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管站在書房內,書房內的一眾大佬或看著他或喝著茶或看向別處,無形地壓力讓他額頭直冒冷汗。

秦大第一個開口了,他是王爺身邊最讓人感覺不到殺傷力的人。“齊總管,你怎麽看現在的武王妃?”

齊總管想了想,有關主子的問題回答還是要慎重的。“老奴不明白秦參將的意思!”

馬成大聲地說道:“這麽婆婆媽媽的做什麽?齊總管,我問你,現在的王妃是不是王妃?”

齊總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老奴不敢說!”

齊景昱眉頭微蹙,一張臉陰沉陰沉地,他幹淨利落地喝道:“說!”

齊總管仔細斟酌了一下回道:“長相確實一樣,但是性格好似換了一個人。”

馬成因秦安洛救了白澤月,對她心存好感,脫口為她辯護。“那是因為王妃的病治好了同時落下了病根,所以才會和以前有些不同。這樣貌都長得一樣,怎麽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白澤月不滿地問道:“你又知道?”

“那天她在茶樓……”馬成是個毫無心眼的粗漢子,一根腸子通到底,秦大隻能連連咳嗽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馬成也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嘴,立刻閉上了嘴。

齊景昱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他一掌拍在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跳起來打翻在桌子上,他嚴厲地盯著齊總管問道:“茶樓?她何時出的府?”

齊總管立刻跪倒在地,額頭汗如雨下。“老奴,老奴不知!”

齊景昱眼神陰鷙地看向馬成,馬成低著頭不說話;他再次轉向秦大,秦大端著茶杯無視著他的死亡凝視,但也是一樣絕不開口。

齊景昱的臉色黑的可怕,眼看就要爆發,門口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齊景昱朝馬成使了個眼神,馬成一個健步來到門前拉開了門,門口站著秦安洛和絲蘿。後者正拉著主子極力地勸她離開。

齊景昱看到秦安洛眸底立刻竄上了兩撮火苗,他聲音陰沉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秦安洛接觸到了齊景昱的眼神,內心嚇一跳,那眼神中夾雜著不知名的情緒,好像要撕碎了她似的。這男人怎麽一會一個樣,說翻臉就翻臉。

她朝屋子裏瞧了一圈,除了齊景昱,下首左邊坐著周一、秦安楠,右邊坐著白澤月,中間跪著齊總管。

白澤月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惡意,秦大用眼神示意她離開,唯一沒有任何情感變化的隻有周淮安。

秦安洛接收到了秦大的暗示,她指著齊總管說道:“我是來找齊總管的。不過我的事不要緊,你們談,我可以改天的。”

說著,轉身就想走。白澤月厲聲喝道:“你不能走!”

秦安洛本來對白澤月也沒什麽,但是想到齊景昱為了她可以不管不顧,想到她無緣無故地打了絲蘿一巴掌,新仇舊恨都湧上了心頭,她傲氣地挑釁道:“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在這裏能命令我的隻有我的夫君——武王。”

這是在向她宣示著她對這個男人的擁有權,也宣示著她才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

白澤月被氣得不少,扶著受傷的地方小聲的咳嗽。

秦大拚命地咳嗽暗示她要收斂。

秦安洛放柔了聲音,討好地看向齊景昱,道:“王爺,你是要我留還是不留?”

齊景昱依然沉著臉問道:“你找齊總管做什麽?”

秦安洛故作嬌羞地說道:“你昨晚答應人家讓我找齊總管支銀子添置一些衣服的,這麽快就忘啦!”

她故意把話說得那麽曖昧,暗暗地還瞅了一眼白澤月,果然白澤月一臉的憤怒。

馬成一下子沒來得及消化秦安洛這句話中涵蓋的信息量,他望向齊景昱,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白澤月握掌成拳,克製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憤怒。

秦安洛心裏舒了口氣,但她也知道此刻不宜久留。“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在今天添置衣物的,絲蘿我們走。”

說著,拉起絲蘿飛快地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白澤月雖然身受重傷,但行動卻雷厲風行,她身影一動擋在了秦安洛的麵前。

她一臉病嬌,身子纖弱,柔弱得讓男人瘋狂,也讓女人為之心碎。她捂著傷口晃了晃身子但很快地調整了自己,她挺直了胸膛,好像那具小小的身體扛起了千斤重擔。同時齊景昱、秦大都站了起來,馬成幾個大步就來到了白澤月的身後,成保護者的姿態護著她。

白澤月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能走!”

秦安洛瞧她眼中寫滿了敵意,身子不由得往秦大的方向靠了靠。不知怎地,她覺得如果她真的與這裏的人發生衝突,能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隻有秦大。

齊景昱越過秦安洛走到白澤月的身邊,溫柔地說道:“澤月,你身子未愈,先回去歇著!”

白澤月固執地說道:“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撒下她偽善的麵具。”

秦安洛也火了,她本不想發火的但看到齊景昱對白澤月展現的溫柔,她莫名地就想發火。“哦,你們聚在一起是想要三堂會審啊?那我倒想問問,我戴什麽麵具了?我傷害到你們了嗎?我治好了你的傷,冒著被毒死的危險維護了武王府的顏麵,合著這些我都做錯了是吧?”

幾個男人神態各異,默默無言。

白澤月不依不饒地步步緊逼齊景昱,道:“是她的軟&玉溫香蒙蔽了你的眼睛了嗎?你還沒看明白嗎?她就是秦老狗安插在你身邊的細作。”

秦安洛也怒不可喝。“喂,喂,喂,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有證據嗎?你拿證據出來說話,不要因為我是他的女兒你就可以誣陷我?”

白澤月推開擋在她麵前的齊景昱走到秦安洛的麵前,道:“好,我問你。宮娥是怎麽死的?你為什麽會解毒?”

秦安洛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宮娥是我毒死的?”

白澤月冷笑道:“難道不是嗎?皇宮裏的那些人個個都想在武王府內安插一雙眼睛。宮娥這麽好的一個棋子,他們為什麽要自斷其臂?還有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病秧子為什麽能解毒?這不就是你們設下的連環計嗎?犧牲掉一顆棋子,換取我們的信任,打入到我們內部,到時候好從我們內部瓦解我們,然後將我們一網打盡。”

白澤月轉身看著齊景昱,手指微顫地指著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的心現在就是被她蒙蔽了。”

秦安洛冷靜地看著她,道:“分析的不錯,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澤月說道:“因為你姓秦,姓秦的都不是好東西。”

秦安洛短促地一笑,視線越過白澤月看向齊景昱,她盯著齊景昱的眼睛問道:“你也是這麽想的?”

齊景昱抿著嘴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秦安洛感到口中一陣苦澀,內心一下子空嘮嘮的。不知為什麽她覺得心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