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雨霏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低低地說道:“這也不算是我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產業!”
秦大也是大吃一驚,道:“據我所知這可是馬家的產業,大都城的第一大錢莊泰盛祥也是他們家的產業,怎麽就成了是你的了?”
侯雨霏回道:“是馬叔叔替我打理的。馬叔叔說這些都是我娘留給我的,等我出嫁了……”
侯雨霏偷偷地瞧了一眼周淮安,隻見周淮安微蹙著眉頭沒有看她一眼,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在說什麽,她難過的垂下了眼眸。
他心中果然沒有她,他承諾娶她隻是出於責任!
秦安洛久等不到答案問道:“等你出嫁了怎麽樣?”
侯雨霏收回心神,道:“等我出嫁了就交由我打理!”
碧荷得意地補充道:“非但是這家酒樓還有郊外兩座莊園和幾百畝田地呢!”
絲蘿感慨地道:“大小姐你可真有錢但是為什麽你的吃穿用度確是……”
秦安洛提醒道:“絲蘿別胡說!”
侯雨霏並不在意解釋道:“馬叔叔每個月都會支付一筆銀子給我的,但是爹爹需要應酬,祖母身子不好需要吃些滋補的補品,二娘也需要和那些達官貴婦走動,所以就不得不省得點花。”
碧荷一臉不滿地說道:“小姐,就你相信她們的鬼話,她們就是看你好欺負,吃你的用你的還埋汰你,隻有你把她們當成好人。”
秦大一拍手掌說道:“這回我總算是明白了。”
秦安洛問道:“你明白什麽?”
秦大話沒說完,齊泰打開了包廂的房門,接著一道道香氣四溢的美味佳肴一一擺上了桌來,秦安洛立刻雙眸放光,口水直流,搓著雙手,道:“我餓了,吃完了再說。”
說完,抓起筷子顧不得形象大快朵頤起來。
絲蘿忍不住在一旁提醒著她。“小姐,注意點。”
秦安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太餓了!”
齊景昱並不在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脆皮鴨蘸上醬料送到她碗上,秦安洛也不客氣一口就送進了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嗯——真好吃!”
齊景昱見她喜歡,一連夾了好幾份給她,絲蘿在一旁看著甚感欣慰。她禁不住想到要是沒有真假王妃這一段,要是沒有白澤月,武王也不失為小姐的良人。
侯雨霏見著秦安洛吃得歡快地模樣,一掃內心的陰霾,胃口也瞬間好了不少,周淮安也幫她夾了幾份脆皮鴨,侯雨霏嬌羞地說道:“謝謝,周公子!”接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兩個美人卻是兩道風景,一個大開大合,一個是溫婉端莊。
秦大一瞧脆皮鴨瞬間快沒了,正要出聲抗議,同時收到了齊景昱和周淮安的死亡凝視,他識相地閉上了嘴乖乖地吃飯。
絲蘿和碧荷也出了包廂去廚房用了膳,絲蘿再回到包廂時主子們已經用完了膳。看來是都餓壞了,隻剩下了杯盤狼藉。
齊景昱拿出手帕仔細地擦著秦安洛嘴角上的醬汁,道:“像個孩子!”
秦安洛隻是傻傻地笑著,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嗬護。
侯雨霏羨慕地看著她們,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隻大手,手裏握著一方手帕,周淮安說道:“拿去!”
雖然沒什麽情話但也讓侯雨霏心裏感到甜蜜不已,接過手帕緊緊地拽在手裏也不舍得用。
秦大誇張地渾身抖了一下,道:“你們用不著這麽刺激我吧!”
但四人都沒有理會他,絲蘿適時地說道:“王爺,王妃,碧荷已經泡好了茶,請移駕到小廳用茶吧。”
秦安長籲短歎地說道:“真是有異性沒義氣!”
他的話音剛落下,兩個大男人同時不高興地剜了他一眼,他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率先去了小間的茶室,然後其餘四人魚貫地走了進來。
幾人各自坐下後,秦安洛踢了秦大一腳,道:“你剛剛說你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了什麽?”
秦大抱著被踢的腳踝,哇哇叫道:“我好歹是你大哥,你怎麽這麽對我?”
秦安洛給你他一個大大的鬼臉,道:“誰要你做我大哥啊?”
秦大賭氣地轉過臉去不說話。
秦安洛“咯咯”一笑,端起茶杯道:“大哥請喝茶,小妹給您賠不是了。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想明白了什麽?”
秦大瞬間消了氣,端過茶杯啜了口,一臉得意地道:“我想明白了是什麽人殺了王程斌!”
碧荷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是碧梅殺的嗎?她自己都承認了。”
侯雨霏想到碧梅的死狀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不過她也很好奇是誰殺了王程斌,一雙秀目定定地看向秦大。
絲蘿肯定地說道:“不可能,她一個小小的奴婢能做得了什麽?一定是八公主幹的!”
碧荷反駁道:“八公主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啊?她為什麽要殺王公子?”
齊景昱和秦大都饒有興趣地看向絲蘿,齊景昱的手握緊了秦安洛的葇荑。絲蘿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趕忙看向小姐,秦安洛說道:“你說都說了還看我做什麽?就都說了吧!”
絲蘿就把王程斌地所作所為一一說了,道:“他就是覬覦我家小姐的美色,八公主因為秦將軍的事一直記恨著我家小姐,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才會做出那麽膽大包天的事來。”
碧荷問道:“那是你的猜測,如果他們是衝著王妃去的,那為何也不肯放過我家小姐呢?”
秦大輕笑道:“那是為了財,他想財色兼收!”
碧荷皺著眉,道:“他膽子有那麽大嗎?敢非禮王妃,他不怕株連九族嗎?”
秦安洛說道:“如果他不知道呢?”
碧荷一愣,確實武王和王妃是第一次參加社交,根本就沒幾個人認識他們。
秦安洛說道:“我最後遇到王程斌時他確認了我的身份後說了句‘我被騙了’,我想他堵住我的那一幕應該是被齊運妍看到了,所以齊運妍向他欺騙了我的身份還慫恿他對付我,所以他才敢那麽大膽。”
齊景昱冷冷地說道:“死有餘辜!”
絲蘿說道:“還有啊齊泰說那兩個想殺我們的人是死士,這大都城裏有幾個人能養得起死士啊?誰和我們小姐有仇啊?隻有那個八公主!”
碧荷想自己和絲蘿被追殺的場景,嚇得往自己小姐的身邊靠了靠,光想想那個場麵她就心有餘悸,要不是絲蘿臨危不亂,拉著她逃跑,恐怕她早已一命嗚呼了。
秦大問道:“那你說說看八公主為什麽要殺你們呢?”
絲蘿被問住了,她看向自家小姐。
秦安洛說道:“齊運妍沒那麽龐大的財力、物力和能力養死士,她養死士做什麽就為了爭風吃醋?那批死士身後應該另有其人,而且我覺得他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絲蘿而是碧荷,絲蘿隻是被牽扯進去了而已。”
“我?”碧荷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茫然。
侯雨霏也說道:“碧荷一直循規蹈矩不會做出什麽僭越之事來,怎麽招來這等殺身之禍?”
秦大說道:“他們要殺碧荷就是因為她是你的貼身奴婢!”
侯雨霏嬌軀一震,吃驚不已。
秦大說道:“按事情的前因後果來看,這件事中應該是王程斌、侯二小姐、侯夫人和八公主都參與進來了。她們的計劃是讓侯大小姐穿上那件特殊的衣服然後利用一切機會讓侯小姐落水,王程斌負責英雄救美,這樣侯小姐清白被毀,就算侯小姐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委身於他了。但是他們又怕老太太會阻止,所以就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給做實了,有了夫妻之實侯老太太也就沒有任何理由反對了。二小姐和二夫人又怕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不好給侯老太太和侯大人交待所以就必須推一個替死鬼出來。你們想去侯大小姐的閨房總歸需要一個熟悉地形地人給王程斌領路吧,這個人隻能是碧荷了。碧荷不好被收買就隻能殺了她了,到時候說她收了王程斌的賄賂也好,說她代表了侯小姐邀請了王程斌也好,反正人死了也就無從辯駁,任憑活人說去了。”
碧荷和侯雨霏嚇出一身冷汗。
絲蘿吐了吐舌,道:“真沒想到,他們那麽惡毒!”
秦安洛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太善良了就是對自己殘忍。”
絲蘿說道:“還是老太太好,心裏還是向著自己的孫女的。”
秦大“嘿嘿”一笑,道:“老太太對侯大小姐是好但也抵不過對自己兒子的好,她心裏也是有私心。”
這一點秦安洛也不明白了,道:“為什麽?”
齊景昱說道:“如果老太太真的為了孫女著想早就為她找一戶門當戶對的良緣了,就不會一直拖到現在,拖她一天就能幫侯府解決一天的開銷。”
侯雨霏的纖纖玉手抖了一下,灑了茶杯中的茶,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茫然地擦著衣服上的水漬。
碧荷不服氣地說道:“老夫人是幫小姐說了幾門親的,是二夫人到處胡說我家小姐有隱疾,會跟大夫人一樣說走就走了,所以大都城裏的大臣貴族都不敢來提親!”
侯雨霏輕輕地斥責著。“碧荷,別亂嚼舌根子!”
但一雙秀目閃過一抹痛苦。
秦大啜了口茶,道:“照你這麽說二夫人和二小姐很痛恨大小姐,這是為什麽?”
碧荷恨恨地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二夫人從前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後來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就爬上了老爺的床,做了姨娘。大夫人的性子就跟小姐一樣,性子溫順,處處忍讓,不管什麽事情都寧可自己吃虧。但二夫人卻心眼小一直覺得大夫人在背後編排她的不是,導致下人們、老夫人都看不起她,不喜歡她和二小姐,所以特別記恨大夫人和大小姐。後來大夫人不知怎的就身患惡疾,沒過多久就過世了。二夫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讓老爺給扶了正,但她卻依然不放過我家小姐,處處打壓她,背地裏到處編排小姐的壞話。”
侯雨霏緊緊地扯著手中的手帕,道:“你,你又知道了!”
碧荷說道:“侯府裏的老人都這麽說的。”
秦大搖意味深長地笑了。“你們去換衣服的空擋裏,我在府裏逛了一圈,確實也聽到有幾個老人這麽說過。不過你們看到的隻是表象。”
碧荷不明白地問道:“表象?”
秦大說道:“你們想想為什麽大夫人不把銀子交給自己的丈夫打理卻交給一個外人打理?”
碧荷說道:“老夫人說因為老爺沒有經商的頭腦,所以交給馬家打理!”
秦大說道:“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秦安洛最討厭他這般欲情故縱,手掌一翻食指和中指中多了一根鋼針,她威脅道:“你在不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我就讓你嚐嚐王程斌所受的滋味。”
秦大看了一眼侯雨霏,道:“老太太是想給大小姐找門好人家的但是又不想將大小姐那麽快嫁出去,一旦嫁出去誰來支撐侯府偌大的開銷。就如碧荷說的侯大人隻會花錢不會經營,侯府一直是入不敷出,我一直以為是侯老太太貼補上去的,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大小姐的錢填補上去的。這也就說得通老太太對二夫人破壞大小姐的姻緣為什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她也是在為侯大小姐尋找佳婿的,她是要找一個能由她掌控的孫女婿。二夫人也想要大小姐的財產,於是兩人之間就產生了分歧。二夫人就瞞著老太太製造了這場鬧劇,事後又怕老太太追責所以就想殺了碧荷做替死鬼。隻是她們都沒有想到,這場鬧劇中%出現了王妃這個變數。”
絲蘿說道:“這就叫老天有眼。要不是八公主好妒又心眼小,想給我們小姐難堪也就不會讓我家小姐碰上這件事了!”
齊景昱卻說道:“齊運妍隻不過是破壞了整件計劃的人罷了!”
絲蘿瞪大了眼睛,道:“幕後之人不是她嗎?”
秦安洛說道:“我倒覺得是齊運澤!”
齊景昱的拇指有意無意地揉著她的手背,道:“為什麽?”
周淮安說道:“我看六王子也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