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看向秦大說道:“大哥,你一會兒不是要和那個宮裏的太醫碰麵嗎?我想你該問問他皇後娘娘的事?”

絲蘿略感詫異,她以為小姐為了揪出石心蕊會自爆身份呢,要是這個時候爆出身份也不知道王爺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也不知道喬大哥在不在附近呢;齊景昱是暗暗地鬆了口氣,周淮安和秦大臉色凝重起來,侯雨霏主仆則是一副不明就裏。

周淮安麵沉如水,道:“皇後娘娘怎麽啦?”

秦安洛愧疚地說道:“周將軍,我之前沒有說是因為我不知道周皇後是你的親人。那次在書房你們一個個把我當成是騙子,當成是犯人,我氣不過所以什麽都沒說。”

說著她又生氣地瞪了一眼齊景昱,想起當時的情景她心中依然不忿。

齊景昱說道:“本王當真不信你還會放任你亂跑!”

秦安洛瞪圓了委屈的大眼睛,道:“你都動手打我了好不好!”

侯雨霏主仆不敢相信地看向齊景昱,兩雙眸子中閃現了一絲鄙視。

齊景昱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理她自顧喝了口茶。

秦大解圍說道:“姑奶奶,你就別誇大其詞嚇唬人了。快說說皇後娘娘的事,你發現了什麽?”

秦安洛臉色一正,嚴肅了起來。“周將軍,皇後娘娘得的是什麽病?”

周淮安臉色也凝重起來,他這幾天是見識過王妃的醫術的,對她精湛的醫術是敬佩有加,既然王妃現在這麽問了其中必有深意。“我也是近日才回了大都,具體情況知道得也不多。隻是從母親那裏聽聞皇後娘娘近二年來一直被頭疼頑疾所折磨,每晚都難以入睡,太醫們也都束手無策。”

秦安洛問道:“那你可知上次四王子帶去給皇後娘娘治病的那位民間醫者是診斷的結果是什麽?後來又是怎麽治療的?”

周淮安眉頭深鎖,道:“這個我並不知曉,恐怕家父也不一定知曉。”

齊景昱問道:“你覺得那位醫者有可疑?”

絲蘿冷嘲道:“奴婢瞧她除了會勾引男人能有什麽本事?”

秦大笑道:“怎麽你認識她?對她那麽了解?”

秦安洛怕絲蘿說錯話,猛咳嗽提醒她,絲蘿立刻閉緊了嘴巴。但她們越是這樣就越顯得可以,齊景昱重重地捏了捏秦安洛的手掌,然後看向絲蘿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秦安洛在心裏懊惱地歎了口氣,她越在意齊景昱就越想隱瞞身份就會條件反射地想掩飾就越是露出了馬腳。

石心蕊的問題是她現在還不想涉及的問題,她還沒做好攤開自己身份的準備。

絲蘿也是機靈了一回,道:“上次我跟小姐在‘金玉滿堂’給王爺挑衣服的時候就碰到了八公主找茬,那個時候她就跟在八公主的身後,穿得妖裏妖氣地,一看就不是好人。”

碧荷也附和道:“原來是她啊!奴婢也覺得她不是個正經人,走路像沒骨頭似的,一搖三擺,一雙狐狸眼到處勾搭人,你不說我還以為她是出身勾欄畫舫呢!”

絲蘿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四王子請這樣的人來,不知道是來謀害皇後娘娘還是來治病的。”

秦安洛嗬斥道:“絲蘿,不可胡說八道!”

絲蘿不服的說道:“小姐,你不也說有問題了嗎?”

周淮安慎重地向秦安洛抱拳行禮,道:“王妃,請明示!”

秦安洛喝了口茶,潤了潤喉,道:“我不敢肯定,因為我沒有給皇後娘娘診斷過。不過上次我隨王爺進宮見著了皇後娘娘,出於職業的關係我注意到她有時嘴部會微微抽筋。如果她真的到了難以入眠的地步,我猜測她的頭疼頑疾不簡單。如果四王子帶去的人隻能緩解皇後的疼痛,無法治本,我怕四王子有所圖謀,對皇後娘娘不利!”

絲蘿故意驚恐地說道:“奴婢明白了,四王子想控製皇後娘娘,這樣他不就多了一份助力了嗎?周將軍的父親可是軍機大統領。”

三個大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秦大對周淮安說道:“淮安,如果四王子真有此意,你可要回去好好勸勸你父親。要知道你們周家現在能受皇上重用,正是因為皇後娘娘無子嗣,你們周家隻能效忠皇上,一旦站了隊對皇上來說你們就失去了平衡的作用,就很難說你們周家會不會再有這般的榮耀了。”

周淮安皺著眉,低沉地說道:“我想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秦安洛歎了口氣,道:“你真打算就這麽跟他一直保持著距離?”

周淮安眉間泛著悲傷沒說話。

侯雨霏瞧著他欲言欲止,一雙小手緊緊地互握著。這個時候如果是妹妹一定會去抹平那抹憂傷,但是她始終提不起那個勇氣,她暗暗地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的無能。

秦安洛小聲地問齊景昱,道:“他跟他的父親不合麽?”

齊景昱給了她一個“不要多管閑事”的眼神,與秦大同時抓起了茶杯默默地喝了口茶。他們幾個都是有著各自的傷痛,是這些傷痛使他們走到了一起,然後相互了解,從而成為了可以過命的異性兄弟。他們從不去碰觸彼此的傷口,隻有在對方需要的時候靜靜聆聽著,因為大家都知道那些是結不了痂的傷口,那是些流血不止的傷痛。

一下子整個茶間沉默了起來,秦安洛咳嗽了一下打破了沉浸。她對秦大說道:“秦大哥,今晚你向那位太醫探探口風,看看皇後娘娘現在怎麽樣了?如果那位醫者是用針灸配以藥劑治療的話那真的要小心了,我怕那並不是在醫治,而是以治病之名讓皇後對藥物產生依賴從而達到控製皇後的目的。”

絲蘿問道:“小姐,四王子控製皇後娘娘做什麽?皇後娘娘又不能立他為太子?”

秦安洛說道:“周皇後膝下無子,如果四王子能讓自己成功地過繼給皇後,那麽他不是離皇位又進了一步嗎?一旦皇後收了他,那麽周家也就站在了他的背後。就算周統領一直不站隊,此刻也就不得不戰隊了。從古至今能坐上那個高位的人誰又不是用盡了手段!”

絲蘿和碧荷同時點頭。

秦大說道:“淮安,王妃分析的很對。你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父親,一來你是混在我們之中的細作,你要帶些實質的消息回去,不要讓你父親起疑,不要讓皇上起疑;二來可不能讓四王子的計謀得逞了。”

周淮安點點頭。

秦大看了一眼外麵的時辰,道:“王爺,時辰不早了,該準備一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