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昱瞧著秦安洛一付神遊太虛地模樣,不想她胡思亂想,手臂緊了緊,警告道:“你別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本王會處理。”
秦安洛暗暗吐了吐舌,道:“沒有啊!我是在想要是和你這樣一起在院子裏看桃花會是怎麽樣一個光景?”
說著,小臉上禁不住爬上了甜美的笑容。
齊景昱問道:“你院子裏的那株桃花開了?”
“哦,”秦安洛來了興致,“今天我發現它開了好幾朵桃花,要是全部盛開的話。哇,那一定美不勝收。想想,到了晚上,月光如霜,星光璀璨,我們在桃樹下賞花飲酒,我看神仙也不過如此。到時候可以邀請秦大……”
秦安洛話還沒說完,齊景昱抱著她站了起來,秦安洛驚呼道:“你要做什麽?”
齊景昱道:“我們去賞桃花!”
秦安洛失望地說道:“可是現在沒開幾朵花,還不夠漂亮。”
齊景昱大步往外走去,道:“本王可不想和秦大一起賞花!”
秦安洛咬咬唇說道:“那就約澤月姑娘好了,要是她願意的話!”
齊景昱低頭看著她,由衷地感言道:“本王隻想和你看,有你在的地方處處都是美景!”
秦安洛心頭一暖。她正想要靠進他懷裏,發現兩人已經來到院子外。她看到了再不遠處有奴婢的身影,她必經是個女孩子臉皮薄,輕輕地掙紮了一下,道:“放我下來,我能走!”
齊景昱卻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道:“你的腿傷未愈,老實呆著。本王可不想要個瘸腿的妻子。”
秦安洛知道他說得誇張了,隻得把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齊景昱瞧著她害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瞧她平時張牙舞爪地像隻老虎,也有溫順如貓的時候。
秦安洛不滿地輕捶了他一下,道:“有什麽好笑的?”
齊景昱這次卻沒調侃她,反而認真地道:“剛剛本王同淮安和秦大商討過了,後天參加侯府的壽宴,到時候帶你一起出席,你需要添置些什麽衣裳、首飾嗎?”
秦安洛有些意外,道:“你真的要帶我去?”
齊景昱點頭道:“請帖裏不是特定邀請了你嗎?本王能不帶你去嗎?到時候指不定你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秦安洛拉下了臉,按他的話要是請柬上沒有邀請她,他就不帶她去了?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惹禍精不成?想起剛剛他對自己的評價,她自暴自棄地說道:“是啊,我是個野丫頭,上不了台麵。”
齊景昱笑道:“原來本王的王妃是這麽小氣的,還記著呢!”
秦安洛鼓著小臉不理他。
齊景昱卻很高興看到她生氣地模樣,“哈哈”大笑著。
秦安洛想到了什麽,忽然拽緊了齊景昱胸前的衣裳,道:“那天,是不是很多朝中大臣都會去?”
齊景昱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也明白她這麽問得意思,他停頓了一會說道:“是的,滿朝文武大臣都會去道賀。秦家的人也會去。”
秦安洛知道他是顧及自己才的感受才把“秦賊”換成了“秦家的人”,雖然她不是秦家的人,但她真的很好奇,秦丞相是怎樣子的一個父親能如此無情地把自己的親身女兒往火坑裏推。
齊景昱也變得深沉了起來,他略略思索了一會,道:“如果以後一定要你在本王和秦家中選,你會選誰?”
秦安洛肯定地回答他:“當然選你了,你是我夫君啊!”
她又不是那個武王妃——秦安洛,她是“醫仙”——秦安洛。
齊景昱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他眼神熱切地看著她,道:“如果本王要他死呢?”
這個問題對秦安洛來說也不難回答,因為她又不是秦家人,但是她內心卻猶豫了一下。
齊景昱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是本王太為難你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有生養大恩。”
秦安洛想對他表明心意,但話到嘴邊卻問了句。“你會因此而恨我嗎?”
齊景昱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冷香小築,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是他!”
秦安洛感動得鼻頭一酸,道:“如果他的罪行能夠原諒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給他一條生路。”
秦安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請求他,也許是因為她奪走了武王妃的人生,也許是因為師父把武王妃當成了試驗品的愧疚,她這麽做希望能對武王妃有所補償。
齊景昱沒有回答他,他站在院門口,看著那顆參天的桃花,滿樹的綠枝點綴著幾朵嬌豔欲滴的粉色。他輕輕地說了聲:“好美!”
秦安洛從他懷中抬頭看向那顆桃樹,風輕輕地吹著,枝葉輕輕地搖著,嬌嫩的粉色迎著陽光怒放著。這就像她現在在這個男人的心目中一樣,隻是占了他心中角落的一席,以後會不會像這桃花般開滿枝頭,占據這個男人的整個心房。
絲蘿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王爺和小姐立刻迎了上來。“小姐,你怎麽啦?又受傷啦?”
秦安洛臉一紅,輕輕一掙,齊景昱也沒阻止,她從他懷中跳了下來。她衝著絲蘿嬌嗔道:“就你多事!人都沒事了?”
絲蘿說道:“都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奴婢給他們上了藥包紮好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秦安洛點頭,絲蘿處理這些小傷她還是放心的。她走到石桌前,掃落了上麵的葉片,道:“去準備壺好茶來!”
絲蘿說道:“小姐,我們這邊沒有什麽好茶,你對喝茶一直很隨便的。”
絲蘿的回答讓秦安洛臉上一紅,有種要衝上去好好敲打敲打她的感覺。齊景昱開口,道:“去找齊總管,把本王平時喝的七安茶拿來。”
絲蘿回道:“是,奴婢這就去!”
齊景昱在搖椅上坐下,望著頭頂滿眼的綠色,感受著陽光透過枝葉照在身上的暖意,享受著午後的幽靜。
這一幕正是秦安洛剛剛的幻想,她幻想著自己窩在他寬闊的胸懷中直到天荒地老。一時之間,不禁看癡了。
齊景昱側頭看向她,向她伸出了手,向她發出了邀請。
秦安洛想到自己剛剛旖旎的景象,臉一紅,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有禮物送給你!”
說著,趕緊衝進了屋裏。
齊景昱笑了,他發現自己喜歡看她像隻小野貓般向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喜歡她窘迫不安的樣子,喜歡她像嬰兒般熟睡的樣子,更喜歡她維護自己時彪悍的樣子。她的身影像走馬觀花般在腦海中閃現著,最後定格在那天兩人身處浴桶中,他為她療傷的畫麵。那個時候在他手中的那具豐盈嬌軀微微顫抖著,肌膚粉色細膩就好像枝頭的桃花……
他身子一緊,身體的某處也發生了變化。他苦笑著說了句。“真是個妖精!”
接著長身而起離開了院子。
秦安洛拿著玄色蟒袍獻寶似的走出屋子但院子裏已經人去院空,她茫然若失地呆立著,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不遲而別。
看來又是白澤月出了什麽事了?
這時,絲蘿拿著茶葉回到院子裏,道:“小姐,王爺怎麽走了?”
秦安洛拽緊了蟒袍,一轉身生氣地說道:“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去問他。”
說著回了屋子,隻留下絲蘿一個人淩亂地站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