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安了下來,腦子裏好像有千百個小人在不斷的捶打著自己,她揉著太陽穴呻吟著坐了起來,在昏暗地燭光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你醒啦!”

秦安洛整個人還沒有從酒醉的狀態下完全清醒過來,她“嗯”了一聲,道:“我口渴,拿杯水給我!”

說完,她用手掌敲著自己的腦袋,忽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嗖得一下看向桌邊忙碌的身影。她驚喜地問道:“絲蘿,怎麽會是你?”

絲蘿端著茶走了過去,臉上流露出少許的愧疚。“是,王爺讓我來的。”

秦安洛這才仔細地打量了房間,原來她睡在了齊景昱的書房。酒醉時的記憶也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但還是記得迷迷糊糊的。她記得自己喝醉了酒,跟齊景昱發了好大一通牢騷,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心底的秘密說出來,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不過齊景昱去哪了?

“他人呢?”

絲蘿搖頭,道:“奴婢也是接到了齊總管通知才來的,奴婢來到書房時就看到小姐睡著呢,王爺並不在屋裏。”

秦安洛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身上也被洗得香噴噴地了,她臉頰通紅,想來是他幫自己清理了。

秦安洛頭疼的厲害,道:“他什麽意思?放了你卻又故意不肯相見。”

“奴婢覺得不會,”絲蘿說了自己的看法同時交待了自己的問題,“王爺沒有囚禁奴婢和喬大哥。”

“沒有?”秦安洛有種被深深背叛的感覺,“那你這幾天都沒出現,做什麽去了?”

絲蘿訕訕一笑,往後退了幾步,道:“奴婢覺得小姐太疑神疑鬼了,該讓你吃點苦頭,好好認清自己的內心,所以奴婢才沒去看你。趁著這空擋跟喬大哥去在大都城裏轉了轉。”

“你,”秦安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整天為他們倆提心吊膽,他們卻在遊山玩水,她抓起**的枕頭扔了過去,“好你個絲蘿喬木,你們現在都是王爺派了是不是?”

絲蘿接住了枕頭,道:“絲蘿和喬大哥的心永遠都在小姐這邊,其實小姐你自己想想王爺知道你的身份有問題還是好吃好喝的供著,沒有半點為難你,你想想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秦安洛嘴硬的說道:“哪有那麽好,他都沒來看過我!”

“其實你心裏放不下坎的還是避子湯的事,避子湯真的是一場誤會。”絲蘿把那晚的事說了,“張小玉一直怨恨你毀了她的容,因為仇恨和嫉妒所以利用鐵牛謀劃了這件事。你冷靜想想,這整件事都經不起推敲。”

秦安洛冷靜了下來,道:“那你不早告訴我?還讓我怨了他那麽多天!”

絲蘿歎了口氣,道:“奴婢哪知道你們倆都那麽倔強啊,奴婢以為沒過幾日王爺就會去找你,把事情都說開了。”

秦安洛坐直了身子,道:“你說他會不會覺得小樹林裏的事是我策劃的?所以一直躲著我?”

絲蘿說道:“要是奴婢,仔細想一想,小姐的言行舉止處處是漏洞,能不讓人懷疑你的目的嗎?”

秦安洛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了。“他是不是去了清逸園?”

絲蘿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絲蘿問道:“誰啊?”

齊總管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老奴。絲蘿姑娘,王妃起了嗎?”

絲蘿一邊說著“起了”一邊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齊總管提著燈籠,碧荷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齊總管說道:“王妃也應該餓了,老奴讓廚房熬了些粥和醒酒湯送來。”

碧荷端著托盤走了進去,臉上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絲蘿客氣地說道:“齊總管,有心了。”

齊總管從衣袖裏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絲蘿,道:“王妃,王爺有東西讓老奴交給你?”

絲蘿接過信封交到秦安洛的手上,齊總管繼續說道:“王爺還讓老奴傳句話:您想走還是想留都可以?如果您銀子不夠花隨時可以到賬上去取。老奴,告退了!”

“慢著!”秦安洛叫住了他,這話怎麽聽上去慎得慌。她打開信封,掏出信紙,手一抖就看到了那三個筆力勁挺的“和離書”。秦安洛渾身顫抖,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雖然這是她一開始的想法和目標,但等到這份“和離書”真的在手,她卻又覺得是那麽的燙手。

絲蘿生氣地問道:“齊總管,王爺這是什麽意思?誤會不是都解除了嗎?”

齊總管說道:“老奴不知,老奴隻是按主子的意思做事!”

秦安洛一巴掌拍在自己拿著信的那隻顫抖的左手上,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人呢?”

齊總管回道:“王爺接到聖旨啟程去往北部軍區了。”

秦安洛皺眉,齊景昱久經沙場不可能因為要再次參戰就寫下“和離書”給她自由之身,除非……“這半個月來發生了什麽事?”

齊總管頓了頓,道:“王爺的事,老奴不敢妄議。”

秦安洛此刻完全冷靜了下來,屋子裏之前被她忽略的一些氣味此刻也被她捕捉到了,她拉起被子細細地聞了聞,被子上有著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她同時想起今早在馬車上看到他的時候,臉色慘白,怪不得他要刻意同自己保持距離,就怕她發現他受了傷。“他是不是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齊總管顯然沒有料到秦安洛會料中,憋了半晌沒想出應對之詞來。

秦安洛更料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下了床,走到門口,道:“所以他覺得自己此去凶多吉少,都安排好了後事?連我的去留都安排好了?”

齊總管隱瞞不下去了,老淚縱橫地說道:“王爺,他不想讓您心裏有負擔。”

秦安洛眼眶也濕潤了,道:“傻瓜,真的是個傻瓜!就憑這封書信,他就把我安頓好了嗎?我丟的是心,他不明白嗎?絲蘿,收拾行李,我一定要他好好的給我一個說法。”

碧荷著急地問道:“王妃,您要去邙山嗎?那小姐怎麽辦?”

秦安洛皺眉,她也記起了侯雨霏,雖然侯雨霏極力表現出沒事,但還是能感覺到她遇到了麻煩,隻是那個時候她在為自己感到傷心沒來得急細細詢問她的事。她既然決定要離開這裏,那麽她就該先幫姐姐解決了危險,要不然依姐姐的性格恐怕隻會忍耐,受盡委屈。

“絲蘿,去把喬木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