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宮門,管事太監諂媚地迎了上來。“奴才給武王請安,給武王妃請安。”
齊景昱點點頭,道:“人都到齊了嗎?”
太監哈腰回道:“都到齊了,王爺您是最後一個人!”
齊景昱看了秦安洛一眼,道:“叫你快些,你就知道磨嘰!”
秦安洛無力地反駁,道:“我還不是想豔壓群芳,在這種場麵我怎麽能認輸?遲到了是不是要挨罰啊?”
太監笑道:“武王妃請寬心,皇上和皇後還沒到呢!”
秦安洛小聲叫道:“你耍我!”
齊景昱溺愛著笑著,他就喜歡看她氣焰受挫的模樣。
太監領著齊景昱和秦安洛來到了景秀園,秦安洛奇道:“宴席擺在花園裏?”
太監回道:“皇上說這次是給四王子送行,屬於家宴,不宜鋪張浪費。”
景秀園是皇家花園,園內遍植奇花異草、古柏老槐、奇石玉座,地麵由各色卵石鑲拚成福、祿、壽象征性圖案,豐富多彩。但是由卵石鋪成的小道漂亮是漂亮卻不平整,對秦安洛這種第一次穿“晚下”這種後跟高極高的小白十分不友好,好幾次都差點失去了平衡,要不是她雙手緊緊地拽著齊景昱的衣服,恐怕不知道摔了幾次了。
跟在她身後的絲蘿,看在眼裏心裏替她捏了把冷汗。
走過卵石來到了一個圓形的廣場,廣場的右手邊是一座涼亭,亭平麵方形四角攢尖夔金寶頂,亭裏擺放著龍椅,龍椅之下兩側按身份高低擺好了位置。
秦安洛看到那些椅子想著可以去休息一下了,沒想到廣場上三五成群的站著一群攜妻而來的一品要員,大部分的要員像眾星捧月般圍繞著身著一身紫衣,春風滿月的四王子;而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站在一旁的六王子,他身邊隻有繆繆數人,看上去冷清了許多。
他特意選了一身藏藍色的錦袍十分地低調,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心平氣和地攀談著,反觀一旁的八公主把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她選了一襲大紅的禮服,化了濃豔的妝容,雖然豔麗卻多了一份成熟和世故反而讓人覺得俗氣,沒有秦安洛的婉約和端莊。
齊運妍看到了秦安洛,秦安洛也看到了她,她用高傲地姿態睥睨著她,氣得齊運妍牙齒咬得“咯咯”響。
齊運泓注意到了妹妹的異樣,也看到了齊景昱和秦安洛。他一拉齊運妍走到齊景昱麵前作揖。“侄兒齊運泓見過皇叔,皇嬸!”
齊運妍不甘地說道:“侄女齊運妍見過皇叔,皇嬸!”
齊景昱說道:“免!”
接著齊運澤也來見了禮,其他要員也一一見了禮。同時不但是那些八卦婦人頻頻打量著秦安洛就那些自詡“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士大夫們也都紛紛好奇地打量著她,就好像她是個怪物似的。
秦安洛心裏不滿但她此刻是武王妃,她可不能給齊景昱丟了臉。她鬆開齊景昱一手搭在絲蘿手上,微抬著頭顱,禮貌地微笑著,高貴得像隻小孔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也在人群中尋找著,她在尋找那個能狠心把女兒當做籌碼的父親。
齊景昱知道她的心思,小聲說道:“秦丞相不在!”
秦安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這麽重要的場合他竟然沒有出席?
齊景昱捏了捏她的手,道:“別擔心,本王明兒個派人去丞相府看看!”
齊景昱的體貼,讓秦安洛十分感動,要知道他可是視秦丞相為敵的,但此刻他卻願意為了她暫時放下這份仇恨。
他越是對自己好她就越覺得自己無以回報!
這時,太監高喊:“皇上駕到,德妃娘娘到,嫻妃娘娘到……”
景秀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齊景昱拉著秦安洛的手向退向了一旁,絲蘿立刻退到了角落裏。秦安洛用眼角偷瞄著卵石小徑處,不一會兒一襲明黃色衣袍的皇帝出現了,身後還跟著一眾妃嬪。
齊景濤今年五十多歲,保養得很好,臉型消瘦,頷下留著短須,看起來十分精悍。他與齊景昱之間並不相像,唯一相似就是那一雙桃花眼,同樣的銳利,同樣的風情,但齊景昱眼眸中多了一份柔軟,多了一份人情;齊景濤眸中多了一份陰冷、多了一份算計,襯托出兩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
秦安洛的眼神正好與齊景濤相遇,他銳利而老練地盯著她。秦安洛立刻示弱地垂下了眼眸,她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被他注意到不知道是福是禍?會不會給齊景昱增添麻煩。
齊景濤眼眸中閃現著意外,也許在他的想像中秦安洛應該更陰鬱才對。
齊景濤走到禦座上坐下,齊景昱和秦安洛帶頭,男性按身份排在齊景昱身後,女性按身份站在了秦安洛身後。然後眾人下跪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景濤雙手平舉道:“眾卿平身!”
眾人又異口同聲“謝皇上”,接著便是皇室宗親先站了起來,一品大員們都很有眼力勁故意放緩了站起身來的動作。
秦安洛跟著齊景昱走向他們的位置,但立刻感覺到拖地的裙擺被什麽扯住了。她要是穿對了鞋子,被扯一下也沒什麽,但就是因為她穿了“晚下”,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腳一崴,摔趴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整個空氣都凝固了起來,整個景秀園安靜得連掉跟針都能聽到,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了秦安洛的身上,秦安洛隻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燃燒著,她羞愧得真希望此刻有個地洞好鑽進去。她把臉埋進了雙手中一動都不敢動,好像這樣就能將這見不得人的一幕翻過去。
齊景昱第一個反映過來,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跪在齊景濤的麵前道:“請皇上息怒,安洛不是故意的,原諒她的冒犯!”
齊景濤大度地笑著,道:“武王妃沒摔疼吧?”
“沒事,沒事!”秦安洛知道此時不是自己耍性子的時候,她立刻爬起身來要跪好,但轉念一想,她抱著腿慘呼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