵上，好心提醒你一句。
這個你口中的尋常百姓，還有那位勤王爺，不管你選擇了誰，你都會有一樣的經曆，那就是，你進門的時候，都要乘轎子從側門進。換句話說，不論你嫁這倆男人中的哪一個，你都是個做小妾的命。
哎，不過人各有誌，我是不會多管閑事勸阻你的。希望你，心想事成！”
最後七個字，小米語速放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的。說完，不在理會已經渾身發抖的人。招呼了一聲李公子，走，咱禦香樓走起。
此時的小惠被小米戳到痛處，眼前發黑，胸口發悶身子晃了幾晃，不是幾步外的婢女眼睛尖快步上前扶住她，恐怕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剛剛姐倆鬥嘴，那倆婢女雖然離開好幾步遠，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過，今個小惠姑娘吃虧了，她二人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上次跟小惠姑娘去茶樓見小米姑娘發生的不愉快，一字不落的學給主子聽來著。
主子聽了以後，不高興了，叮囑她二人，照顧好小惠姑娘的日常隱居即可，旁的事兒無需參與。言下之意，婢女揣摩過後也就明白了，再遇到類似的事，自己不用維護小惠姑娘。
所以，今個聽著小惠姑娘吃虧，也裝著沒聽見不知道。
自始至終，小米與小惠倆人的交鋒，李齊羽之後最後那幾句沒聽見。不過，看著小惠被氣成要吐血的樣子，不喜歡八卦的他也好奇起來。
幾步追上小米，低聲的追問最後說了什麽。
小米朝他笑了笑，也沒有瞞著，就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他。這樣的男人也會八卦，怎麽能不滿足他呢！
難怪啊，李齊羽聽了以後，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小米的這張嘴了，真夠毒的。他想說小米不該對小惠那樣說，可是想想剛剛小惠好像也不是什麽善類。
而且，那戰火應該是小惠先點燃的。活該，跟小米鬥，那不是自取其辱麽！最後，李齊羽就是這麽想的。
不過呢，還有一件事很是想不通。就算小米與小惠不是親生姐妹，那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彼此總應該有些姐妹之情的吧？再不合，也不該到這種地步啊。
當年在後花園跟小米表白的事，是小惠告訴了盧氏一事，李齊羽是後來聽好友洛謙酒後說起過才知道的。不過，當時李齊羽隻認為小惠年紀小，不懂事，也沒多想的。
現在知道了，才明白那丫頭那麽小的年紀就那麽的有心機，難怪小米跟她不親近呢。他對那丫頭就沒動過什麽念頭，所以，就算聽說她跟勤王進京，眼下也住在勤王府裏，心裏都沒什麽感覺。
要說以前有點關係，完全是因為她是小米的妹妹，所以，那時見麵時，會對她稍微耐心些。少安那小子幾次說小惠姑娘對他有意思，他還罵少安胡說八道呢。
端莊聰慧的姑娘固然是招人喜的，可是心地不善良，不地道有什麽用？娶回去不管是做妻還是做妾的，都是個不安分的，那後宅還能有好日子麽。
小惠帶來的不愉快，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小米，接下來逛街跟李齊羽之間的氣氛都好了些。看見好吃的，好玩兒的，每樣都買了點兒。鍾府倆婢女的手上都拎滿了，少安也幫著分擔了些，後來想起後麵有自家的馬車，這才算解放了手。
小半天的相處下來，李齊羽發覺自己越發的不甘心失去這個姑娘了。自己拚命發奮的努力，殿試的時候能考上狀元的話，是不是就有資格娶她了呢？
這個念頭剛剛讓他覺得還有希望，剛激動起來，忽然想到還有一個很嚴重，也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是有正妻的，小米明確表示不做小的，他的心立馬又失落到穀底。
陪著小米在禦香樓用過午飯後，倆人就在酒樓外分道揚鑣各回各家了。小米是毫不留戀的上了尚書府的馬車，而李齊羽卻是站在酒樓門口，失魂落魄的看著那馬車越走越遠。
小米心情不錯的回到尚書府，就聽到一個她很抵觸的消息，皇上口諭，要小米第二天午後入宮麵聖。
皇上為啥要見她，她真的猜不出來，反正感覺就不會是啥好事兒，因為看黃氏的神情就覺得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