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的一雙眸子銳利地盯著齊運泓,齊運泓一臉震驚地問道:“什麽人殺了他?”

周啟也是一臉的震驚,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他震驚之餘在心中慶幸著,還好人命是出在郊外的侯府,要不然他身為軍機統領,治理著大都城的治安,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也是難辭其咎。

周淮安看向父親,道:“爹爹不知道嗎?”

周啟說道:“今日早朝並未看到學成兄,也沒有接到王府的人也爆喪!”

周淮安也是暗暗吃驚,他沒有想到王尚書還沒有將此事公布出來,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更感興趣的是齊運泓的那句話。“六王子昨兒不在侯府,怎麽那麽肯定王公子是被謀害的?”

齊運泓並不驚慌,道:“能引起周將軍興趣的絕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周淮安沒有說什麽,隻是定定的瞧著他,看來他們的推測不錯,人是六王子滅的口,這個六王子要比四王子心機更重。

齊運泓一抱拳道:“小王擔心表舅,這就去王府瞧瞧,告辭!”

這次是真的快步離開了周府。

周啟等到齊運泓離開後,一臉嚴肅地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周淮安將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周啟沉思道:“這就奇怪了,學成兄為什麽要秘而不發呢?”

周淮安也同樣一臉嚴肅地回道:“孩兒也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同時沉默,背起雙手深思起來,那動作如出一轍,周何氏忍不住掩嘴笑了。周啟這才想起大廳裏還有個周何氏。“你笑什麽呢?”

周何氏走到周啟身邊,拿起一旁的茶杯遞給了他,道:“我笑你們父子倆真是一模一樣,說話、神態、動作都一個樣!”

周啟和周淮安對視一眼,又尬尷地轉開了視線。周啟喝了口茶,道:“對了,你們母子倆一起來找我有什麽事?”

周何氏開心地說道:“老爺,我們的兒子長大了,他想要娶媳婦了!”

周淮安不適地輕咳了一聲,道:“娘!”

周啟聽到這個消息,緊繃地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周家人丁單薄,自從大兒子過世後就隻剩下小兒子這一根獨苗了。他不能讓周家的香火斷在自己的手上,寫過好幾封信催他回來完婚,但這個兒子卻始終未回複,著實急死他這個老父親了。現在他主動提出要完婚,他豈能不高興。“是哪家的千斤?”

周何氏小心翼翼地說道:“是,侯尚書家的小姐!”

“他?”周啟有些意外,立馬否決了,“不行,侯國健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而且他的那個千斤不是有隱疾,外界都在傳她難生養嗎?你這是要斷絕了我周家的香火嗎?”

周何氏轉到周啟的身後,幫他敲著背,鬆著筋骨,溫柔地說道:“那都是外人胡傳的,那孩子性格溫柔,大方得體,是個好姑娘。”

周啟哪有那麽好糊弄,他一眼就看穿了周何氏。“你啊,就是耳根子軟。這混小子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周何氏勸道:“這孩子從來沒向我們求過什麽?他既然中意侯府的小姐,我們就隨了他的願。”

“不行!”周啟依然堅持,“上次皇後跟我提過定國侯的郡主,我看就不錯。”

周淮安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孩兒已經決定了,非她不娶!”

周啟氣得“砰”得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你這是什麽態度?你這是回來商量的嗎?你這是在下最後通牒。”

周淮安依然堅持地說道:“孩兒知道要什麽?”

周啟氣得渾身發抖。“你知道什麽,你除了和我對著幹你還能知道什麽?你背著我偷偷跑去參軍,我要你離開那個人你就知道敷衍我。你知不知道他很危險?你以為皇上對他真的是推心置腹嗎?皇上也是處處在防著他,否則也不會他一回大都皇上就讓你的皇後姑姑去試探他。你與他走得如此之近隨時會給我們周家帶來滅頂之災,要不是我向皇上一再保證你是細作,皇上才是我派你在他身旁打探軍情的,皇後也在一旁的為我們請求,皇上才相信了我的話,要不然早就罷免我這個大統領之職,早就把你調去西部軍區了。馬成的下場還不夠讓你警醒的嗎?你再不做出決定,你覺得還能騙到何時?”

周淮安看向父親,真情實意地說道:“爹,皇室已經開始沒落了,一場大戰就在眼前,隻有這位才有能力、有魄力化解一切,把上虞國帶向正確的發展方向。你應該為我們周家的未來好好的想想,我們周家應該站在哪邊?你真的要在四王子和六王子之間選邊站嗎?”

周啟說道:“我們周家能在上虞國有一席之地就是因為我選擇的是皇上,忠於的是皇上,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尊榮,我不會背叛皇上。”

周淮安說道:“皇上活著的時候是這樣,但是等他歸天了呢?到時候不管是哪位王子登上大統,他都不會需要一個事後效忠的人。六王子為了自己的雄圖霸業隨時都能拋棄王家,這足以證明六王子是個宵小之輩,到時候他絕不會放過我們周家。就算我們什麽都不爭,想全身而退都難。”

周啟怒喝道:“逆子,你這個逆子,怎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真是給祖上蒙羞。要是你大哥建在,他絕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周何氏驚呼道:“老爺!”

周啟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閉上了嘴,一甩袖子半轉身對著兒子生著悶氣。他看到了兒子眸中的痛苦,但是礙於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他也不肯說軟話。

周淮安感到胸口好像受了一擊重拳,他緩了一會道:“爹爹,其實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希望當年死的人是我對不對?”

“安兒!”周何氏立刻走到周淮安的身邊,“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你爹爹他一樣很疼你的。”

周淮安推開母親,看向自己的父親說道:“我一直努力地讓自己活成大哥的樣子,但是一直達不到你的要求。不是我不夠努力而是在你的心裏我就不該留下,我也很抱歉為什麽當初活下來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