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好久好久不曾有彈過琴了。

我沒有去他那裏,我也不敢去探望,現在要是去。

胤灝必然會惱怒在心中,我與他的事,還是絞著不清呢。

對於這些事,我不太上心,隻是傳得風頭太大了,難免吃到一些。

胤灝啊,對我想怎麽說呢?怎麽做呢?

說實在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來傷害我身邊的人,包括九哥。

我現在也不怎麽敢去招惹他的火氣,他氣匆匆的來,他想親吻我就親吻我,我也由得他去,並不阻止。

他有時不說一句話,就看著,然後吃些東西就走。

似乎在打著什麽主意,我由得他去想。二人的關係,在冰點一樣。有時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心中越發的哀落起來。

今天才走完一圈,肚子就有些鬧騰起來。

我心中一緊,想著是不是孩子奈不住想出來看看了。

算算,也沒有差多少天了,早產些沒有什麽,很多人都會早產的。

早產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要是晚產,才會生出更多的謠言出來。

但是,才一會兒,就沒有痛楚了。

也就沒有對宮女說什麽,睡到三更的時候,縮痛得很是厲害。

我呻吟地叫了起來,宮女嚇白一張臉,三更半夜,湘繡院裏的燈,全都亮了。

有人去請皇上,有人去請禦醫,還有穩婆。

亂七八糟的,亂成一堆了。

誰也不知道,誰該做什麽了。

幸好,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痛。痛一會,就會間離一會才會縮著痛。

禦醫說,還久著呢!穩婆也說,得吃些東西。

但是不餓,我看著門口,有些期盼,到天亮的時候,他還沒有來。

痛,似乎又回去了,隻是驚嚇一場。

這壞孩子,是不是急著想出來看梅花了,可是太多人了,一嚇,她又怕羞了。

調皮,淘氣極了。

我笑著,有些無可奈何。

卻是叫宮女把東西給準備好了,我覺得寶寶晚上還會又來鬧騰一次,那我把迎接她到來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行。

大中午過去了,胤灝還沒有來。

我心中,有些東西在破碎著,但是我還是強裝作高興。

這一次,隻有一個禦醫守著,別的以為也沒有那麽快生。

穩婆看我汗流滿麵,趕緊地對宮女說:“有沒有給主子吃點東西。”

小雲搖頭:“主子說吃不下。”

“這怎麽行呢,快點,現在馬上去端來,趁著不痛,吃不下也得吃,不然沒有力氣把孩子生下來的,才這麽一點的功夫,青主子,看似就是承受不住了,痛的還在後頭呢!”

她說個沒完沒了的,我聽得有些驚心。

這還是離得遠,天啊,不會吧,我現在就覺得沒有什麽力氣了。

宮女端來了湯,要我吃。

我喝了一些,卻是不舒服,又吐了一些出來,然後眼睛有些困。

痛越發的寒痛起來,聽著有人叫,皇上來了。

我睜開眼看他,一臉的紅意,有些呆呆的。

一身的酒氣,站在床邊看著我。

然後搖搖頭,清醒一點撫著我的臉:“薔薔,你要生了。”

“走開。”痛死我了,什麽也不顧。他好,喝醉了酒,沒關係,他怎麽跟我說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我生孩子,痛得要死要活,他跑來說,你要生了。

氣氣氣,我不知是不是痛得過頭了,一肚子的氣在心中。

胸口鬱悶得很厲害,好是難受。

一邊的陳公公看著湯,臉色發黑,輕聲地說:“青主子,你是否已喝了湯。”

“啊。”我尖叫著,好痛好痛啊,寶貝,不要折磨我了。

宮女道:“主子喝了一些,吐了一些,什麽也吃不下。”

胤灝讓我的叫聲,嚇得酒醒了一半,撲倒在地上,給我推著肚子:“出來出來,不要折磨朕的薔薔。”

“啊。”我尖叫著,他弄痛我了。我揪著他的發:“走遠點。”他眼紅了,坐在地上看著我,一頭的發,有些散亂。

我喘著氣,不理他,一室的人,有些驚愕。

她們都沒有見過皇上醉過酒,可是我見過,他還會打人的。

宮女走了好些出去,陳公公叫住:“站住,剛才是誰把湯送過來的?”

小雲臉色一白:“陳公公,是我,正好廚房那邊準備有,娘娘吃不下東西,就喝了一些湯。”

“這湯裏有東西,對青主子的神智不好,讓禦醫馬上過來,還有,去泡一壺濃茶給皇上轉轉酒。”

我心中,有一陣地哀怨。

在這忙亂的當頭,居然還有人不放過我。

而他,還呆呆地坐在地上。

陳公公輕聲地說:“主子,別怨皇上,皇上昨天晚上就爛醉如泥,今早的早朝,也取消了,娘娘這邊中午才有人過來請,奴才冒著殺頭的責怪,把皇上侍候過來了。莫要等皇上醒來,後悔在心中。”

“你把他帶走。”我不要見他。氣他,恨他。

怎麽可以這樣子,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我現在痛得要死,他在發呆,他在打瞌睡。

他還嫌吵呢,他還責怪地睜開眼睛看我,嘟起嘴,似乎萬般的不滿一樣。

我氣恨地一瞪他:“出去。”

他瞪我,又合上了眼睡。地上鋪的是厚厚的毛毯,他平躺下,打著抖要睡。

他分明就是來氣我的,心中一個惱啊,偏痛,又尖叫了起來。

好痛好痛,寶貝真不乖啊,痛得我沒有理智可言了,還有一些悶痛在心中。

我招手叫胤灝:“過來。”

他搖頭,坐了起來:“不要。”

“過不過來。”我一凶,大聲地叫著。

他看陳公公一眼,陳公公低頭,輕輕地示意著,然後他才畏縮地過來了。

我抓住他的手就是一掐:“我好痛啊,你這混蛋,居然還敢給我打瞌睡。”

他也尖叫,我咬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咬著。

現在想想,我不知道我那時是在想什麽,想化痛為恨,讓自己忽略那種痛。

茶來了,冰冷的茶入了他的喉間,他卻有些清醒了。

不再叫痛,而是任我咬著。

過了好一會,他輕聲地說:“不怕,不怕。”

我怕,真的,我怕見不到我的女兒,有人說,生孩子一腳踏在棺材邊了。